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知道啊,连尸狗那样的宝物去了阴曹地府,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回来。我一个盲眼驱鬼师,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绝对会活着?
但是这话我不能说给绣月听,我得安慰她,顺便也给自己一点信心。
“放心,有鬼差大人陪着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黑无常一边把它黑色的高帽子放在地上,一边说:
“你肯定不会有事,但是能不能找到你想找的人就不好说了。”
我说:
“来都来了,总得先找了再说。”
黑无常点点头,然后示意我进到帽子里。
可是我看着帽子却犯难了。
黑无常的帽子有一人多高,但是粗细只有正常人的脑袋大。那里面塞个孩子都不可能,更别说让我一个成年人进去了。
“鬼差大人,这帽子装……”
不等我把话说完,黑无常立即开口:
“装的下,三年前天下大旱,我这帽子曾一次装过几十万灾民的魂魄,你就放心进去吧。”
黑无常说着就推我到帽子边,并让我先把一只手放进去。
我试着伸手进去,发现那帽子看上去很支棱,实际却很软。
我用手在里面摸索了一下,感觉里面好像有个很大的空间。
我又把另一只手放进去,然后往两边一抻,那帽子就被我抻开了。
我抬起手,把帽子从头上套进去,然后一直拉到脚底,那帽子就像一件衣服一样,把我完全包裹在里面了。
可是套上帽子的一瞬间,我又把它拽了下来。
“鬼差大人,你头上顶着一个人,不会被别的鬼看见吗?”
黑无常笑了:
“我就是把整个阳间的人都装进去,这帽子在别人眼里,还是个帽子。”
我放下心来,又把帽子套到身上,然后在帽子里闷闷地说:
“鬼差大人,我们走吧。”
帽子被黑无常拿起来,又戴到头上。我在帽子里像一粒飘在空气中的尘土,本来还担心会踩到黑无常的脑袋,结果低头一看,自己离黑无常的脑袋还远的很。
一阵摇摇晃晃后,我以为黑无常已经过了奈何桥,可是黑无常并没有停下来。
我有点纳闷,几步路的奈何桥,为什么黑无常却像是走了几十里地的感觉?
我在帽子里闷声问道:
“鬼差大人,我们还没过奈何桥吗?”
没有人说话,不知道黑无常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我。
又过了很久,帽子还在摇晃,黑无常一直在走,我却有点担心起来。
我是第一次和黑无常打交道,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它了。如果黑无常有什么对我不利的念头,那我岂不是自己送死?
这么一想,我立马在帽子里待不住了。伸手想要揪住帽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碰不到帽子。
帽子就贴在我的身上,可我的手伸出去,帽子就会随着我的手延伸出去。
我慌了,开始在帽子里大喊大叫:
“鬼差大人,我们这是到哪了?鬼差大人,要不你放我出去,大不了我喝一碗孟婆汤,自己过奈何桥。”
突然,我感觉帽子一抖,自己就掉到了地上。
眼前还是一片黑,周围安静的可怕,黑无常笑眯眯地看着我。
还好,黑无常还在,我还以为它扔下我不管了。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
黑无常的旁边站着白无常,黑无常指着白无常对我说:
“兄台,我当差的时辰到了,后面的事就交给白无常带你去吧。”
白无常翻着手里的黑边黄纸册子,冷眼看着我:
“说吧,要找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我结结巴巴:
“我要找的那人……那人是个老道……不是不是,是尸狗,它的名字就叫……尸狗。”
白无常刺啦刺啦地翻看着册子,然后不耐烦地合上:
“没有这个名字,地府里所有没名没姓的东西都在枉死城,你自己去那里找吧。”
我看白无常有甩手走鬼的意思,连忙说道:
“鬼差大人,我要找的可是世间难的一见的宝物,它有名字,它就叫尸狗。”
白无常很冷漠地看了我一眼:
“我和黑无常只拘死人的魂魄,我手里的生死簿上也只记人名。你说尸狗是世间宝物,可是它的名字不在我的生死簿上,我也没办法帮你找。”
白无常一副公事公办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看的我心凉如水。
白无常说完转身就走了,我怕黑无常也走,赶紧抓住它的衣袖说:
“鬼差大人,我没来过地府,更不知道枉死城在哪,还请大人看在我来一趟不容易的份上,陪我一起去吧。”
黑无常仍然是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只是它说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兄台,不是我不陪你,只是我们黑白无常有自己当差的时辰。时辰到了,我们就会失了法力,在地府里寸步难行啊。”
我慌了,白无常对我爱答不理,黑无常有心无力,我连枉死城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找尸狗?
黑无常看我一副
愁的要死的样子,也于心不忍:
“兄台,我有一招可以让白无常帮你,只是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
我大喜:
“大人请说。”
黑无常犹豫了一下,说:
“白无常原先不是这么冷漠的,只是有一次它去阳间拘人魂魄,不小心把自己的恻隐之心丢在阳间了,你若是能帮他找到,我或许可以劝它来帮你。”
什么?恻隐之心这东西……也能丢?
黑无常看我不信,开始给我讲发生在白无常身上的事。
原来,以前的白无常也和黑无常一样,对待每一个死人都是热心周到。
有一次,白无常领命去阳间,要拘一个死在皇宫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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