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今歌回来的时候,表演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叶威在台后看到她从远方缓缓走来,赶紧迎了上来。
“终于来了,不是和你说了吗,一会儿就得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祈今歌还没回答,叶威却活生生地将还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祈今歌浑身都湿透了。
原本被她打理的一尘不染的衣服被水彻底浸泡,比肌肤服帖地贴合在了一起。
原本垂落在背部青丝此刻也凝结成了一条,发尾还滴落点点水珠,在干涸的地板上炸开了花。
最要紧的是祈今歌脸色难看的要命,原本就雪白的皮肤此刻更像是褪了颜色的宣纸没什么差别,看不出什么血色。
叶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他活了四十余载,方才又看到了新娘子的模样,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知道肯定不可能是好事。
他关切道:“脸色为何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
祈今歌摇了摇头,尽管今日的婚宴已经足够让旁人察觉出她与祈明珠这个新娘子的不和,可是她并没有去向任何人铺开去讲的心思。
更何况她现在是如此狼狈。
和祈明珠表明二人彻底断绝关系以后,祈明珠拂袖而去,徒留她一人留在原地。
祈今歌心里是轻松的,可以说得上是如释重负。
祈明珠依旧是上一世那般自私、自大,她反而更加坚信至今为止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错。
她终于可以彻彻底底地和祈明珠断绝联系。
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她应当开心。
只是娘亲唯一的遗物被扔入池塘,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四周无人,鲁府的下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自己如今的身份不比前世,谁又会为自己劳神费力地捞一块并不值钱的玉佩呢?
所以她走入湖泊,伸手打捞那不知被扔向何处地玉佩。
尽管今日的天气尚算晴朗,太阳虽然当头,可是前段时间云州便是阴雨绵连,加上昨夜又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气温骤降,连带着湖水依旧是冰冷的。
祈今歌不会水,所幸湖水只漫过腰,倒也不碍事。
只是她小时候就已经被冻坏了身子,自此以后就受不得寒,如今在水中打捞了好半天,玉佩是找着了,可是她的手脚也已经变得冰凉,如同坠了冰窟一般。
“我没事的,叶管事,只是您看我现在这样……,可否让我回家换个衣服再来?”
事出意外,祈今歌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意外耽误了百影楼的正事。
她的模样狼狈不堪,肯定是没法登台了,她也只能尽自己所能,尽力弥补。
只是她嘴上说着没事,可身体却不答应。
叶威见她状态不对,刚想说话,就见祈今歌神情有些恍惚,身体止不住地往后倾。
没有意想之中的疼痛,她落入了一个宽广的怀抱。
她抬眼一看,是白齐抱住了她。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此刻鲁府人多口杂,尽管此时只有他们三人站在后台,但是万一被人看到了,未免节外生枝,又多了点闲话。
祈今歌挣扎着要自己使力站起来,却发现始终使不上力,浑身的力气如同流水被抽走了一般。
想来,是老毛病犯了。
白齐对着叶威提议道:“管事,她看起来不太好,不如让她回去休息吧。”
叶威脸色一变,向戏台上望去,果然座位上又空了个人。
白齐向来不会这么没规矩,做事说话很是谨慎,他此刻应该在台上完成自己的事,怎么突然跑下来掺和祈今歌的事。
本来就少了一个人,表演的计划就有了变数,还少一个那这出戏到底还唱不唱了?
他在百影楼多年了,自他管事开始还没出过大岔子。
这次也不能有例外。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哪怕他再以百影楼为重,不想出现任何不利于名声的事,但祈今歌的身体问题也不能视而不见。
他处世多年,虽然为人刻板,不算什么大好人,但是也没到不近人情的地步。
于是叶威点了点头,看向白齐道:“休息自然是该休息,以前原本祈安排祈今歌演奏上半场,你弹奏下半场,现在缺了个人,我看这乐曲你也熟悉,不如……”
“我来代替她就可以了吧?她会的,我也会,不耽误。”
叶威话还没说完,白齐眸光转动,便抢答应了这个提议。
他道:“这场的曲子我都熟,换我上阵出不了差错,只是叶管事,可否容许我先送今歌姑娘上下马车?让车夫先送她一趟回去休息?”
