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陈先生吗?”
熟悉的,带着些许生硬的中式发音。电话里传来男孩小声的嘀咕。“应该没有记错,是这个电话……”
陈时停下了脚步,他看向男人已经跑远的身影,按捺下兴奋的情绪,摘下头套,露出那张柔和的亚裔面孔。
“是我。抱歉,我忘记了你的电话。”其实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白天随口说的谎话。
但对面的男孩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失落,反而十分活泼,“没关系——我哥哥他还没有回来,但他给我发了消息,我找到了袋子里的账单,才发现上面有店名。”
他语气生涩地念出那家店名。
而陈时已经看不见弗莱迪的身影了。
他本应该不耐烦,但或许是第一次——不是在脑中预谋着犯罪,而是亲手付之行动,追了人两条街——陈时现在兴奋极了,心脏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着。
他听着电话里男孩的声音,倏忽对自己今晚所狩猎的对象感到了嫌弃。
弗莱迪是个粗鲁、丑陋、愚蠢肮脏的男性,如果不是忍耐了许久,他绝不会挑选对方作为自己犯罪的第一次。
而周循安——西蒙。
他轻轻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孩,陈时还记得他的模样,黑发,黑眸,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笑容很灿烂,很清纯,有着柔软的唇和好看的手。
比起弗莱迪这个充满污秽恶心的垃圾,电话另一头那个名叫西蒙的亚洲男孩简直是天使。
远处传来男人模糊的呼救,电话里的西蒙似乎听到了声音,话语迟疑了一瞬:“……陈先生,你现在是在忙吗?”
“不——”
陈时凝望着那道再也看不见的身影,轻轻笑了笑,“我现在很空闲。”
弗莱迪跑不远。虽然有点可惜自己的第一个猎物是个蠢货,但他很期待,自己的第二个猎物。
“周循安——小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陈时将英语换成了中文。异国他乡,母语和亲昵的称呼,会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一边与电话里的男孩聊着天,一边借着微弱昏暗的灯光,顺着地上从弗莱迪身上滴落下来的血,重新带上头套,不紧不慢地追上去。
“谢谢你小安,不然我真不知道该给他挑什么礼物——声音?什么声音……我刚下班不久,现在还在外面,刚刚路过了一家酒吧,应该是那些醉汉的声音,他们总是很吵闹——其实这里的治安还可以,你听,有辆警车……”
带着兔子头套的凶手躲进了转角的阴影里,他目送着一辆警车在面前没有一点停留地驶过,手里还抓着那把带有猎物鲜血的斧头,而另一只握着手机的手,则往前伸了伸。
清晰的,明亮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最终什么也听不见。
而陈时,他的眼睛远远地看到了弗莱迪那道身影,对方愚蠢地、鲁莽地朝着那辆警车招手,哭喊着呼救。
只是离得太远,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喝醉了耍酒疯的醉汉。于是那辆警车闪着灯,按了几声喇叭驱赶就开远了。
只剩下弗莱迪趴在地上无能辱骂咆哮——这太吵闹了,陈时捂住了点话筒。
那头蠢猪在骂他,骂警察,骂所有事物。但很快,他便骂不出来了。
弗莱迪看见了他的身影,昏暗模糊光线下那个逐渐靠近的兔子头套。
“滚——你这个疯子!滚远点!离我远点——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了,求求你了,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放过我!”
[“等等,稍等一下——怎么了妈妈?有什么事吗?好的我很快就出来——抱歉,我妈妈在喊我吃水果,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电话里的声音与现实的声音几乎重合在一起,陈时听见男孩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响,但很快就被男人难听的哭声盖过了。
这让他啧了一声——隔着头套,带着轻微沉闷感,不过很显然,弗莱迪听见了。
陈时对上了男人惊恐到几乎要昏厥过去的眼睛,他看起来恐惧极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等等,那是什么?!shift!!他居然被吓尿了!
陈时几乎是在视线触及到那滩液体的时候骤然停了下来,没人能看见他兔子头套下的脸扭曲到了什么程度,只有陈时自己知道,自己本来就没有吃晚餐的胃部受到了折磨。
弗莱迪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残忍的“连环杀手”为什么停下了动作,而他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双腿,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今晚的霉运似乎走到了尽头,不远处开来一辆车,明亮的车灯照在他身上,弗莱迪几乎喜极而泣地扑上去,趴在车头大喊着“help!help me!!”
面对这一突然的情况,陈时只好退了回去。
与动手前预想的猎物可能逃脱时的愤怒不同,陈时有些庆幸,毕竟在他的计划里并没有猎物被吓尿的一幕,这简直是太糟糕了。
没人告诉过他该怎么面对失禁的猎物,陈时在脑中预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处理尸体和应对那群以色看人的白人警员。
那辆突然出现的车停了下来,陈时躲在阴影里,看着弗莱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后座。
夜色昏暗,他看不清驾驶位上的人的模样,只看到被照亮的副驾驶上堆着几个购物袋。
“我回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
电话里传来男孩带着点喘息的声音。为了不让电话对面的那位先生久等,周循安直接把果盘端了上来。
只是过于急促的动作似乎引起了妈妈的注意,几乎是在他前脚踏入房间后脚关上门的那一刻,门就被敲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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