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就提刀》
文/北林大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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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一夜呜咽,晨时安都已然小雪绵绵,垫满枝头。只是这样悠宁的景色中,却有几分不融洽存在。
李宿站在湖边的亭中,一身黑布棉衣、土面灰头,他刚被一团鱼饵砸到脸上,糊了满脸,却也不曾因此低头,只显得有些木楞地抬起眼来,看向面前的人。
“你大哥弄丢了我的玉,还不敢来见我?”
可惜李宿未能听出来这不和善的口吻,他甚至不去擦脸上的鱼饵,诚恳回答:“还请二堂兄宽宥几日,我定会代他找回那玉佩。”
他说话有西北口音,很滑稽,李吉星听了一声嗤笑,旋即便指向亭外那湖:“好啊,你大哥就是把我的玉丢进这湖里的,你去找就是。”
李宿闻言,抬头看向外头的湖水。
虽已是严冬腊月,但安都处南,冬日湖面鲜少结冰,眼下雪落入湖中,不过须臾便消散。
过去在丹州盛夏之际,李宿常去乌南岭下的湖里凫水,自是熟识水性,但眼下他光是着这一身棉袍都觉得寒冷无比,当然不可相提并论。
见他尚在思量,他李吉星又冷哼一声,半是逼迫的口吻:“不捞还放大话?有种的叫你大哥备上三百两银子来赔!”
三百两银子?李家今年才逃难到安都,又没什么产业,宅子里只剩两个仆人,如此一年花销都要四十两银,怎么可能拿出三百两?
脑中又闪过大哥哀求的口吻,李宿当即答:“我这就去捞。”
似乎为防李吉星念头一转又反悔般,他说罢当真快速脱下了身上的黑布棉衣,只是还将这棉衣妥帖折堆好放在了角落,刚好能免去落雪覆盖。因为以往御寒的冬衣在逃难中都丢失了,这身棉衣还是来安都后院里的老嬷嬷给做的,李宿不能弄湿,否则便无衣可着。
做完这些,李宿望向湖面。雪是还在飘的,湖气冷胜冰。
“跳啊!”李吉星以为他在犹豫,不耐烦地下令。
李宿回头看了李吉星一眼,这一眼让李吉星和身边的小厮都以为他不会跳了,不想下一瞬,面前的人竟真的直接投身入湖中,一时只听得见水花四溅,惊走周遭鸟雀。
身体浸入水的那一刻,令人难以接受的寒冷便席上全身,李宿咬紧牙关,身上依旧不由自主发起战来,他张手推开面前的水,冰水直撞心肺,艰难适应起水中环境。
岸上的李吉星好像说了什么,可李宿却在这顷刻间已被冻得脑中嗡嗡作响,无甚意识,只全力撑住往下游。
小厮不忍,讪讪问话:“二公子,这天寒地冻的,万一他死在湖里头了……”
“他一家子全仗着府里活,怎么,我要他死他还死不得?”李吉星不以为意,踹他一脚,疼得小厮‘哎呦’叫唤,忙改口应声。
湖中的李宿已经潜入底部,湖面除了数道涟漪层层扩开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就是可惜了那块玉,本想给相呴的。”李吉星很是不耐烦:“你盯着这蛮子,拿不到玉不准他上岸,听见没?”
小厮忙声应下,见着李吉星扬长而去后,才敢再悄悄望一眼湖面,却水色雾气接天,仍是空无一人,只余落雪。
他被骂的怨气这也终于上来,谁想耐着雪陪这蛮子?禁不住将那角落里未着雪的棉衣踢了一脚,骂骂咧咧几句,方才觉得舒畅好多,转头耍滑回屋里烤火去了。
待李宿再一次探出水面,浑身上下已被冻得几乎麻木。他蹬动双腿,不住揉搓着手,可动作只漾起一丝水花,并不能带来半点温暖。
呼吸出团团白色的气后,李宿忍着身体本能的颤抖,再次扎入水中。
他睁大着眼,仔细去寻水底石中缝隙,试图找到那块玉,可安都本就是水乡,园中湖泊引水而造,十分宽阔,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
于此处寻找良久后,李宿几乎已经感受不到温度,他极力浮出水面,大口呼吸后环顾四周,才发觉自己因找得入神,已不知不觉间游到了湖泊另一端。
就着岸边的石块倚靠片刻回复温度后,他再次潜入水下。
当时当刻当瞬。同一初晓园中。
谢川明看了好久的麻雀戏枯枝,忽地听见水声响动,被吸引去目光,垂眸看去,却见湖中一个脸冻得苍白的男孩。
时值寒冬,他竟身处湖水之中,似乎只着里衣,仰头呼吸。一片白雾升起袅动,雪簌簌而下,落在他面庞上,不过须臾,那人又再度潜入水中。
这样的画面稍纵即逝,却让身着白狐裘的男孩看得微怔。
直到李吉星欢欢喜喜地跑过来,踏碎这静谧。他语气里颇有些讨好地问:“相呴,站在这儿可冷?”
谢川明微微摇头,一张小脸有半边都被挡在温暖顺滑的狐裘下,只露出双尖而深邃的眼,眼尾微挑,大约似笑非笑,细看却很冷淡的模样,问:“在湖中丢了东西?”
李吉星扫了一眼边上的湖,立刻明白过来:“你看见了?原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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