这无疑是承了白齐的大人情。
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白齐就将祈今歌的活揽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尹长寻招了新的乐工,以前的老乐工也照旧被留了下来的缘故,百影楼的乐师要比之前多出了五位,故而可以作为交替,例如今日的演出,琴师这个职位便分了上下两轮,祈今歌负责上午的弹奏,白齐负责下午的演出。
尽管白齐之前早就习惯了弹奏一整天的生活,但是这并不是他理所应当将祈今歌的活揽过来的理由。
他甚至还体贴地请求叶威允许马夫送她回家。
白齐做到这个地步,很明显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情谊。
王水闲说的话犹在耳边,祈今歌心里既感动,又有一丝复杂。
看来尹长寻说的话是对的,白齐对自己的想法并单纯。
原本和尹长寻这边就已经够让她剪不断,理还乱了,还让她多个白齐,她实在是处理不来。
叶威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白齐的请求。
只要能顺利完成任务,具体由谁演出倒是无关紧要。
祈今歌强行打起精神,道:“白大哥,我自己能……”
白齐注释着祈今歌,摇头拒绝道:“不用逞强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生性依旧温柔,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喙,不容拒绝。
祈今歌这才发现,白齐白净秀气的外表下,竟然也有着自己的犟脾气。
*
尹长寻来到鲁府的时候,拜天地的仪式已经过去良久。
鲁老爷原本正忙着在正厅应付不断向他道喜的宾客。
无意之中,他的眼神向外望出,一眼便扫分尹长寻在庭院内影子。
鲁庆大喜过望,没想到尹长寻还真的赏脸过来了。
他连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跨过了门槛,将一众宾客扔在了身后,忙不连迭地让小跑到了尹长寻身边。
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跟随着新娘官地目光移动着,他们之中鲜有人知道尹长寻的真实身份,一时间纷纷好奇,来人姗姗来迟倒也罢了,还如此年轻,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鲁庆见了如此喜出望外?
“庆王殿下!庆王殿下!您可来了!没想到您真的愿意赏脸前来!您看我这事办得,实在不好意思,今儿人太多了,怠慢了您,怠慢了您!”
尹长寻看了一眼鲁庆。
尽管鲁庆今日的身份是新郎官,但是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年纪太大了,梳的齐整的头发中掺杂着不少白发,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密密麻麻,似生命燃烧的红色喜服与他的老迈搭配在一起,原本就不算高的身高又肥胖显得更加矮小,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别扭感。
如愿抱得美人归,鲁庆自然是笑容满面,此刻他的笑,不光是要讨好自己,也确实因为今天心情大好。
想起了祈明珠跑过来苦苦哀求的样子,再想到鲁庆此刻当个宝一样捧着,尹长寻觉得分在可笑。
祈明珠这样的人,总是会见风使舵,嘴上说的多在乎别人,实际上全是虚情假意,对方是谁不重要,能给她们提供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联想到那夜的场景,尹长寻只觉得鲁庆这副模样有点滑稽,这样的女人也能当个宝捧着,搞得兴师动众。
不过既然登门祝贺,该做的礼节还是得做。
“阿左,将贺礼给鲁老爷看看。”
鲁庆看了一眼名为阿左的青年,只见此人也是长得英俊潇洒,穿一习白色劲装,身上虽未佩剑,但是自带一股侠气。
阿左将手中提着的礼盒打开后呈到了鲁庆面前。
金如意、和田玉、还有翡翠玉佛从左至右整齐排列着。
鲁庆知道庆王不缺钱,但是两人毕竟不熟,尹长寻还依旧出手如此大方,令他始料未及。
他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笑着道:“王爷……这怎么好意思呢?”
阿左将礼盒合上,道:“鲁老爷就拿着吧,王爷一片心意,您就别客气了。”
鲁庆摇了摇头,还是没有直接收下。
原本他也就是在尹长寻刚来云州之时和他简单见过一面,谈话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这也是看在他毕竟还是云州首富的面子上,尹长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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