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桓灵对梁易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但梁易既然做了她的夫君。她心中没有别人,也决不允许梁易与别的女子有纠葛。哪怕是从前的旧事,她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她从未对别的男子动过心,那些瞧不上的追求者,根本不用她自己拒绝,家里人绝不会让这种人近她的身。
然后便嫁了梁易这个不解风情的大老粗,婚前待她家便没有礼节,那还可以解释为梁易其实不满赐婚,所以不愿费心。
但后面梁易见了她的面,对她态度虽然还不错,还是无意间惹她生气。这便找不出理由了,纯粹是他们两个就是单纯地过不到一处去。
桓灵更气了。
她衣物、头面、配饰一应物什从不用别人用过的,男人也是如此。若梁易是个情场老手,她是不情愿捡别人穿过的鞋的。
梁易心下一紧,双手不自然地互相摩挲:“没有,我都没应。”
“这都是随你说的,反正我又不会真的派人去钟离郡查你。”
梁易投军时,江临还是钟离郡守军中底层武官。二人因救命之恩结缘,江临执意要结为义兄弟。后来江临的官越做越大,离开了钟离郡,到了建康,成了大司马。他又命梁易驻守钟离郡。
梁易抬眼,直直地对上她粉面上那双含着微微怒意的双眸:“你尽管查。”
梁易人模样生得冷硬,说话的语气也不软和,这话在桓灵听来简直就是挑衅‘你查吧,能查到算我输,老子早藏好了。’
她气得转过身去,放下狠话:“谁稀罕查你?你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人吗?”
梁易常年待在军中,和同僚说话时便是这样语气,他还算其中较为温和的,是以他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他一头雾水,不知自己又哪里招惹了这位小祖宗,不敢再说什么。
桓灵发完脾气,又觉得自己属实有点欺负老实人,实在不该。
她等着梁易跟自己说两句软话,就准备下了这个台阶。可梁易是个呆的,竟然一言不发,跟个木头一样。
马车一停稳,她便径直越过梁易,先行下了车,没等他便自己进了后院。
——
桓灵叫人为自己拆下繁复的头饰,卸下时兴的妆容,露出一张不施粉黛的俏生生的脸。
她才十七岁,正是一朵初初绽放的芙蓉花,处处都显露出动人的情态。
桓灵长久地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从前建康城中便有言:“桓氏双姝,姿容倾城。”建康城的年轻儿郎们,一大半都倾倒在她们的裙下。
如今瞧着铜镜中卸下一切装饰的自己,嗯,确是好看的。
可这般好看的自己,竟配了梁易这个不解风情的粗人!桓灵不禁悲从中来。
婚前那些姑且认为是梁易只是被皇帝逼着娶她,才做出了不尊重的举动,她可以不计较。梁易是个好人,但绝不是未出阁时桓灵心里的理想夫君。
约莫是梁易吩咐过,午膳精致了不少,桓灵终于有心情吃顿饱饭。梁易不喜吃饭时有人伺候,将人都遣出去。
梁易在一旁瞧着,他已经明白,自己这位出身士族的妻子,讲求风雅,好名士之风。自己与她,没有相配的地方。
他低下头,化悲伤为食欲,狠狠扒了两口饭,那姿态绝算不上文雅。
桓灵闻声,放下自己手中小巧的白瓷汤碗,不满地瞪他:“你用膳时能不能小声些?这样很不雅。”
总是这样,每当她心里的气稍稍平息些,梁易就能做出些别的事叫她生气。
“我、我习惯了。”梁易这姿态在军中那群大老粗当中,并不属于最狂放不羁的那一拨。
“习惯了就不能改吗?那你未成婚时也习惯了同别人一起睡吗?”昨日他们共寝,梁易还不是睡得很香。
桓灵其实已经有七八分信了梁易的话,知道他之前没有过别人。此时如此说,只是为了讽他。梁易却以为她还在疑心,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别人。”
“谁管你有没有旁人。”说完这句,桓灵也不再理他,自顾自用饭。
桓灵放下汤碗,转头去夹另一边的鲈鱼脍,却有些够不着。梁易让婢女都出去了,她又不可能站起来去够,那种姿态太不文雅。她又不是梁易,她是个需要时时刻刻注重风度的士族贵女。
都怪梁易!害她用膳都吃不到想吃的菜!
此时,却见梁易另拿了一双筷子,稳稳夹了一筷子鲈鱼,送到她面前精巧的白瓷碗中。
桓灵盯着他,一时间没有动作。梁易是王爷,虽然出身不好,但如今地位已经异常尊贵,却愿意为她做这些的小事。
虽只是细致末节,但人与人相处,正是这桩桩件件的小事成就了生活百态。
桓灵在重规矩讲风度的大族中长到十七岁,还未见过哪个男人愿意如此伺候女子。
她的父亲高大威严,母亲温柔似水。父母相敬如宾,已是士族夫妻间的典范。
与父母用膳时,多是侍女在旁伺候,若是将侍女遣出去,都是母亲伺候父亲。她无法想象在朝堂为相,在家中为家主的父亲去为母亲做这种小事。
梁易出身低,大概不讲究这些虚礼,这一点倒是让人惊喜。
桓灵矜持地吃掉那块鱼肉,滋味鲜美,唇齿留香。
梁易便又给她夹了些她够不到的菜,她的白瓷小碗都要堆成一座小山。
她无奈地看了梁易一眼:“够了,我吃不下太多。”
“哦,好。阿灵,”他垂下头,像一只丧气的大狼狗,“我会改的,都会改。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桓灵见他那可怜样,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不好再这样欺负他。
她骄傲地点点头,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嗯”声,应了他。
二人还算愉悦地用完膳,梁易伺候人实在妥帖,也不失为可取之处。
只是,桓灵又有些担心。他如今身份尊贵,自己这般支使他,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他如今乐意,以后人上人的日子过久了,想到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耻辱,秋后算账怎么办?
梁易愿意在她面前如此,桓灵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她出身高贵,姿容甚佳,自小争着讨好她的士族公子也多如牛毛。梁易泥腿子出身,能娶到她这样的美人,愿意纵着几分也是人之常情。
可这纵容,能维持多久呢?。
她到底年少,幼时被娇宠着长大,想到什么便问:“梁与之,你会一直待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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