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软和韩珍珍赶过去的时候,现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了——毕竟大队长可是他们村最最体面的人一直都是他调节别人家的矛盾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家爆了炸弹!
而且引爆炸弹的还是前几天村中话题中心人物——来投奔大队长的侄子侄女闹出的事,那更一听就叫人心潮澎湃的刺激啊。
这热闹要没看上,他们蹬了腿埋土里都不安生!
至于看一把手家里的热闹会不会不好——嘿他们大队,队风传承就是喜好看热闹,那个词怎么说来的,法不责众!
嘿嘿嘿,真热闹。
宋软还没挤进去呢,就听见里面一个歇斯底里的女高音咆哮尖叫着:“王!雪!你是傻子吗?!你是残废吗!这么点事都干不好,你怎么有脸天天待在我们这吃白饭的啊!”
宋软精神一振拖着韩珍珍凭借着一股子蛮力硬生生见缝插针地挤了进去直达第一排vip观景位。
韩珍珍被挤得脸都变形了一张圆圆的苹果脸扭成了长条紫茄子但坚强地哼都不哼一声
只见大队长的二儿媳白芳芳插着腰头疯狂地摇着,头发散乱随之飘荡眼睛是深深的血红那呲目欲裂的癫狂样子看上去恨不得在下一刻一口咬掉王雪的头:
“你这个扫把星!你把你爹妈克得出了事,现在又来祸害我们家我们像丫鬟一样伺候你这个吃白饭的,叫你搭把手干点活,你把一盆衣服都洗掉了!!”
她深吸着喘了一口气,然后用更大的声音尖声吼道:“你怎么不一起掉到河里去?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面前的王雪涨红着脸低头垂泪纤细的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常年干农活膀大腰圆的白芳芳站在她面前大吼大叫看起来就像地主恶霸压迫平民一样。
立马就有刚挤进来不知前因后果的人不赞同地说:“到底是大队长本家侄女她一个当儿媳妇的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也太刻薄了!”
——在一部分迂腐的老古板或者精神老古板眼里儿媳妇是外人一个姓的侄女才是本家。
还有就是看不得当儿媳气焰这么旺一个外姓的娘们在家里这么大吼大叫作威作福真是不成体统!
有已经看了一会儿、晓得到底发生什么的人说了一句:“也不能怪王二媳妇她不是怀孕了吗就叫王雪搭把手洗衣王雪直接把一盆子衣服都洗丢了这也确实叫人上火……一盆子衣服呢!”
那个老古板堪堪压下了都在嘴
边的女德戒律,不可思议地问:“什么叫一盆子衣服都洗丢了?”
“说是以前没在河边洗过——城里嘛,听说都是接水管子洗的——第一次在河边洗挺害怕,脚一滑把盆子踹翻了,好悬把盆子抱住,但里面的一盆子衣服就顺水飘走了。”
“什么?!!”后来一步的人齐齐惊呼出生,“一盆子衣服都没了?”
“是捏,听说里面外衣外裤什么都有,还有专门给孩子做的新褂子,全都没了。”
“啊哟哟。”
周围人听着都皱起了脸。
“那也怨不得王二媳妇发这么大的火啊!”
“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洗衣服丢?我闺女七八岁就能一个人去河边洗衣服了,嘎嘎干净,就没掉过一件!”
“你说,衣服都能洗掉,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能吧,这可是衣服呢!还是一盆呢!”
众人叽叽喳喳,一盆衣服的分量让他们迅速倒戈。
一盆衣服在这个年代是什么地位?就这么说吧,和后世一盆子手机不相上下——或许还不止,毕竟从精神上来说,你不拿手机去外面最多是有点不方便不适应,你不穿衣服去外面……谁敢不穿衣服去外面?
要是从实实际际的物质上来算,那就更好算了:供销社里最便宜的白布是两三毛一尺,做上下一套衣服至少得十尺,都这就是两三块了。
可这还没算布票,要知道对于他们这些农村人来说,票是更难得的东西。
即使是像大队长这样的村官,也只会在年末发上一两张,不够的只能去黑市上淘换,那些人敢直接喊“一个价”——就是卖一尺布票的价格和买一尺布一样!
加起来都四五块了——一只鸡也才两块多啊!
更别说那是一盆衣服!一盆啊!
看热闹的村民听着都觉得心绞痛。
要知道在东风大队,有些条件不好的人家的孩子甚至就只有两套衣服,一套单衣春秋夏穿,一套棉衣冬天穿,遇到深秋、初春这样还冷又没冷到穿棉衣地步的时节,只能把单衣硬穿着,一个个冻得跟哆哆嗦嗦地乌鸡鹌鹑一样,看着就叫人可怜。
但是即使是这样拮据,在这个年代其实都已经算日子好的——听说在更偏的那些山里的大队,有些人家甚至一家子孩子只有一条裤子,平日里就光屁股窝在炕上,谁出门谁穿。
大家是越想越心疼,再看可怜兮兮的王雪,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了,反而七嘴八舌地指责道:
“这确实是你不对,一盆
衣服就这样没了,多败家啊。
站在一边的李彩霞默默地点了下头,一边替弟妹感到心疼,一边暗自庆幸:幸好他们这一房的衣服前几天就洗了,不然她今天要是也顺手放进去,不也跟着倒霉?
阿弥陀佛,万幸万幸,只掉了二房一家的衣服……这样想不是很对得起弟妹,但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至于王雪口上说是因为不小心才掉的,李彩霞那是一句都不信。
哈,你看见衣服掉了,你不下去捞?就算再怕水,拿树杈子勾两件上来能少损失一点是一点也不行?王雪回来的时候连袖口都没有湿,哪里像真的费心抢救的??
最重要的是,李彩霞洗了大半辈子衣服了,硬是没想出究竟是怎样的被吓到姿势才能把一盆衣服连盆一起踢到水里,衣服还全部从盆掉出来瞬间散开,捡盆那一伸手的工夫衣服马上一件也不剩地飘远了——这得是把盆完全踢翻才能做到的吧?
但这个洗衣盆是木盆,分量不轻,里面还有衣服——如果侄女真的只是不小心的,断不可能踢成这样,这个连洗澡水都拎不太动娇贵娃,没有这个力气。
……
也就是说,这个侄女是故意的!
李彩霞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是,你不想干活儿你不干,把脏衣服原样端回来,也比丢了好啊!你知不知道对于他们农村人来说,衣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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