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萧瑟尚还残留于沿道的荒树间,仁和巷的商户就开门了。
人来人往间,冬寒似乎走到了尽头。
:“依寒!等一下。“
:“我新做了两盒腌菜,你带回去尝尝。”
说话的人是腌菜店的蒋春兰,腌得一手好菜,与丈夫开了这家婆婆兰腌菜铺,在附近小有名气,许多其他区的食客都常来腌菜店买各种腌制的菜蔬。
被叫住的梅依寒愣了片刻,目光在标着店名的广告牌上停了一秒,又波澜不惊地落至蒋春兰慈蔼的笑脸上。
:“谢谢婆婆,但是不用了……”她声音也露着些许冷意,已经亲和,但仍露着无法掩藏的疏离。
蒋春兰早已习惯,哎呀一声,笑着扇手:“跟我还客气什么!”
梅依寒正要推辞,就被蒋春兰打断。
:“你就拿回去帮我尝尝味道,你舌头灵,吃得出来那里要改,这样可以了吧?”蒋春兰不等梅依寒回答,转身进店里拿腌菜。
梅依寒欲言又止,手讪讪地收入袖中,垂眸望着树影。
她身穿长款的米灰色羽绒服,从脖颈至雪地靴顶,将身子严严实实地围裹。
枯枝随风摇晃,树影也划着地面。
她心想,这样就必须仔细品味,得给蒋春兰一个准确的答复。
不过一会儿,蒋春兰手提塑袋料走来:“来喽来喽。”
梅依寒抬头,又对上蒋春兰的慈蔼的笑眼。
:“上面是辣白菜、下面的是泡的卷心菜,你带回去吃……尝味。”
:“哎呦,脸都瘦了一圈了!”
:“要注意身体啊,多穿点也挺好的。”
梅依寒接过袋子:“谢谢婆婆。”
她顺手将袋子放入拉着的布袋车里。
蒋春兰这时才注意到依寒身边鼓起的布袋车。
这幅架势,该不会是要重新开店吧!
蒋春兰问:“依寒要重新开店吧?”
梅依寒点头:“嗯。”
蒋春兰嗷呦一声,暗暗感叹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依寒的厨艺跟老梅的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才开了几个月,店就差点垮了。
心里这么想,蒋春兰依旧笑容灿烂:“好好好,如果有什么难事,就来找我啊!”
梅依寒心中复杂,不知该如何才能形容的准确。
来到这以后,她分明什么也没做,却能得到邻里的关怀,心虚中她又庆幸能活在此处。
然而对这个时代的一切,她依旧陌生且奇怪,万幸她向来学得快,又通过记忆了解许多。
生活用具、言谈举止这几个月都已大致掌握,只是从前那些习惯一时间还是难以彻底转变。
此处并非启朝,也并非是贞德二十三年,这里的人,也与宫中的人不同。
她本是御膳房的一名御厨,赢得御膳大典的首位,这本是她的追求,却不想接着赏赐的名头,她就被“请”进了东宫……
启朝无法还她公道,她便为自己争了一回公道,而后便已行刺太子为由赐死。
醒来的一刻,她不愿睁眼,宁愿一死到底,直到几道怪异的铃声敲打耳多,她觉得诡异,微微眯眼探看。
或许,更确切地来说,应当是她的魂魄来到了这里,在这具吞药自尽的身体里重新活了过来。
她们有一家小饭馆,父母离世后,由原主独自经营,虽然嗅觉与味觉灵敏,但是可惜厨艺不佳,再者心情悲伤,于是选择了自尽。
可她若是再做出有损这具身体的事,太不尊重身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不能损害这具身体。
梅依寒决定活着!
