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灵头顶的束兽阵被打开,她依旧无法动弹,看着魔兽的血光往自己攻来,她又气,又无能为力。
就在钟应灵觉得自己必死,眼前被血红色包裹时,身上却迟迟未传来疼痛。
耳边,器物破碎,铜铃似鼓。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相继裂开,一声声倒地的哀嚎,一句句歹毒的咒骂接踵而至。
伴随着雷鸣震天,半山的紫藤花瓣如雨而落,风卷了些进来,落到地上的弟子们身上。
钟应灵呆滞地看着眼前,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刚才,魔兽是真的要攻击她的。
但似因主兽契约的存在,魔兽竟反被自己的攻击反弹,重伤在地。而地上的子雾众人,都是被余波给殃及的可怜虫。
骤然间,子雾上下没一人好过。
“魔兽,你这祸患!”一掌事爬在地上,恶狠狠咒骂:“老夫早晚要除了你!”
魔兽也不好过,刚才的他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狼狈。
他爬倒在地,口中鲜血不止,白净如雪的衣衫也染上了朵朵血花。
他瞪眼看去,目光夹了无数道刀子。
“蠢人类!”
他骂,身为魔兽,即使趴着也不愿输了气势。
最终,是几个站得远的弟子先站起身,将几位掌事、夫人,以及钟振给搀扶起,他们站不稳,在弟子们的丹药下才堪堪有了几分气势。
魔兽强忍着起身,看似后退,却是在慢慢靠近钟应灵。
钟应灵被他拉起,本就无力的手臂被这厮掐得生疼,可能契约反噬作用大,下一瞬,手臂上的力道才小了些。
钟应灵嗤讽,扬言:“魔兽认我为主,家主再夺便说不过去了,今日我要带他走,也望家主收回你所谓的责任心,勿再扰我!”
魔兽一怔,侧目看向钟应灵。
钟振凝滞一瞬,咳嗽几声,“劣障!”他指着堂外:“今日你若是带魔兽出了这里,那便是修邪道,与魔为舞!我子雾轩再容不下你,便是掘地三尺,也要!也要除了你等!”
“家主以此话威胁应灵十余载,应灵不敢违抗,但今日应灵不愿屈服!”钟应灵肃然:“此朝,我从家主身上学得一个理,那便是能者为大,我也想试试家主惯用之言,还其彼身。”
说着,钟应灵昂首,让自己站得笔直,“魔兽为家主所带回,是乃家主之责,魔兽与应灵结契,亦是家主之安排,今后朝朝岁月,倘若他人问起,应灵的回答只会是这句,绝无半点参假!”
钟振气得发抖:“你敢威胁我!”
“谈何威胁?”钟应灵垂下眸子:“不过是以家主的言行,学之反击罢了!”
“你!你!”钟振一口血吐出,紧捂胸口,看着钟应灵的眼神充满了憎恶与怒火。
“钟应灵!早知你如此歹毒,七年前老夫就该将你扔魔窟自生自灭!”
“此等魔女,留在世间只能是祸患啊!”
“想她幼时残害生灵,陷害同龄子弟,就不该留她!”
“可惜了古窈小姐……”
……
钟应灵充耳不闻,转身就走。
四支毒针被她震出,强撑这么久,等出了大堂,四肢早已发黑发紫,她颓然倒地,眼看就要从千阶木梯上滚落,魔兽招手,将她揽回怀里。
钟应灵虚虚半翕双目,对上的,是变回蓝色瞳眸的眼,他矜贵的脸很是好看,鼻梁很高,唇很薄,眼眸狭长,笑起时,自带了一分玩味。
“我欣赏你。”魔兽道。
“哼……”这厮竟欲弑主,她迟早得将他炼上一炼。
魔兽不满足于现状,想到刚才钟应灵的话,道:“不过,本兽可不甘为仆。”
“我会变,变得更强。”
“嗯,本兽的意思是,无论你变得多强,本兽都不会认你为主。”
钟应灵挤出戏谑的笑:“主仆契,你改变不了,刚才的伤,忘了?”
魔兽脸色一变,瞬间阴沉。
方才他要的哪是什么主仆契,分明是魔奴心血,哪知被此女倒反天罡,强行改了。
他满心怒气,只待日后讨回来。
他将她打横抱起,飞离,一路上眼睛都瞪着前方,唇紧抿着,似在忍耐脾气。
钟应灵苦笑,刚才那句打到她服为止,如今怕是不能了。
回到毒潭,魔兽将钟应灵扔在草地上,打算眼不见为净。
钟应灵毒素未解,一时也无瑕搭理他,她起身打坐,身下毒藤蔓延,缠扶着,一条条细蛇爬出,咬住她发黑的手脚。
钟应灵吃痛,知晓魔兽能更快地解除她身上的毒,但想到魔兽的态度,心中不忿,自己能解,那便自己来。
魔兽好整以暇,爬上树,撑着脑袋准备睡觉,白色的蛇尾缠着树枝悠悠摇晃,良久,紧闭的眼帘浅浅睁开,看着毒潭边上身形单薄的少女。
“求本兽,本兽帮你。”
钟应灵兀自疗伤,意识混沌,两耳嗡鸣,没有听到魔兽的话。
久久得不到回应,魔兽冷哼,转了身,闭眼,睡觉!
等身上的毒清理得差不多时,钟应灵长若鸦羽的睫毛微颤,意识清明,徒然睁开眼,一张白皙冷傲的脸突现眼前。
只一拳之距,清晰得能从对方眼中看清自己的倒影,她心脏猛然一沉,近在咫尺的面孔似阴谋得逞,勾唇阴笑。
不等钟应灵问话,魔兽向后两步,指尖一抬,一副黑紫的骷髅被他招到两人中间,“这是谁?”
钟应灵瞳孔放大,两袖间已汇聚了一团灵力,藤蔓翻涌,纷纷缠上魔兽,也是同一时间,魔兽清蓝的瞳变了色,血红欲滴。
他被缠上半空,挣扎摆动,眼神毒恶,嘴唇张开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
如此,他手一松,骷髅掉落。
钟应灵接住,亦是森寒的目光向上瞪去。
风席卷,将二人的衣摆吹得啪嗒作响,钟应灵将骷髅放回原位,重新摆好芦苇兔子,这才走回。
“她,你碰不得!”
谁也碰不得。
魔兽两手汇聚了灵力,可打到钟应灵身上不仅没用,还会遭到反噬,他气愤收回,语气也暴躁了不少。
“这天下还没有本兽碰不得的东西!”
钟应灵也不惯着,抬起纤细的手,向下,藤蔓便将魔兽举到毒潭中央,“毒潭的水毒不死你,但也能恶心你。”
想到一头白金发和雪白的衣衫被毒潭这水弄脏,魔兽萎靡一瞬,眼瞳逐渐由红转蓝。
“本兽只是好奇。”
沉默几秒,钟应灵收回毒藤,将魔兽举回,他的眼睛又恢复了蓝。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除了我,谁也不准碰。”
魔兽心有余悸,但心底依旧不服,他傲娇转身,在钟应灵看不到表情时恶狠狠瞪了骷髅一眼。
感受到身后发凉,他侧脸:“本兽不屑碰。”
钟应灵沉敛气息,心道那最好。
月光爬上天空,透过那圈被破开的毒雾照射入毒潭,钟应灵坐在中央,打坐。
魔兽安静了许久,这会儿似睡得格外香甜,睡着了钟应灵才得安宁。
细想起,今日自己公然与家主对抗,不日便会被钟振赶出子雾轩,出了子雾轩,她又能去哪?
十七载,好似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子雾轩一脉最近的水天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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