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蹦子车头雪白的灯光落在被踩实成冰层的路面上,在一片黑暗的夜晚反射出了明亮的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三蹦子突突突地向前进道路两边黑压压的树林在黑暗中沉默地倒退,金花好奇地把爪子搭到三蹦子的车斗上探头探脑,迎面吹来的夜风吹得金花的胡须一动一动,它摇了摇脑袋还是没摆脱这如影随形的风倒被吹得“阿秋阿秋”地连打两个喷嚏。
但这一点也没减少它的好奇之心它低头打完了喷嚏,继续执着地将脑袋再次探出车斗,前面车灯反射的光线在金花的瞳孔中倒映出白白的光圈金花的毛毛随风舞动,看上去很有一股意气风发的潇洒姿态。
它,金花,就是这深山老林子里头一等的厉害虎!
不信看看,不管是长白山脉还是大兴安岭,不管是东北豹还是野鸡,有哪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金花昂首挺胸甭说其他的,它金花,就是这样开野兽之先河就是东北老林子名副其实的南波万!
毕竟是吃油的机器
等其他的公安同志压着那群鬼子们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宋软的笔录也已经接近尾声。
在做笔录的时候,宋软在夸自己英勇大无畏的同时,还特意夸了夸金花的功劳,金花这个鬼精灵平时叫它干个活装得跟听不懂话智障一样一样的这会儿倒是能听懂人话了在一边身体力行地打配合表演。
比如说——
宋软捂着着胸痛心疾首:“我从他们的交谈中推测这群人心怀不轨、身份有异但毕竟对方有五个人所以我对着金花一声令下——”
一边原本趴卧着的金花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配合地嗷呜一声后肢微曲一个发力如同一道金黄色的闪电嗖地一下扑了过来两只前爪重重地弄在地上像是按住了什么动一下一样向他们展示了一个威风凛凛的猛虎下山。
还比如说——
宋软语气慷慨激昂:“被按住的那两个迪特还心有不服还妄想反扑金花当机立断上去就是一掌……”
金花配合地两只后腿撑着站起来两个前爪在空中就是一阵连环十八扇爪爪有力虎虎生风向大家打了一套行云流水的驱蚊掌。
再比如说——
宋软像说书先生一样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那些阴险的敌人犹不死心眼见着就要被我们尽数消灭遂狗急跳墙金花背后扑去——”
金花在地上一个打滚翻身尾巴凌厉又灵巧地挥起来
猛地一抽在空中发出咻咻的破空声如钢鞭一样猛地抽到宋软的椅背上。
这年头的椅子都是木质的又因为资源的紧缺能修就修能补就补讲究个一椅传三代见证各位所长的升迁下台也是元老级别的人物划掉椅物了被金花这一尾巴抽的当场抽飞了两个零部件。
宋软:!!!
她还坐在椅子上呢被金花抽飞的木块如暗器一样朝她砸来她反应灵活地一昂头木块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飞过去好悬的地避开来自队友的暴击她一低头对着金花怒目而视。
你干什么你你飘了是吧?
然后就看见金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在原地虎脸上的肉微微地抽抽着胡须一动一动看上去在强忍着龇牙咧嘴。
嗷嗷嗷!!
要不是脸上有毛挡着金花简直可以当场表演一个花容失色——别看它管自己的尾巴叫钢鞭但这只是个形容词不是名词它这一尾巴抽坏椅背咋一看上去很厉害但椅被也毕竟是木头不是棉花一尾巴抽得木屑纷飞很漂亮实际上谁抽谁知道谁抽谁疼。
但是为了自己金花太奶、英雄老虎的面子它虎牙紧咬这才勉强没有嗷嚎出声。
但是看向宋软的圆滚滚虎眼中隐隐有些泪光。
嗷嗷嗷凶婆娘它的尾巴、它尾巴好疼!
金花的尾巴微微地抽抽着努力地似乎想蜷缩一动更疼了像一条濒死的烂蛇一样在地上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挪动。
啧一眼看过去又可怜又可爱。
宋软原本还有些憋闷的恼意在这种情况下也烟消云散了她双手抱在胸前用一种揶揄地表情低头看金花:
哟小花花刚才不是飘得很吗?你飘你再飘啊。
金花努力地绷住虎脸按捺住发飘的脚步努力维持稳重地步伐走了回去。
好在它脸上的毛多除了宋软这个和它朝夕相处这么久、对它这破性子洞若观火、几乎金花一翘尾巴她就知道它要拉什么屎的铲屎官没有其他人看出它毛茸茸之下的脆弱。
大家在喝彩——那窝迪特已经被押到审讯室里去了但即使是敌特也不是抓回来就嘟嘟两枪毙了还要走相关流程报告审批还要对迪特进行审问把根现在还在向领导汇报那一步闲着也是闲着大家都来宋软这边看她做笔录。
——毕竟带着老虎做笔录老虎还在一边又蹦又跳地进行现场还原
多稀罕呢!
