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了客店,郑克塽终是忍受不住,晕厥过去。
郑府随从急忙接过他的身躯,抬回了房间,还有几人见公子鼻青脸肿,急忙出店去寻找大夫。
九难出了房门,看到阿珂和蔚安安刚回客店,见阿珂的神色有异,喘着粗气,问道“遇上了什么事?”
阿珂说道“有十多个鞑子官兵跟郑公子...为难...幸亏...幸亏师弟出面解决了。”
九难皱起眉头,这个郑公子能惹出这么多事端,斥道“你们都给我在客店中安安静静的呆着,别到处乱走,惹事生非。”
知道师父的脾气,阿珂低声答应,可是心中挂念着郑克塽的伤势,去他的房间探望,郑府的随从们给他上了大夫的药,已经睡着了。
蔚安安见她从郑克塽房中出来,叫住了她。
阿珂心跳加快,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郑公子,但对师弟有些不一样,稳定心情说道“师弟有什么事吗?”
蔚安安认真说道“师姐我知道你喜欢郑公子,但是我必须要说郑克塽为人卑鄙无耻,手段下流,你要是跟着他,必会后悔。”
阿珂就要张口反驳,蔚安安抬手制止,说道“这也是师父的意思,她老人家让我劝你小心点,你可以认为是我哄的师父高兴,对郑公子有偏见,随你怎么想,我只说这一次,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以往的轻松调笑,只有严肃郑重。
阿珂怔住的看她转身离去,刚刚的话语不断在脑海环绕,想起草垛中郑克塽的所作所为,她心中慌乱,自欺欺人的说道“郑公子是喜欢我,才没有忍住的....他..对我很好...他是因为喜欢我的...”
九难本受了极重的内伤,刚刚痊愈就与蔚安安过招,内息不稳,原本要今日启程,但又怕路上有人打扰,自己恢复受到干扰,这才决定再住两天,好好休养。
郑克塽倒是一直不出房门半步,阿珂有时过去探望,被郑府的随从拦在房外,心中纳闷。
一日相安无事的过去,到了第二日傍晚,蔚安安刚从外面买了新鲜的蔬菜回来,就和阿珂撞了个满怀,东西差点脱手。
蔚安安问道“师姐,这个点了,你慌慌张张的干嘛去?”
阿珂原本着急的脸色舒缓,忙说道“我正到处找你呢,师弟出事了!”
蔚安安问道“出事?是师父出事了吗?”
说着就要往九难房里走,阿珂急忙拽住她的衣袖,说道“不是师父,是郑公子被人抓走了。”
郑克塽?他又得罪谁了?想来是杀龟大会上他过于暴露自己,有人看他不顺眼。蔚安安说道“噢。只要师父无碍就好。”拎着东西,抬步朝后厨走去。
阿珂走到她身前,胳膊一伸,说道“师弟,你....陪我去救他好嘛?”
蔚安安叹了口气说道“师姐,师父她老人家说过...”
阿珂低头垂目,黯然说道“我知道...可我这心里就是放不下他,而且要是我武功高强的话,我是不会麻烦你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师父的脾气,她肯定不会管郑公子的死活。”
九难收阿珂阿琪为徒,却不传她们精妙的武功,可能觉得阿珂是吴三桂的孩子,所以这才不闻不问。蔚安安瞧她这样,心中一软说道“罢了,谁叫你是我师姐呢,我陪你去。”
阿珂抬起头,美眸中带着水光,冰肌玉骨,倾国倾城,软声道“师弟,我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蔚安安将视线从她面上移开,说道“师姐不必放在心上。我先将这些给后厨,让他们给师父做了素斋。”
“是。不能耽误了师父用饭。我跟你一起去。”阿珂和蔚安安一起去了后厨,见她熟练的招呼伙计配菜,心中称奇,这人懂得这么多。
嘱咐完伙计后,阿珂急道“那咱们走吧,师弟?”
蔚安安轻笑道“走?去哪啊?”
看阿珂不解的模样,蔚安安心想这个师姐还真是缺根弦,笑道“你知道郑公子被抓到哪里去了?是往西还是往东去了?”
“我...”阿珂一时无语,急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蔚安安笑着摇摇头,来到郑克塽的房间,阿珂跟在她身后,师弟足智多谋,应该能知道郑公子被抓去了哪里,在她的心中,好像没有蔚安安解决不了的事情。
郑克塽房外好几个郑府随从倒在地上,蔚安安探了探鼻息,他们只是晕了过去,走近房内,发现房间凌乱不堪,还有几个随从哎哟哎哟的叫着,问道“师姐,你过来他们就倒地了?”
阿珂指着倒在地上的随从,说道“我本想来探望郑公子的伤势,却发现他们都晕倒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郑公子被人抓走了。”
蔚安安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郑府随从,问道“别叫了,怎么回事?”
