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接到旨意要进宫时,丁点儿害怕都没有,心中甚至还有一股大仇将报的舒爽。
终于等到机会将朱有炖踩在脚底下,这怎么不能让人畅快?!
朱棣把有炖的奏折扔给朱高煦,厉声问道,“老二,你怎么解释?袭击官船,将朝廷的法度纲纪视若无物,如果朕不问,你打算瞒到此时?”
“父皇”,朱高煦拿起奏书,快速扫了两眼,急切地辩解道,“父皇,朱有炖在撒谎,他的船队兵力至少四千,还有另一支船队大约五千人接应”。
“这么说,你承认了?”朱棣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问道。
朱高煦这才意识到抓错了重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父皇,我训练水师是有原因的,是为父皇着想,父皇,你忘了,当年咱们的兵马被拦在江岸边,被盛庸压制无法渡江,不就是因为缺少一支训练有素的水师”。
朱高煦所言不虚,燕兵在北方与北元残余势力作战多年,善于骑兵野战,却没有一支精锐水师,若不是陈瑄率舟归降,渡江之战将会十分艰难。
“所以你就偷偷地训练水师?”朱棣审视着朱高煦问道。
朱高煦眼珠子乱转,“我是想给父皇一个惊喜”。
“你以为你这个理由能让群臣接受?”朱棣禁不住扶额,连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会找,老二这一点还真是没法跟老大相比。
老大虽然腿脚不利索,最起码嘴皮子顺溜,不管遇上什么事都能说得那么入情入理,一不小心,就能被他绕进去。
群臣接不接受,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儿?
朱高煦觉得这一关差不多能过了,转而将矛头对准朱有炖。
“父皇,朱有炖藏了那么多兵,又和皇贵妃在一起……”朱高煦话音未落,左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下,身形一晃,差点儿摔倒在地,强忍着把嘴里的血咽下去,不敢再出声。
“退下”,朱棣闭上眼,不想再见这个逆子。
御前太监总管王彦搀着朱高煦起来,将朱高煦送出殿外。
看见朱高煦肿起的半边脸,王彦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息。
皇贵妃和周王世子的事是皇上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能提的。
皇上最近心情极差,王彦在御前当差,每天都提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稍有闪失,触犯龙颜。
王彦守在乾清宫门口,见钦天监许敬远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不由得眉头皱起,心提到半空,不是哪里要下大雨了吧?
进入雨季汛期,江西、湖广相继发生水灾,皇上已经接连数日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要是皇贵妃守在身边,还能帮着劝劝,唉,……
以前觉得皇贵妃是个顶通头顶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那周王世子有什么好?哪里能比得上陛下分毫?无非是年轻些,嘴皮子好使。
“王公公,拜托通报一声,微臣有急事禀报”,许敬远在王彦面前站定,微微喘着气。
王彦进去通禀后,带着许敬远进去。
朱棣手拄着头,抬眸瞥了许敬远一眼,声音中尽是疲惫,“何事?”
“陛下,微臣夜观天象,长山岛一带今日很可能要有暴风雨”,许敬远恭敬应答道。
王彦后脊梁骨瞬时一寒,手心直冒汗,许敬远这个书呆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地提长山岛干什么,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知道了”,朱棣疲惫地挥挥手,让许敬远退下。
这样也好,一了百了,如果皇贵妃葬身在海上的风暴中,倒也干净,省得总是堵在陛下心头,王彦心中暗暗想着。
皇贵妃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吧?
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发威要收她。
王彦自问以往和皇贵妃关系不错,可是关键时刻,他还是要站在陛下这边的。
他是陛下的人,生死都是。
皇贵妃不应该也是皇上的人吗?
怎么会闹这么一出?
在长山岛,朱有炖契而不舍地好话说尽,妙锦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再多留几天观察一下。
这么荒凉的地方,她真是一刻也不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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