要知道他们这个嘎达的连动物园都没有而在野外看见老虎野狼的基本上都入了伊甸园可想而知金花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稀罕——更别说金花聪明得跟个人似的还会表演节目呢!
一个个看的是津津有味人头在门外几乎围成了包围圈一个个眼睛都是亮闪闪的。
在这种情况下金花偶像包袱更重了。
它颤颤巍巍地舔了舔鼻子努力忍住从尾巴尖传来的疼痛让自己表现的云淡风轻。
疼什么不疼这是它万兽之王的实力。
……
呜呜呜呜好疼!!!
金花在内心土拨鼠尖叫。
宋软坐在那继续大吹特吹:“是的这些蛇鼠虫蚁的阴谋诡计根本瞒不过我们——连金花都能看出他们的坏心眼……”
正哭唧唧暗自舔伤的金花瞬间变了脸色昂首挺胸地重新站了起来踩着优雅地猫猫步尾巴矜持地卷——还是疼卷不上
宋软讲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众人听得也是惊呼连连几个刚入职不久的女同志争抢着要给宋软倒水男同志们则对猛兽更情有独钟围着金花眼睛都舍不得挪一下。
但毕竟是老虎虽然在宋软面前撒泼打滚活像个大猫猫但对着外人还是威风凛凛的故而并不敢直接上手只敢目光灼灼地围着看。
负责宣传的同志还专门过来给她们咔咔一阵拍照说是要好好宣传她们的英雄行为。
这简直正和宋软的意。
她从兜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掏出一条手绢向叽叽喳喳围着她的女同志要了点热水仔仔细细地给金花擦了一遍脸。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跟奶奶搓孙子似的把金花都擦成飞机耳了。
金花有些不舒服一边嗷嗷地叫着一边甩头着伸着爪子想跑被宋软强硬地按下。
她嘴皮子不动在金花耳边小声道:“你以后能不能端上铁饭碗能不能衣食无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叫别人伺候一辈子就在此一举了你看着办吧。”
金花不动了。
它乖巧地昂起了脸:擦!你擦!好好擦!
宋软把它的毛毛拨顺溜又给白围脖搓了一遍好事的毛本来就是黑的又因为身体构造没办法像金花一样时不时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脸上的毛毛很干净因此逃过一劫。
宋软指望着金花登上报纸叫哪家动物园看上呢专门把它拎在最前面教它摆了个威风
凛凛的姿势,仪表堂堂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它平时的撒泼无赖风了,至于动物园把虎接回去后发现货不对板……反正都已经接进去了。
就跟娘道文里那些被媒人骗了稀里糊涂定了亲嫁了人的女主一样,结婚后发现丈夫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个红颜知己,婆婆尖酸刻薄公公不干人事,小姑子嚣张跋扈小叔子混世魔王,但嫁都嫁了、孩子都已经有了,那还能怎么办,任劳任怨凑合过呗,反正也不能离。
再说,就冲着金花这个帮助公安抓迪特的政治好名声,又还只是只永远不可能踏上仕途对别人地位产生威胁的老虎,还有点传奇色彩能吸引人,在这个时代就跟镀了金光一样,不会有动物园想不开虐待它的。
宋软考虑得很全面。
就这样,一人两虎一驴以派出所的墙为背景,拍下了它们的第一张照片。
等这一套流程弄完,外面的天色更黑了,浓得仿佛一块化不开的墨,甚至还飘起了一团团的雪花。
毕竟宋软是立了功过来帮助补充说明相关情况和线索的,总不能叫她大半夜摸黑顶风雪走那么远的山路回去,传出去显得他们公安多没有人情味、多苛刻功臣一样。
但是带着金花和白围脖又不能去住招待所——这是想吓死服务员还是想吓死其他客人,要是不带着金花单独把金花放他们所里——这是想吓死他们自己同志呐。
这样看着金花很威猛很叫人喜欢得不要不要的,但是要是半夜值夜班的上厕所出来和它单独遇见了……那就是吓得人吱哇乱叫的。
于是派出所领导给宋软安排了一个值班休息室,叫她带着金花等在里面睡一觉,第二天再回去,并着重叮嘱了要关好门不要叫金花半夜跑出来了。
宋软当然应好。
带着金花向休息室走的时候,宋软在走廊上遇见了带着银手镯的周有根。
和那群纯正小鬼子比,他毕竟是个二鬼子,身份不同,还是一个大队的村支书,影响很是恶劣,遂被单独押去另一个审讯室率先审讯。
迎面就撞见了宋软。
周有根目光森森地看着这个害他进宫的罪魁祸首,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恨之入骨的阴毒,声音就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一个姑娘家,这么多事,不会有好下场!”
喔哟哟哟,一个丧家之犬,胆敢和她这么讲话。
周围押送他的公安横眉瞪眼还没来得及呵斥,宋软先趾高气昂插着腰开口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小鬼子接吻了口气这么大,眼睛没有鼻孔大,坏心眼
子倒是比头大。还我没有好下场哈少用你即将吃枪子的狭隘目光以己度人。干出这样的阴损事我这叫匡扶正义党和人民会记得我的!”
