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藤好像知道我和胡为民不信它,从后面绕出一截绿色发光的尾巴样的东西,搭在绣月的鱼尾巴上:
“鱼……大的……鱼。”
鱼你大爷啊,我气的都想……骂藤。
你说它瞎,它能看到绣月的鱼尾巴。你说它不瞎,它又看不到绣月的人上身。
不对,绣月不是人,她只是一只生魂,而且只剩半个身子。
可是不管怎么说,吞天藤既然知道勒着绣月,就证明它也能看到绣月。可是为什么它看绣月只看一半呢?
好在它能说话,虽然磕磕绊绊,但是不影响交流。
“吞天藤,你手里这个女子,是一半人身一半鱼尾,她不是一整个都是鱼。”
我以为吞天藤会想办法确认一下我说的话,比如说摸摸绣月什么的,没想到它很干脆的说:
“我知道。”
我惊了一下:
“所以你到底要捉鱼,还是要捉人?”
吞天藤说:
“要鱼不……要人。”
胡为民急着让它放开绣月,头也不回的指着身后的河:
“你要鱼,我下去给你捉了便是。但是你手里这个女子,你得放开她。”
吞天藤又是很干脆的说:
“不放。”
和这东西说话真费劲,它不能很完整的说清楚自己的意思,必须要一句一句的问才行。
我问吞天藤为什么不放,吞天藤说:
“吃鱼……怕水我……不敢……她是……鱼……吃。”
胡为民忍着气:
“吃鱼我给你捉啊,为什么非得吃她?”
吞天藤也不高兴了,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气鼓鼓的:
“她……鱼肉……大。”
胡为民用手抓着自己的大腿皮,低声问我:
“山桥,我割一块人皮,你能不能用三清符的神力画个符,弄死它?”
我轻轻摇头:
“这玩意儿又不是鬼,我怕弄不死它,再把绣月害了。”
胡为民无计可施,又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救绣月,转身就跳进了河里。
很快,胡为民就抓了十几条银鱼上来:
“你不是要吃鱼吗?吃这个,吃多少我都给你抓。”
吞天藤明显是馋了一下,勒在绣月脖子上的那一截绳子样的东西松动了下来。
绣月趁机大喘了几口气,但她还是不能落地,只能勉强踮着鱼尾撑着自己。
胡为民一看有戏,立刻把银鱼朝绣月的脚边扔过去。
这下,藏在绣月身后的那截吞天藤终于忍不住了,只见它往下一伸,扯的绣月坐到了地上,它自己也像条蛇一样,迅速把十几条银鱼缠在自己的怀里。
只一眨眼,那十几条银鱼就被它吃干净了,只剩一堆完好无损的鱼骨摆在那。
我没看见吞天藤张嘴,但是空气中有一股鱼腥味萦绕。
我忍不住问它:
“你吃东西……不用嘴吗?”
吞天藤吃完鱼肉后心情好了很多,说话时也有了一点喜悦的感觉:
“不大……鱼,吸……完了。怀里大……条鱼,嘴……吃。”
绣月这半天已经吓的够呛,如今听吞天藤说还要吃她,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二位哥哥,绣月不想死。”
绣月开口,我和胡为民还没应她,结果她身后的吞天藤却发出一声稚嫩的尖叫声:
“啊——鱼说……怎说……话?”
吞天藤尖叫着,已经从绣月的脖子上退了下去。那个勒脖子的扣也打开了,整个吞天藤像一截被胡乱缠绕的线一样盘在空中。
我和胡为民还有绣月都吃了一惊,合着它真的以为绣月是鱼不是人?
我看吞天藤被惊吓的样子,估计它应该不会再伤害绣月,连忙和胡为民过去扶起了绣月。
吞天藤还独自在空中缠绕着,它一直在动,我都怕它这样下去,把自己打成死结缠死了。
绣月刚才被吓的不轻,我问她被吞天藤勒了这么久的脖子,就没有开口和它说点啥?
绣月气愤又无语地看着我:
“如果有条绳子突然勒住你的脖子,你气都喘不上来,还会想着和它说话去?”
绣月对着我生气,转头看胡为民的时候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胡大哥,绣月不想要这条鱼尾巴,你现在就拿刀子割了它吧?”
一直在空中缠绕自己的吞天藤听了绣月的话,突然就伸成一条直线窜到绣月身边:
“你……不要……我吃。”
绣月已经被吞天藤吓到不行,一看这东西又过来,抱着胡为民的脖子就开始尖叫:
“啊——胡大哥快赶走它。”
吞天藤没想到绣月的尖叫能那么刺耳,它也跟着尖叫:
“啊,啊……怕。”
胡为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不怕吞天藤对他不利,竟然伸手就拍了吞天藤一巴掌:
“走开,你吓到绣月了。”
吞天藤的一头被拍的歪了一下,突然就朝我扑过来。
我正要骂它冤有头债有主,谁打你你去找谁,没想到吞天藤也学着绣月的样子,一
下子缠到我的脖子上来:
“啊,疼。”
我去。
我不会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我想象中,吞天藤可以很厉害,很阴毒,很吃人不吐骨头。
但是看看眼前的吞天藤,说话像个孩子,只关心吃的,还会学别人的样子撒娇喊疼,这是……吞天藤还没长大?
吞天藤缠在我脖子上冰冰凉凉的,肯定不如绣月缠在胡为民脖子上那般柔软,让人心旷神怡。而且它缠的有点紧,我都有点喘不上气了。
我知道吞天藤没有勒死我的意思,它可能只是单纯的没把握好轻重。
果然,我伸手掰了掰它,它就顺势缠在我的手上。
直到这时候我才看清,吞天藤的真面目并不是一根绳子,而是一个身子和脑袋一样细长,四肢一直长到脚底的东西。
吞天藤的脸和刚才杨柳林里的东西一样,也是一只眼睛,一个鼻孔,一张嘴,都排列在最中间的位置。耳朵没有外面的部分,只有两个很小的耳洞。
我仔细看吞天藤,它也睁着绿豆大小的眼睛看着我。
吞天藤的眼神很清澈,是那种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的眼神。
虽然它的脸也是细长的不像话,但还是能看到孩子的样子,很稚嫩的那种感觉,绝对不是大人的样貌,这个倒是和它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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