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个事?走还是不走啊?
好事有点不耐烦的打了两个响鼻,棕鞭一样的尾巴在后面甩了一甩整个驴不耐烦地向着那老伯走了两步。
聊聊聊叭叭叭这是嘴巴接了喷泉了,哪有那么多话往外冒的。
合着被骑的不是你,你坐着叭叭不蹄子疼。
你叭!你叭!你面对面好好叭叭!
好事哒哒哒地迈着蹄子就要下田坎。
宋软看见那老伯的一张老脸猛地一抽。
怎么说呢,原本就像黄土高原一样沟壑纵横的脸像是被突然之间遭遇了地龙翻身土地撕裂了似的几乎要裂开了。
从裂开的缝隙里,飘出来一条白底黑字的横幅:
退!退!!退!!!
距离更近了
看上去很有一副赶紧打个洞当场遁地逃跑的架势。
这老伯一把年纪安安心心当人活了大半辈子了估计还是头一回体会到土拨鼠的感觉。
宋软本来想和他好好聊聊呢奈何低头一看表眼见着要上课了只能遗憾告别:
“是的呢叔,哎呀,我这赶着上课呢,先走了哈咱回头再聊。”
不客气的说就那一刹那间,老伯的脸像是一瞬间见被阳光照耀到,脸上“咵”地一声开出个牡丹的迎风招摇,每一天花瓣都快乐地在风中展翅。
“嘿嘿嘿好嘞宋老师您赶紧走吧……啊不是,我是说,别耽误您上课。”
老伯:努力想要表示出惋惜,但是大牙实在是热,露出来透透风。
啊呀呀现在日子比以前好不难熬时间过得快化冻完一转眼就到夏了又干着活儿呢能不热吗。
嘎嘎嘎嘎嘎。
当场变鹅.jpg
吓得边上正昂首挺胸正经鹅差点没给他一嘴巴子。
什么妖魔鬼怪也敢跟它鹅大爷攀亲戚了!
宋软骑着好事都哒哒哒走出一里地了还能听见身后顺风飘来的嘎嘎声。
要是她现在杀个回马枪……
宋软蠢蠢欲动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平静下来了。
算了她到底是个老师迟到了传出去不好听。
到了校门口把好事身上的垫子和缰绳都拆下来叠吧叠吧捆成一团放一身轻好事到村头各处去溜达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好事来接她的时候再给它装上。
至于好事一头驴怎么能这么精准的掐好下课时间来接她——人家驴溜达了一天,不要吃晚饭的啊?
反正一头驴也没啥事,来早了就在这里等着呗,它一不上晚自习二不赶ddl的,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而且因为春种的时候,好事为村里也作出了一定的贡献——虽然因为年纪还不大,比不上村里的另外两头作为熟练工的老牛,但白得了一份劳动力,还有什么好挑三拣四的?
总之,村里人对它很满意,好感度upup地涨,也不用担心遭谁欺负拐了去。
就算这会儿正值夏天,漫山遍野都是青翠翠的草,就算草绿成武大郎头上的帽子,能有饼干好吃,能够有糖果美味,能有麦乳精香甜,能有宋软时不时从商场买的转基因水果,不是,优化品种后的水果多汁?
她家好事是一头见过世面的驴,精得一批,一顿饱和顿顿饱,干吃草和吃的好,那还是能分得清的。
宋软迈着优哉游哉地步伐,先去食堂交午饭饭盒。
这会儿的食堂不像后世那样一个月交一次伙食费,到饭点了直接空着两个爪子光个人去就行了,这会儿的农村没那个人力物力,都是要每个学生每天早上自己带米粮来,中午的时候帮着用大蒸锅热一热,囫囵就是一顿。
中午的时候伙房可热闹了,孩子们就能那刚出生的小鹌鹑一样,呜呜渣渣地挤在一起,伸长了脖子从努力从云雾缭绕的蒸笼上认出自己的饭盒,有时候也会发生拿错事件,然后你一推我一推地发生冲突。
宋软把饭盒交到厨房的时候,正好遇见她班上两个磨蹭的学生正用牙在自己的馍馍上做标记,见她进来,手忙脚乱地把饭盒盖上,想问好,嘴里又还包着东西,含糊着哼了一句蚊子声的“老师好”,转头撒腿就跑。
宋软好心地提醒:“跑慢点,还没上课呢。”
那俩同学脚下一滑,差点俩爪子也跟着一起用上,这要底下是个池塘,能给她刨出两米五的水花。
真不愧是七八点钟的太阳,瞧瞧这活力。
宋软一边在心中啧啧啧感叹,一边顺口给他们一人一个小惊喜:“进教室了别急着回位子哈,今天第一节是国文课听写词语,你俩在黑板上写。”
俩小太阳就像好端端在天上挂着,突然就被后羿当头射了一箭,看上去马上要碎了。
宋软收回视线,原本正笑呵呵看戏的伙房婶子一下子就收了脸上的笑容,态度端庄地接过宋软的饭盒,然后像个地鼠似的,哧溜一下缩回了灶台后面,在边上的柴堆里巴
拉巴拉,仿佛里面有什么宝藏似的。
那叫一个专心致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怼精系统恰到好处的放起了配乐,搭配上它的深情演唱:“这世界总有人忙忙碌碌寻宝藏~寻宝藏。”