宋软的目光在周有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落在他鼻青脸肿的猪头上:“我还积极践行了匡扶正义的美好品德你不正义所以我'哐哐哐'地扶你。”
周围的公安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就像按下了什么开关什么的笑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周有根气得黢黑的脸都红了眼睛鼓得像青蛙一样挣扎着就要扑过来和她拼命:“你个贱娘们……”
金花正尾巴疼心里不爽呢一爪子给他拍了大跟头好事回身就是一个撅蹄子。
咚!咚!
周有根俩眼睛上均匀地浮现出驴蹄印的乌青来。
宋软一边嘎嘎嘎地嘲笑一边上去邦邦补了两拳:“贱得被驴的踢的祸祸玩意儿老娘再给你教个乖——我们是礼仪之邦的子民但是你无礼无仪无义所以我给你邦邦邦。”
气得周有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整紫看上去活像个被打翻了的颜料盘色彩斑整个人差点原地升天咆哮着想要反击但周围的公安同志们牢牢地按住了他只能无能狂怒。
宋软率领着驴虎小分队一行人(动物)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周有根身边大步离去。
派出所的休息室本来就条件不错又因为宋软是功臣大家专门提前收拾过里面足足地燃起着碳火炕上的被子软绵绵的桌子上还贴心地放了一大暖水瓶的热水和空水盆可以用来简单地擦拭。
宋软睡了一个不错的觉第二天还蹭了派出所的一顿早饭连金花都被投喂了肚溜圆毕竟华国人有一个共性就是喜欢谁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表达爱意最直接的方式就投喂。
君不见后世那头网红狼短短一个月被热情的游客喂出了蒜瓣毛?
一行人连吃带拿
金花一边走一边打嗝好事走两步停下来缓一会儿宋软找了根树枝撑着小分队来的时候一个个气势昂昂英姿飒爽回去的时候步伐缓慢一步三喘活像是打败仗的虾兵蟹将一样。
回到家后一个个躺的躺瘫的瘫那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动了。
院子里的臭味还是若隐若现但宋软没再带着金花继续往山上跑了。
毕竟派出所的领导说了会把她们的功劳往上报也会专门帮她们申请奖励但毕竟迪特不是小事
,一套流程走下来总归要一段时间,等到时候结果出了再通知她。
宋软高兴得嘞。
所以即使还臭味犹存的院子似乎也能勉强忍受了。
——臭就臭点吧,万一跑到深山老林虽然没味道,但错过了奖励发放,那得是多大的亏啊。
宋软捏着鼻子等。
但是这个味儿吧,实在是……
若有若无地,像一只小臭手,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藏在边边角角,你以为它已经消失了,结果冷不丁从角落里猛地窜出来对着你的鼻子就是一爪子两鼻窦,给你直透灵魂的重击。
最关键人的本性可能就存在一点欠,有时候或许是因为习惯了闻不到了,还会在心里犹疑——是真的没有了吗?然后猛地吸一大口,得,又有了。
非要叫悬着的心死的透透的,这才舒服。
宋软在心里狂念金刚经,妄图以此转移注意力。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南无阿弥陀佛出家之人不打诳语……
你瞅,牛头不对马嘴的,都给熏得神志不清了。
就这样百无聊赖地消磨着时光,从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宋软被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熏得头昏脑涨,像一滩烂泥似地瘫在床上不想动,随后从同样晕头耷脑的三只里随机挑了一个倒霉蛋:
“去,白围脖,去把门打开。”
白围脖也不想动,夹着嗓子喵嗷喵嗷地试图蒙混过关,被一边的亲妈一尾巴抽到屁股上。
去!
凶婆娘点到你了你不去,万一那个凶婆娘换成点我,要我去怎么办?凶婆娘不怎么打小崽子,但会结结实实打它啊!
在偷懒这一块,金花精明地很。
白围脖跟个球似地被自己亲妈抽得原地一骨碌,小爪子气愤地在地上刨了刨但反抗不过,嗷嗷叫着不情不愿地往门口走。
为了方便这群小动物们被使唤后帮着干活儿,宋软专门在门栓后面加了一根及地的麻绳,白围脖咬着麻绳的绳端往外一拉,咔哒一响,门栓应声而开。
白围脖板着个小毛脸昂着脑袋往外看,它倒要看看,是哪个闲得长蘑菇的大冬天的也不闲着往它们这里跑……哦,隔壁那个会给它编小球球玩儿的邻居啊。
宁远抱着手里的篮子,从里面又拿出一个新编的藤编小球,蹲下来递给白围脖。
这个比以往的还要精致,不仅外面的藤条被梳理得干净整齐,中间是镂空的,里面放了两颗小石子,球一滚动,小石子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球也在石头的惯性
下滚得更远,很是好玩儿。
白围脖一爪子,小球咕噜咕噜又摇摇摆摆地滚远了,伴随着啷当的响声,白围脖的两只小耳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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