那随从捂着脸,说道“魏公子,阿珂姑娘,我家公子在房中养伤,却突然被一群乡下的...”他刚想说泥腿子,看蔚安安不好的脸色,改口道“被乡下的一群猎户,给抓走了,我们抵抗不住。还盼望魏公子和阿珂姑娘仗义出手相救我家公子,日后必当重重答谢!”
猎户?蔚安安蹲下查看这些随从们的伤势,发现都是擒拿手法,伤骨却不伤筋,正是分筋错骨手,不过看样子比阿珂使的要高明许多,这些人都是武林好手,功夫不低。
蔚安安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把你们公子抓到哪去了?”
那随从说道“他们出了客店就往西走了,客店的小二说他们的口音是高老庄的。”
蔚安安笑道“高老庄?那不是猪八戒呆的地方吗?怎么你们公子要招亲?”
那随从听他拐着弯骂自家公子,心中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喘着粗气。
阿珂不由笑了一下,急忙轻推她后背,说道“师弟!”
蔚安安站起身说道“你们其他随从去了高老庄?”
那随从说道“还有几个腿脚利索的,赶去了。”
蔚安安说道“嗯,你们自己找大夫看看,我和师姐去高老庄。”
那随从说道“多谢魏公子出手相救!”
蔚安安挥挥手,说道“走吧,师姐。去高老庄。”
两人离开了客店,骑马并肩而行,朝西边赶去,阿珂说道“师弟,你说那群乡下人会不会很难缠,咱们能不能对付的了?”
蔚安安不知道是哪路人马冒充乡下猎户,说道“不知道。谁让你的郑公子四处惹事?打不过就跑呗。”
“谁是我的了,你不要胡说八道。”阿珂急忙说道“不过是相识一场,他遭到危难...自然...要去相救。”话音越来越小,心中有一丝不悦他这么说。
看她心虚的样子,蔚安安懒懒一笑,没有说话。
阿珂说道“不过,你肯定不会跑的。”
蔚安安说道“为什么?我不跑难道要白白送死?我可没那慈悲心,舍己为人。”
阿珂说道“我了解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蔚安安说道“师姐夸大其词了。况且刚刚见面时,师姐不也把我当成偷鸡摸狗之徒?”
“我...”阿珂被她嘲讽,心中愧疚委屈,说道“我...误会了你,是我不对。可你总是嘴巴不饶人....”说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蔚安安听她哭,心肠软了下来,从怀中掏出湖丝手帕,递了过去,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擦擦眼泪。”
雪白的手帕衬得那手白皙修长,阿珂晃神接过,擦了擦眼泪,柔软的手帕带着淡雅清香,有些不舍得还给他。
蔚安安说道“师姐,这手帕你留着吧。”
阿珂微笑了下,抽抽噎噎的说道“那..就..多谢师弟了。”
淡话间,两人来到了先前郑克塽追上大车的地方,只见路边坐着七八个人,都是郑府的随从,手中提着灯笼。
阿珂勒住马,问道“郑公子呢?”
那几人立即站起,一人哭丧着脸,说道“在那边的祠堂里。”朝西北角一指。
阿珂问道“祠堂?这又是干什么?”
那随从说道“不知道,他们不让我们过去,只要被他们发现,他们就拳打脚踢我们公子,凶狠得紧。”
阿珂惊呼一声道“那你们也不想办法救郑公子?你们都是武功高手..”
那人低头说道“他们用公子威胁,而且都是有武功的,我们怕贸然相救,公子受皮肉之苦。”
阿珂神色恼怒道“人家有武功,你们却连主子也不顾了?我们去救人,你们带路!”
另一人说道“那万一公子....”
阿珂怒道“这么多废话,郡王要你们保护公子,遇到事却这般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那随从低头说道“是,是。那请...姑娘别骑马,以防惊扰了他们。”
阿珂朝后看去,见蔚安安轻巧的跳下马,自己也下马,将马系在路边树上。
几个随从们也放下了灯笼,带领二人朝西北祠堂走去。
走了几里路,穿过一座树林,还有坟地,来到七八间大屋外,蔚安安觉得怪异,屋内传来喧闹的声音。
阿珂心中焦急,拉着蔚安安的衣袖,绕到了房屋侧边,见有一扇门半掩,朝里望去黑压压的无人。
蔚安安觉得这是个圈套,还没等叫住阿珂,她便闪身进去,蔚安安皱眉跟了上去,两人循着喧闹之声来到了大厅,蹲下了身子,从窗缝朝屋内看去。
看见屋内情形,阿珂满脸着急,蔚安安眉头紧皱。
只见郑克塽被五花大绑,一人走到他面前,怒声道“他娘的!把他双脚剁下来!”
郑克塽叫道“别!别!别!”