宋软:“。”
好了,知道你曲库丰富会搭配、音乐细胞发达了。
你要实在闲得慌不行自己去开个系统演唱会,总在她脑瓜子里不合时宜地叭叭什么。
怼精系统:(╬◣ω◢)
【哼!!!】
高年级的教室在最里面,宋软交完饭盒,一路路过了其他的几间房子,所有屋子里都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因为还没有正式上课,学生们在座位上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嗡嗡的哄闹声宋软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
因为学校的正式开学,之前在冬天暂住学校的被下放的老教授们也从里面搬了过去,大队长给他们了找了以前一个绝户留下的破屋子,将一行人安置了进去。
能在这个年代有个破屋子没人抢,只能证明那屋子实在是破、地方实在是偏。
宋软因为惦记着范校长偷摸地去看了一眼,怎么说呢,那屋子能顺畅无阻地接天地浩然之正气。
房顶被冬天的雪压趴了一半,空荡荡地露出里面的房梁,四处的墙壁也是塌的塌、破的破,春来后四处都长了茂盛的杂草,断壁残垣,西北风刮进来都要流两滴泪。
杜甫住进来了能直接写一首《茅屋莫名其妙直接塌之歌》。
不过好歹有个大体的框架,那些破败的乱石断砖也能重新用作建房的材料,老教授们是被打成臭老九的知识分子,虽然落魄了,但脑子还是在的,一行人每天干完活了就在山上捡点石头木头修修搭搭,就这样摸索着,倒也凑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屋子出来。
宋软没办法给他们送砖瓦玻璃这样的好材料——这搭房子又不比别的,丁是丁卯是卯,你到底用了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村里人都用不上青砖黛瓦大玻璃,你一个放下来改造的倒是用上了,不是一样就能叫人看出有鬼吗?
不过虽然明面上不能弄,但宋软自有一套偷鸡摸狗,不是,暗度陈仓的办法。
比如糊窗的窗纸实际上是两厚层报纸中间夹着塑料膜,比如弄点不招人眼的土砖,瞅着这群老教授老胳膊老腿的怕是不伶俐,大半夜的给他们屋顶铺茅草,隔三差五送点吃的改善伙食……从物质方面来说,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从精神方面呢,这群老教授们的处境相较于放下下放时所有人的避之不及,也有了很大
的盖上。
主要宋软拿着《赤脚医生手册》给大家上大课的行为也给大队长一点启发——虽然大家是泥腿子,但是多学一点知识,总归是好的,但是村里几个有学识现在都在小学教书呢,哪儿有功夫?
知青点剩下的知青也识字,但是他们平日里干完自己的活都已经累得三魂丢了七魄,哪儿有精力再给他们上课?而且这又不是正儿八经朝九晚五的工作,大队最多提供两个馍馍当饭补,但这点东西,哪里能叫人看上?
要是再多的话,一是大队没那么多钱,二是恐怕别人又会有意见。
再说,大队长暗戳戳地觉得,就一个大队的人争,连六个名额的老师都没考上,可见本事也就那么回事,哪里值那么好的待遇?
在宋软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大队长灵光一闪——这些被下放的都是老知识分子啊!
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是他们干活不用给工分的,年末分点粮饿不死就行!
四舍五入这不就是白干!
这么大的便宜摆在面前,名声算个球?
大队长豁然开朗,和其他几个大队干部一商量,都觉得此计可行。
不过考虑到大家伙儿天天干活儿也累,外加别叫这些不要钱的教授变成一次性消耗品了,决定将识字认草药课定为一周一次,就用放学后的学校当上课地点,正好粉笔黑板都有。
这些老教授们又不像宋软那样张牙舞爪桀桀桀笑着恨不得创死所有人,他们本来就是被下放的“牛鬼蛇神”,又经历过批斗,言行浸透着小心翼翼的。
再加上这会儿的知识分子心中多少都有些理想主义傲气和渴望重新获得别人尊重的希冀的,老教授们没想到自己还能重新站到讲台上、还能靠知识获得别人的尊重、证明自己的价值,本来就很珍惜这个机会,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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