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邓夷宁瞧见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心情也好了几分。只是两人并肩而行,昭王府近在眼前,邓夷宁心绪未定,正想着如何找机会回密室再查探一番,便听到李昭澜随意开口。
“将军今早为何不等我一起去府邸?”
邓夷宁步伐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伤心之地而已,我一人去就行,何必带着殿下苦恼。”
李昭澜点点头,似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不过宅院倒是被打扫的挺干净,多谢殿下操劳。”
李昭澜扭头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意味不明地笑意:“将军这般客气作甚?真让本殿心寒。”
“彼此彼此。”邓夷宁脚步未停,扔下慢悠悠地李昭澜,先一步进了昭王府。
自回了府中,邓夷宁再未出踏出书房半步,埋头研究父亲留下的那些信与那块镇国令,直到深夜。
那日邓夷宁霸占书房后,李昭澜在她对面收拾了一间新的屋子当作书房。
邓夷宁在昏暗中缓缓前行,身影隐匿在回廊深处,步伐极轻。
她对李昭澜并不熟悉,但在大婚之前的那些日子里,从百姓口中得知了李昭澜的许多事,譬如他喜好在哪个花楼辗转,又对哪个姑娘格外关照,但从未听说过他是个喜好学习的人。
书房对他来说并非重要之地,就算是宫内的寝殿,那书房里放的也都是些瓷器摆件。
邓夷宁轻轻推开房门,书房内还残存着淡淡的墨香。她环视四周,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类典籍,案上摊开的却不是朝政文书,而是一本《大宣奇闻录》。
邓夷宁心道这人倒是自在,朝堂风云诡谲,他却有心情看这些个志怪故事。但她没兴趣理会这些,目光迅速扫过书架,抬手翻动架子的书籍,甚至仔细检查屋内有没有什么暗格机关。
一无所获。
邓夷宁眉头紧蹙,不死心地从头开始检查,耐着性子翻开了每一本书,然而每一本都只是寻常的典籍,甚至连半张可疑的纸张都没有。
她快速地环顾了一边房间,目光扫过墙角,木柜后的墙壁,甚至连地板的缝隙都仔细看过,依旧一无所获。
邓夷宁心头隐隐生出一丝烦躁。她站在原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邓夷宁的目光缓缓落在书桌上,她盯着那本《大宣奇闻录》,眸光微微一凝,手指轻轻翻到扉页
。
书页间干干净净,半句批注都未曾留下。
她站在书房中央,手指不自觉攥紧了一下,这让她很不耐烦。邓夷宁盯着书桌片刻,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退出房间。
书房外的走廊尽头,一道身影静静立在暗处。
李昭澜倚着朱红色的木柱,半抬着眼,望着庭院里被风吹过的竹叶,神色慵懒,仿佛真的只是偶然经过。
可当他听见书房的门被轻轻带上时,嘴角缓缓勾起一丝似笑非笑地弧度。
邓夷宁灰溜溜地回房,关起门地瞬间,眉心狠狠皱起。她坐在桌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眉眼间满是不耐与疑惑。
这李昭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邓夷宁捏了捏眉心,隐隐生出一丝挫败感,她最讨厌这种感觉,明知道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可就是看不见、抓不着。
她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翌日清晨,邓夷宁将昨夜地思绪整理了一遍,心底已有了主意。
直接四处张扬自己掌握了新的证据自然是不行的,那样不仅太刻意,还容易暴露自己,她需要一个合适的渠道,让消息看似无意间流出,却又足够迅速地传遍整个大宣。
她手指轻点着木桌,眼珠子滴溜一转。
去玉溪阁。
玉溪阁是大宣达官显贵、豪门世家最爱留恋地风月之地,不同于香芜阁的点到即止,玉溪阁什么交易都做。消息流通极快,什么三六九教的人都混迹其中,若是想要让某个传言迅速传播出去,没有比那里更合适的地方。
她抬眸扫了一眼铜镜,伸手将发丝束起,换上一身男子装束,和上次一样翻墙而出。熟门熟路地绕进一条小巷,沿着巷道一路向前,不多时,便来到一幢高楼前。
檐角挂着一串琉璃灯笼,意味着开门迎客。
邓夷宁扯了扯衣领,快步走入其中。一进门便听到楼内人声鼎沸,香风夹杂着酒气扑面而来。
她扫了一眼,很快锁定目标。
封策,大理寺少卿之子,素来风口极松,最爱与人嚼舌根。
他父亲经常审理各类大案,平日里在朝堂上谨小慎微,可儿子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仗着父亲的职位,经常从案卷中打探一些秘密,在这炫耀卖弄,换取好处。
邓夷宁嘴角微微一勾,抬手招来一名侍女,低声道:“去告诉封公子,有人想请他喝酒。”
那侍女微微一笑,随即掩唇笑道:“这位公子可真是懂行,封公子最爱有人请他喝酒。”
片刻后,雅座之内,酒香四溢。
封策坐在桌边,目光带着几分打量地看着这位陌生的“俊俏公子”。
邓夷宁主动斟酒,故作豪爽地举杯:“封公子,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不凡。”
封策一听,笑开了花,洋洋得意地说道:“兄台客气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贺宁。”邓夷宁随口报了个名字。
封策端起酒杯,与她轻轻一碰,笑道:“贺公子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邓夷宁故意卖了个关子,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前些日子瞧见了邓氏被……昨日在赌坊亏空了银两,想来问问封公子有何法子给搭个桥,让小弟我捞一笔。”
封策果然上钩,饶有兴致地问道:“哦?贺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邓夷宁装作为难的样子,“封公子,我这若是告诉你了,价钱得少一半。”
封策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连连摆手,笑得热络了几分:“贺公子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说不得?若真是什么大买卖,我帮你去谈价格,你我之间分摊。”
邓夷宁端着酒杯,表现出心动的样子,语气却仍旧犹犹豫豫:“这事儿可大可小,封公子乃大宣中人,消息灵通,相比比我更清楚,什么事情能赚银子,什么事……会要命。”
“可大可小”是这里的黑话,这也是邓夷宁刚才在楼下偷摸听到的,大概意思就是关乎宫里的人。
封策心头一跳,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几分。若是一般的坊间传闻他根本不会在意,可若是与宫里有关,那就不同了。若是能先一步掌握消息,告诉父亲,那这份功劳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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