绯红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永庆园”三个大字,独立的庄园被环合的河水环绕,偶有渔人撑着划桨依船而过,只有一条青石小桥将这院子同外界连通在一起。
这戏院最近成了遵滨镇的热门景点,一半是因为这新来的旦角唱得好长得美,一半则是因为那厨子的好手艺。
那厨子听说是现在戏院主人的好友,从外地来投奔,因有着这高超的厨艺而心高气傲,每日只为少有的几个雅间提供伙食。
连抢个普通位置都费劲的尧安自然也得不到那vip待遇,只能坐在一楼大堂,暗暗想着还有什么办法能尝到那道佳肴。
到的时间不算早,刚坐下,等那侍从给她倒好茶水,花纹繁复的红帘高台上,便有人开嗓而入。
来人白面红唇,头戴顶花、点翠头面,身着红色四合如意式云肩,一手掐着腰,一手举着水袖,时而捂住半面,时而又甩出去在空中翩翩而动。
唱腔圆润甜美,音色饱满纯净,哪怕是有那么几个转音尧安听不懂,倒也不妨碍她明白这故事的内涵。
高家娘子即将入宫嫁给帝王,出嫁前一晚前在家中收拾东西。
但无论是婉转的腔调还是蹙眉间的愁容,都能瞧出来点那帝王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味道。
尧安低头喝了口茶,苦涩的味道瞬间漫延到舌尖,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面上虽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手却迅速将杯子放下了。
还不如来壶清酒呢。
抬眼,台上正好换到下一幕,画着金面的男人走上来,到那青衣身侧。尧安抬眸一看,发现两人身高竟是相差不多。
这女子好高啊。她暗暗想到。
京腔起,讲的是帝王娶得了娇娘这段剧情。
洞房花烛夜,高家娘子这才发现原来这外界传言心狠手辣的帝王竟是生得温润如玉,性格纯良骁勇。
楼上的雅间传来动静,尧安偏头一看,便见两小厮端着被盖得严严实实的盘子朝着上面走去,隐隐约约还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尧安瞬间露出了嫉妒的表情,眼睛跟着小厮的脚步仿佛便能飘进楼上雅间去。
而在她偏头的一瞬间,台上青衣打扮的人也垂眸扫了她一眼。
高家娘子虽养在深闺,却是博览群书,生得一副七巧心灵。两人联手,很快便除去了朝堂上的奸臣,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生活。
剧落幕,场下掌声响起,每个人都带着满意的笑容。
尧安附和着拍了拍手,心思却早已被楼上几乎已经消散的味道勾走了。
这戏院搞饥饿营销,每日的票寅时开售,一人只能买一张,不准提前排队,不准代为购买,楼上雅间的位置更是价高者得,好几间都有要卖出黄金百两的意思。
尧安可不愿意和这些人去争,光是花钱买一个最普通的位置都花了大价钱,而花这个冤枉钱坐雅间的纯粹是人傻钱多。
她更想直接去和那位厨师面谈,以一个比市场价高一些的价格吃到这顿饭,而不是花着钱还给人留下容易被骗的印象。
若是没记错,进门时看见过这戏院的主人,穿着红色的锦袍的男人在戏剧开始之时便朝着后门去了。
永庆园的进出限制并不严格,前几日她在周围打探时还望见过有官家小姐乘船在河上游玩。
问了门口小厮几句后,便朝着后门而去。
这里不是像现代那般的景点,自然也不会有人在各处放置告示栏和指路标,没走几步,尧安便成功地迷了路。
高崇的石山,潺潺的流水,有游鱼在期间嬉戏,这方圆一里地竟也是难得一块宝地。
漫步其中,尧安随手摸了摸一旁开得正盛的花,忽地看见一穿着红衫的女子朝着后面的院子去了。
着急之下,手一紧便将花朵摘了下来,来不及给这可怜的遭遇飞来横祸的花朵找个好一点的安葬地,尧安赶忙跟上那人的步伐。
一路小跑,穿过几条幽静小路,前面的人却越走越快,好似瞧见后面后人追着似的。
明明初春的天气还带着凉意,她却跑出了一身热汗。
眼见着前面的人闪身进了房间,就要关上门,她连忙喊道。
“喂……前面那个穿红衫的姑娘,等等。”
那人顿了一下,这才回头侧看,露出一张还上着妆的白面来。
“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见自己追了一路的人竟不是戏院老板,尧安当场尴尬得抠出了一座豪华四合院,见这刚刚还在台上的青衣闭着嘴不说话,她捏了捏衣袖,转而问道。
“你知道这戏院的老板是谁吗?我找他有点事。”
“不知道,不过……”那白面青衣开口,声音还带着点刚刚台上的强调,显得有些不急不缓。
少女翠绿的裙摆层层摆开,有些气喘的红晕映在脸上,杏眸滚圆,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是碧潭里的一朵盈盈而立的荷花。
该是濯清涟而不妖的纯情,却让人格外想要将淤泥涂抹在上面。
他一开口,尧安便吃了一惊。
她以前也是听过不少戏曲京剧,也听说过不少男生唱旦角,可到底是少,突然碰上一个就感觉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光看面相,他骨像优越,身材消瘦,除了身高确实高于寻常女子之外,其他方面确实有种雌雄莫辨的美,不过这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应该是近日才接触过的人。
“不过什么?”
尧安思索了一下,没有在印象中找出那么个唱曲的朋友,嘴里的话才刚刚脱口而出,便被人一手拉进了房间内。
少年的力气极大,圈住尧安的手腕便朝着后面走去。
来不及反抗,尧安便被推到了一边的屏风后。
脸被掩在男子胸口,鼻尖抵着衣衫上的纽扣,摩擦间有些疼痛,让她不禁红了眼眶。
手上一直拿着的花在紧张下被碾出汁水,鲜艳的红染浸了手指。
皱眉,尧安双手撑在男子身上,想要将他推开,还没来得及用力。
门口很快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来人大大咧咧的声音。
“江晓晨,饭给你端来了。”
声音响起的那一瞬,男子拉着尧安的手便放开,人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居然是他。
怪不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没想到他居然转行进了戏院,是因为孙师傅的店铺换地方的原因吗。
碗筷摆放的声音响起,另一人嘟囔着,将物品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你这儿怎么没点灯啊?”
纸糊的屏风上面画着寥寥几笔,并不是遮光的材料,若是外面的蜡烛被点上,自己铁定就要被发现。
尧安心下着急,若是一开始自己便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自然也没什么,可现在自己躲在这屏风后面,再出现就好像干了什么做贼心虚的事情似的。
她蹲下身来,听着火柴摩擦被划开的声音,看见一点星火映在纸面上,捏了捏衣角,已经开始思考等会被发现后自己该编个什么理由好避免社死了。
“不用,今天不想点灯。”
江晓晨的声音响起,指骨轻轻敲击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
“好吧,”那人也是颇为懂江晓晨的脾性几分,见他不愿便几下吹灭了火柴,指了指桌上的菜道,
“许知柔这几日新研究出来的,今天已经送去雅间试了试水,评价还不错。”
说完,他便掀开盖在饭菜上的盖子,将热汤往碗里一倒。
“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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