梅依寒又感谢了一遍蒋婆婆,才拖着菜篮车往前走。
蒋春兰望着那离开的背影,觉着那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依寒本就不是爱说话的姑娘,用孙女的话来说,是清冷型的漂亮姐姐。
只不过,话是多了几个字,但怎么觉得两个月没见,怎么不那么亲近了……
梅依寒走到梅家小饭馆,掏出钥匙开门。
小饭馆面积不大,只有十套桌椅,一排六人位的吧台,四人桌两套,双人桌两套,靠墙摆放。
吧台与开放式的厨房构成“口”字,看着不大,但却五脏俱全。
梅依寒将空调打开,脱下羽绒服,系上围裙,从车里拿出食材处理。
这里冬日的菜蔬品种齐全,肉类品种也丰富,对她而言,非常便利,虽品质参差不齐,但仔细挑选,亦能买到符合心意的菜品。
小车里的食材就是今日去菜市场采买所得。
几块牛肉、冬瓜,姜蒜、豆腐等食材,是今天所用的份量。
时针指向五点三十分,梅依寒做好猪备,拿笔在收银台旁旁墙上挂着的白板上写下麻婆豆腐套餐,随后去将门口打烊中木牌转面,回店里等待。
没过一会儿,门上的铃响起,走进一位鬓发泛白的老伯。
:“开门了啊!”李建强感慨着就走过,笑着坐到吧台。
梅依寒:“嗯。”
想到饭馆毕竟与御膳房不同,她才露出抹淡若丝云的笑。
这家饭馆,除了每日菜单,还会有熟客点菜,这是自父辈就留下的传统。
李建强瞧眼挂在岛台上挂着色字迹工整的白板,只有一道菜。
一个人他懒得开火,干脆选择下馆子,来到街上就瞧见小饭馆开门了。
既然开店了,他以前也是小饭馆的常客,再不好吃,也得支持一下。
:“今天只有麻婆豆腐套餐啊?”
:“是,套餐里面有排骨冬瓜汤、肉沫拌粉丝。”
:“那就来一份。”
:“好。”
梅依寒拿出身前木柜中的茶杯,在提来炉眼上的水壶倒茶。
浅黄的苦荞茶水散开袅袅热烟,注入玻璃杯中,透亮的玻璃壁立刻在热气晕染下朦胧。
梅依寒端送给李建强,:“您稍等。”
豆腐、肉沫、青蒜、豆瓣酱等食材整齐地摆放在灶台上,六个眼的炉灶,煮排骨冬瓜汤已占了一个。
梅依寒刚打算开火,这时放在裤包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什么人会打电话给她?
梅依寒不得不停下,掏出手机查看。
来电显示标着屈叔叔,她很陌生,狐疑地接起电话。
:“喂,您好。”
:“是依寒吗?”
:“嗯。”
:“依寒呐,叔叔想请你帮个忙。”
梅依寒应一声,电话那边继续说。
情况大约是,屈叔叔经营的公司破产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伯母这时又被检查出身体有问题,剩下的资产都投给屈伯母去国外治疗身体。
而,屈伯父有一个儿子,明天从国外回来,没有住处,想请她看在以前是领居,两家彼此照应的交情上暂且让屈轲到家里住……
梅依寒下意识地想拒绝,但当电话换成另一个和蔼又虚弱的女声,问她最近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点,她迟疑了。
她们对这具原来的主人有恩情,但原主不在了,她不能不还报这份恩情。
太子是衣冠禽兽,但并非所有男子都如此。
屈伯母再问时,梅依寒回了可以。
挂了电话后,屈轲的联系方式也很快发到了短信上。
梅依寒默念完号码,退出界面,又将手机重新塞入裤包中,扭开燃气灶的钮。
上辈子,每日需烹饪诸多不同的菜肴,已满足各宫贵人的饮食需求。
御膳房的御厨很多,但能够身兼红白两案,双手能熟的女官只收可数,梅依寒便是其中一个,也是受各宫主子赏赐最多的御厨。
同样的菜品,入口就能尝出是不是梅依寒烹饪而成,因为看似一模一样,实则梅依寒所做的味道、口感都更佳,使人挑不出一点不好,若说有,那便是,御膳所要求的小份量。
也是因此,在御膳大典上,梅依寒能一举夺魁。
她热锅烧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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