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破幻境织就的美梦需要的时间并不久,艾忒尔确实沉溺在隐秘的梦境之中,但他很快就挣脱了。
在挣脱梦境之后,艾忒尔杀死了作为施法者的山羊角怪物,既然施法者已死,那么被魔法所困的人也应该从中苏醒。
显然,卡纳斯醒了。
艾忒尔从金山上蹦了下来,眼睛注视着卡纳斯,他耐心十足地轻问,避免刺伤被魔法中伤的受害者弱小的心灵,“你感觉怎么样。”
卡纳斯无意间撞上了艾忒尔的视线,他心头一跳,仓促偏头,“我觉得很好,非常好。”
他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前所未有的好。”
艾忒尔点头,他转而看向躺倒在一旁的威勒,去试探威勒的呼吸,眉头轻皱,“他没有死,但也没有醒。”
见到艾忒尔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走,卡纳斯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那口气还没有完全呼出,他又感觉有一阵失落从心底里蔓延开来。
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卡纳斯强打精神,想要借助威勒这个由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卡纳斯看见威勒身上萦绕着的魔法的气息,说:“美梦魔法没有消失,他还在做梦。”
艾忒尔:“典狱长已死,你也醒了,他的梦也应该破了。”
他忽的想到什么,对着卡纳斯笃定地说:“你是自己挣脱的。”
也是,他可以打破梦境,别人当然也可以。
卡纳斯不想再提自己是否挣脱梦境、如何挣脱梦境的事情——他完全是被自己吓醒的。
卡纳斯踢了踢威勒疲软的身躯,没得到半点的反应,先前对威勒的糟糕印象又一次涌上心头,“他会死在梦里,灵魂会被地狱蛊惑。”
艾忒尔否定卡纳斯的话,“说不定他也会醒。”
卡纳斯压下心中的不爽情绪,“你了解他吗,就觉得他会醒。”
坠落的炙热灰烬飘到艾忒尔的手背上,他抬眸去看卡纳斯,神情专注,“我不了解他,但我想相信他,就和我会相信你一样。”
不一样。
卡纳斯在心里反驳道,他抱起自己的双臂,神采飞扬,忍不住挑衅着,“我们来打个赌吧。”
目色中尽是必胜的把握。
“赌?”
卡纳斯笑着说:“没错,打赌,就赌威勒。”
他又踢了一脚可怜的威勒,“赌他到底能不能自己挣破美梦魔法,我赌他不能,如果我赢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反之亦然,我也会答应你一件事。”
艾忒尔思考片刻,“什么事情。”
卡纳斯摇头,笑得古灵精怪,说得理直气壮,“还没想好,但是答应了就必须要做。”
艾忒尔又看了一眼威勒,“好,我答应你。”
卡纳斯终于诓得艾忒尔的承诺,笑意难以抑制,“一言为定。”
誓言落成,诺言魔法加持,卡纳斯甚至在暗中添上了一抹神明的伟力,带着法则的印记,不管是谁,都必须履行赌约、履行诺言。
“他会醒的。”艾忒尔看了看威勒,又望见魔法阵中心那颗被暗黑污染了的水晶石,决定先开始另一步行动,“我们需要先净化它。”
卡纳斯按住了艾忒尔的手,“不行,还没有到净化的时候。”
他指着地上的威勒,“美梦魔法也算是将人异化的一种腐蚀,如果你现在净化了信仰水晶,那么多隆城里的所有怪物都会化为灰烬,包括威勒。”
卡纳斯说:“赌局当然有时间的限定,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净化水晶的时候,就是我赢了。”
艾忒尔默然,他沉默地看着那颗信仰水晶。
只见那颗水晶无时无刻不在下沉,速度缓慢但是仍然在下沉,不消十分钟,那颗水晶就会触及地面,堕入地狱。
*
他的名字叫威勒,父亲告诉他,他是威勒城执政家族的长子,所以和威勒城邦同名,作为执政家族的儿子,他理所应当成为了威勒城的执政。
今日,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也是他正式就任威勒城执政官的日子。
向来严厉的父亲柔和了面孔,正在为他打上独属于成年男士的礼巾,慈祥的母亲挂着和蔼的笑容,怀中抱着一捧鲜艳的红玫瑰。
母亲将他额前跳出的短发别在耳后,和颜悦色,“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父亲搂住了母亲,他们站在一起,一起看着他,“是,威勒长大了。”
听见街边传来的喜乐,父亲推着威勒的肩膀,让他走出幕布、走到阳台上,向着满街的群众挥手。
等到威勒从阳台退回室内的时候,母亲又温言细语地催促他,“快去吧,快去坐上黄金马车,去到执政厅,大家都在等着你。”
威勒顺从地走着,走到一半,甚至已经走到了门口,他的手握在了门把伞,但是心里突然产生巨大的恐慌,他忽地转身,一把熊抱住自己的父母。
“我不要当什么执政官。”
他抬起头,“父亲,母亲,还有叔叔伯伯长老们,我们一起带着他们离开威勒城吧。”
母亲目露担忧,她的手贴上威勒的额头,“你在瞎说些什么,傻孩子,你就叫威勒,怎么可能离得开威勒城呢。”
父亲拧紧了眉毛,“你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要去接受它,而不是抗拒它。”
“我……”威勒张张口,想要跟父母诉说自己心中的惧怕,记忆中却一片空白,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着些东西,他告诉自己可能的确是因为太紧张了。
威勒终于变得轻松一点,他拉上父母的手,“父亲,母亲,可以和我一起去执政厅吗。”
“胡闹!”父亲刚想拒绝,就被母亲拦了下来,只好改口,“好吧,我们和你一起去。”
“嗯!”威勒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
悬吊在空的信仰水晶正在一寸一寸地下沉。
*
“威勒先生,这是你上任之后发生的第一个案子。”执政厅的属官向威勒递出了一个文件。
威勒正在处理他身上被礼炮喷出的彩带,他刚刚告别自己的父母,坐到执政官的位置上,“什么案子。”
“第二执政家族因为损害城邦的利益而被下狱,这是相关的证据。”
“第二执政家族?”威勒忽然抬头,他的手顿在原地,他听到了这个过于熟悉的名词,但是却想不到任何第二执政家族的记忆,“威勒城邦有这么一个家族吗?”
属官面部的表情发生了瞬间的扭曲,他的声音朦朦胧胧,威勒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音节。
“威勒先生,城邦当然有这么一个家族,他们犯罪的证据确凿无疑,你家族中的长老已经前去提审,决定他们的命运。”
“请执政放心,您的地位牢不可破。”
什么东西?
威勒的手徒然一停,他感觉到内心的无比满足,但那股发自灵魂的恐慌再次席卷而来。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太过于不正常,威勒想了很久,最终归责于他就任执政官的巨大压力上。
威勒不再思考,顺应着属官的指引前往关押第二执政家族成员的地牢中,但是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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