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罗阿伸出手,刚才喂给黑蝙蝠鲜血的那个伤口里,流的竟然不再是血,而是涌出一团又一团的黑气。
胡为民看傻眼了:
“什么意思?你要变身成黑蝙蝠去?”
扎罗阿觉得胡为民说的好笑,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扯出笑脸,只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
“二位宫师,一定要守约,要送我去阴曹地府。要是我炼不成肉身菩萨,我必死无疑。”
胡为民发出一连串表示拒绝的“哎哎哎”:
“可别提你的肉身菩萨了,你也不看看你的通冥法坛都成什么样了。你愿意再进去折腾你自己去,我们兄弟二人就不奉陪了。”
胡为民说着,就想从扎罗阿身边走开,结果扎罗阿突然伸手抓住了胡为民的胳膊:
“通冥法坛……白纸灯笼撤掉就没事了。胡宫师,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救你们出来,我炼肉身菩萨的事就包在你身上了。”
胡为民被为难住了,这话他确实说过。既然说过,不认账就是不可能的。
扎罗阿说完就松开了胡为民的胳膊,身子一软就歪倒在地上。
胡为民“唉呀”一声又蹲下去,扶着扎罗阿勉强坐起来后说:
“你说你都这样了,我们带你去阴曹地府干啥?是怕你死了找不到黄泉路吗?还亲自送你去?”
扎罗阿像是要打瞌睡一样半闭着眼睛,说话也有气无力:
“放心,我有崇神符护体,暂时死不了。但是,二位宫师要是不送我去阴曹地府炼肉身菩萨,我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绕来绕去,终究还是没有逃出送扎罗阿去阴曹地府的命。
我本来还想着,经历了白纸灯笼的事以后,把阴曹地府的事或许能推辞掉,现在看来,反而愈发的不可能了。
扎罗阿再怎么说也是救过我和胡为民的人,哪怕他当初救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送他去阴曹地府。但是他占了前因的便宜,我们就只能负责后果。
胡为民看着半死不活的扎罗阿,满脸为难地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扎罗阿又从胸口出掏出他的黑蝙蝠:
“我死后,我的崇神符会收了我的肉身。你们千万记得保护好我的崇神符,一定要到底阴曹地府再放我出去。”
胡为民看着扎罗阿:
“你刚才不是说你暂时死不了吗?怎么这会又要死了?”
扎罗阿一边把黑蝙蝠塞到胡为民手里,一边颤抖着发白的嘴唇说:
“收进我的崇神符,我自然不会死。若是把我放在外面,我……我……我……”
扎罗阿一连说了三个“我”,却没“我”出个名堂,最后竟然出尽最后一口气,死了。
胡为民看着没了气息的扎罗阿,慌忙去拍打他的脸:
“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你好歹告诉我这黑蝙蝠要怎么用,才能把你的肉身收进去啊。”
扎罗阿已经是死了,尽管胡为民把他的脸拍的山响,扎罗阿也不可能听见。
扎罗阿没有说黑蝙蝠怎么用,胡为民也不知道,双手捧着那只黑蝙蝠就朝我怀里塞。
“还是你想办法救他吧,我不会。”
我闪身躲开胡为民:
“开什么玩笑?人家是托孤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
胡为民急了:
“山桥,都这会了,你就别跟我闹了。你要是也没有办法,那我就挖个坑把他埋了算了。”
好家伙,胡为民倒是会解决问题,而且感觉他能把问题解决的很彻底。
不过我和胡为民心里都清楚,这种话只能说说,不可能真的做出来。
黑蝙蝠不会用,扎罗阿的肉身就收不起来。所以眼下先要考虑的,是怎么让黑蝙蝠收了扎罗阿,
可是怎么收呢?
我想起扎罗阿用手心血喂黑蝙蝠,心想只能试试再说。
胡为民问我:
“万一这个办法不行呢?”
我说:
“不行就找依染,他们师出同门,应该知道黑蝙蝠怎么用。”
我说着就划破手心,用自己的血喂那只黑蝙蝠。
行不行都要抓紧时间知道,明天就是皇宫里的斗法器大赛,我和胡为民还要去参加大赛。
黑蝙蝠吸血又快又狠,我感觉眼前有点眩晕。也不知道扎罗阿喂黑蝙蝠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一样不舒服。
胡为民见我喂了半天的黑蝙蝠,那东西也不见暴涨起身形,对我说:
“山桥,它是不是喝不惯你的血?要不要我来试试?”
我说:
“都是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喝不惯我的,就能喝得惯你的?”
胡为民不吭声了,我硬撑着又给那黑蝙蝠喂了一阵血。结果它只是肚子渐渐滚圆起来,就是不暴涨身形。
我有点扛不住了,这黑蝙蝠吸血这么狠,别到时候救不了扎罗阿,再把我的小命搭进去。
“大哥,咱俩换换吧,这东西我喂不出变化。”
我想着这样的要求应该很合理吧,我撑不住了,胡为民不可能看着我失血而死吧?再说他自己刚才也主动说要喂黑蝙蝠,他怎么可能拒绝我?
可是
,事实是,胡为民真的拒绝我了。
“山桥,你都说了咱俩都是大老爷们,血也是一样的。你的喂不出变化,我的肯定也不行啊。”
我愣了愣:
“你不愿意?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我死?”
也许是喂了太多血给黑蝙蝠,我这会有点头晕眼花。心情不好,说话也就难听起来。
胡为民也不计较,而是连忙解释道:
“哪里能看着你死?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连夜赶去渡莱山,问问依染这东西到底怎么用。”
我想了想,觉得胡为民说的也有道理。
我已经失了那么多血,都没用。如果让胡为民也这么做,那就证明我们两个有点蠢了。
此时正是后半夜,这时候带着扎罗阿的尸身出门,倒也不担心有人看见。
那只黑蝙蝠喝饱了血,看上去有点昏昏欲睡。我想学着扎罗阿的样子把它放在胸口,结果吞天藤不乐意的:
“要它,我走。”
我去,这小东西竟然知道吃醋?没办法,我只能把黑蝙蝠塞到胡为民的胸口。
想要这会出发去渡莱山,再赶到明天早上回来,那只能找路吕老爷借两匹好马了。
吕老爷没想到我们三个活人进了书房,出来的却是一死两活。他以为扎罗阿犯了什么急症,我和胡为民也没有多说,就顺着他的话应付了一下,然后又借着要给扎罗阿瞧病的理由,问吕老爷借来两匹好马。
吕老爷不放心,问要不要派几个下人给我们帮忙?
胡为民嗤了一下鼻子:
“吕老爷府上的下人,我们可用不起,白纸灯笼的事我可不敢忘。”
胡为民的意思,吕老爷的下人们会闯祸,会害人,他害怕这些人跟着他帮倒忙。
胡为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句话,就把吕老爷的脸臊红了。
吕老爷尴尬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白了胡为民一眼:
“吕老爷不必客气,我们两个人送扎罗阿瞧病,能应付过来。只是扎罗阿现在不能走动,所以要借吕老爷两匹快马用用才行。”
吕老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去牵马。”
马匹很快就来了,胡为民仗着自己身板壮实,把扎罗阿用绳子绑在自己身上,和我径直朝渡莱山而去。
到了渡莱山上,这里的一切都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我还以为皇上会继续派人绞杀曲如屏和鬼婴儿,但是看现在的情况,皇上应该,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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