只见那汉子背对着,手拿钢刀就要朝他双脚砍下去。
阿珂早已忍不住,砰的一声,将窗户踢开,手持柳叶单刀,喝道“你们快放开他!否则姑娘的刀子可不认人!”
郑克塽看到阿珂眼前一亮,喜道“珂妹!”
那汉子说道“哪来的小女子,不想活了!”
阿珂不与他废话,踏上一步,挥刀朝他砍去,她愤怒之下,出刀很是凌厉。
那汉子急忙跃开,提起身后的长凳朝她扔去。
阿珂一刀将那长凳砍成两半,可那汉子单凭一对肉掌,在她刀刃之间穿来穿去,游刃有余。
蔚安安见这汉子身形熟悉,只不过看不到面容,没法确定是哪一帮的。
那汉子不愿伤她,出手轻缓,可阿珂拆了七八招,眼见抵抗不住,叫道“师弟!师弟!你快来!”
蔚安安也跳进屋中,郑克塽阴阴一笑,大叫道“是他!是他玷污了你的妹子!还有那个李家庄的妹子,我只是跟他同路而已,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阿珂一愣停了攻势,那汉子顺势将她兵器卸下,叫道“好啊!终于让我逮住了采花贼!来啊!”
忽然后院出来一大帮子人,叫道“让这个臭小子必须跟我妹子成亲!”
那汉子叫道“咱家妹子让人玷污了,这臭小子今天是必须成亲,要不就杀了他!”
众人齐叫道“对!杀了他!”
阿珂连忙叫道“不可能!我师弟才不会做那种事!”又想起他在林中和女子拥吻,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蔚安安看着郑克塽得逞的笑,勾了勾嘴角,拍着手掌说道“好一招以退为进,郑克塽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
郑克塽气道“你再说什么!以前我都被你骗了,现在才知道你如此道貌岸然,为人不齿!”
那汉子叫道“既然采花贼抓住了,把他放了。”
“是!”一人给郑克塽解绑,他活动了下筋骨,来到阿珂身边,说道“珂妹,咱们险些被他害惨了!”
阿珂怔怔的望着蔚安安,心中泛酸,说道“我师弟不是这种人...”
郑克塽按压怒气,柔声道“他一直再骗你。况且人家也不会拿姑娘的清白开玩笑罢。”
阿珂心乱如麻,此时心中对郑克塽有些烦躁。
那汉子喊道“点上蜡烛!今日成亲要亮亮堂堂的!妹子,你出来。”拿着火把回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火把掉落,冷汗直冒,怎么...怎么会是...
蔚安安也看清了那汉子的面容,虽然贴了胡子,却还是能认出来,正是天地会青木堂的关安基。
其他人还不知道,敲锣打鼓的,有的人去拿蜡烛点。
蔚安安冷傲的看着一切,负手而立,身上煞气加重,关安基暗骂道:这回完蛋了。
阿珂来到蔚安安面前,急道“师弟,你怎么不解释?不是你干的,对不对?”
蔚安安冷笑道“师姐,此事你知不知情?”
阿珂说道“什么事?本来不是来相救郑公子嘛?怎么突然说什么你是采花贼!”
她着急的拽着蔚安安的衣袖,秀眉皱起,脸上有着深深的担忧。
蔚安安看她毫不知情,心中宽慰,她还没蠢到和郑克塽一起干这下--流事,说道“师姐不必担心,看看再说。”
“可是....”阿珂满腹疑惑,看周围乡下人架势汹汹,想逃怕是困难。
众人将厅内点起了许多的蜡烛,明晃晃的火光看得真切。
众人转过身,刚想齐声起哄叫嚷,看清蔚安安站在中间,顿时心中一紧,哽住了话头,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
阿珂不明白的看着周围,这又是什么道理?挪动步子,朝蔚安安身旁站了站。
郑克塽不断的使着眼色,可是这帮人谁也不说话,连动都不动,神色很是怪异,心中疑惑,开口叫道“喂!你要的采花贼,就在此处,你还不动手!”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齐看向郑克塽,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众人眼中有的责怪,有的尴尬,还有的气愤。
蔚安安环视一圈,青木堂的好手都在,贴胡子的关安基,佝偻背的钱老本,满脸涂黑的徐天川,还有装成坡脚的玄贞道人,扮成老者的风际中,冷笑道“今儿这人可够全的。”轻撩衣摆,走到上座坐下,气定神闲,似乎是在自己家一样。
众人神色尴尬,微微低头,徐天川开口道“香...”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一副认罪的模样。
郑克塽大叫道“你们在干吗呢!不是说找到采花贼,就....”
正说着一女子从后院出来,叫道“是找到我丈夫了吗?我小女子命苦啊...”说着用衣袖掩面大哭,没有发觉气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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