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一连半个多月,陆祉澄都被逼着上武学课,自从第一日后就没见过霍冲了,给她上课的变成了用剑吓唬她的那个少年,据说是卞清容身边最受信赖的亲卫,名叫巽淇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巽淇和卞清容是一挂的,长着张萌萌哒的小白脸,下手却比谁都更果断更狠。剑架颈侧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陆祉澄对上巽淇总不自觉地流露出害怕,生怕他一个发怒就要拔剑劈人。
陆祉澄天刚亮就得起,天黑了才能歇,期间还得警惕巽淇对自己动手,身心俱疲,有时候她觉得还不如那天被卞清容给掐死,一了百了。
每日治愈时刻,莫过于晚膳。
除了要上这该死的武学课以外,陆祉澄的衣食住行一切都令她舒心。汤泉沐浴解乏,美貌侍女为她端茶倒水,但有一点很是惊悚,便是自从第一日自我介绍后,这些侍女们都像锯了嘴的葫芦,即便开口说话,也不超过三句,活像设计精密的傀儡人。
陆祉澄也从此绝了打听消息的心。
这个大宅子还不如尼姑庵,她在尼姑庵还能每天出去打打野看看青山绿水呢,在这儿整日就只能看方寸大的天空,唯一解闷途径是去院子里荡秋千,看看花。
但此地与尼姑庵也有相似之处,就是同样对外界三缄其口,像是多透露一个字就会挨雷劈一般。陆祉澄至今穿了快三个月,对这个世界知道的东西太少了,这点实在令她焦躁。
【烦】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天天都被拉练我真的要疯了,每天都睡不够,我真要爆炸了!】
【话说这人怎么还不走?都几点了,还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他不走我都不能睡了,我明天还要早起练武,他不是当官的吗?没有公务要做吗?看看看,又在看那些弯弯绕绕的长虫】
临窗而坐的卞清容将陆祉澄的心音尽收于耳,这些日子他也试探出了能听到她心音的范围,只要二人距离在十步以内,她所有的想法都瞒不过他,只不过这些想法大部分都是废话,没有听的必要。
卞清容合上书本,这是本用南疆文字写成的典籍,他试探过多次,陆祉澄对此没丝毫反应,甚至称呼故国的文字为长虫,实在好笑。
更好笑的是今日九霄卫收到从鸿胪寺递来的消息,南疆王下旨和亲大雍的公主换成了三公主夏侯瑶英,据说是因原定的二公主夏侯姮猝然病逝。
【他怎么又突然看我?】
【这眼神真是让人压力山大】
【他又要我干嘛?牛也不能这么使啊,我白天够累了,求别派活】
“巽淇教你的招式都学会了吗?”
陆祉澄肩膀抖了下,卞清容这话颇像平时放养却在考试后突然关心成绩的家长,更何况她现在是个吊车尾的差生,心里完全没底。
陆祉澄晚膳后就已经沐浴完了,此时正躺着在晾头发,闻言将擦头发的巾帕盖到脸上掩饰心虚,瓮声瓮气道:“练武哪能一蹴而就?”
【我要怎么用优美的中国话告诉他我连剑都拔不出来?】
【这是我的问题吗?谁让他给的那把剑这么重的!】
【要不直接招了吧,坦白说我肌无力什么的,让他别寄希望于让我练成神功,但他要是问了巽淇之后来找我钓鱼执法的,那我现在岂不是处境很糟糕?】
【难保巽淇没去找他汇报,怎么办?不会又要掐我了吧,上次的淤青才好了没几天!】
“今夜早些休息,明日要带你去个地方。”
卞清容突然起身,没再追问陆祉澄练武的进度,扔下句话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他倒是走的潇洒,留下句话让她惴惴不安。
【又要去哪儿?不会直接抓我去拜堂了吧?】
卞清容还没跨出门就听到陆祉澄这一句纳闷的心音,他脚步未停,唇角勾动。
猜得倒是挺准。
*
次日陆祉澄很早就醒了,或者说她一夜没怎么睡,现在对她来说换地图是个很恐怖的事情,尤其是被她目前戒备的头号人物带着换地图。
毕竟这王八蛋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在那黑漆漆的阁楼里神棍们哭着喊着叫他大人,巽淇和侍女们等人又唤他作殿下,流露出的恭敬不似作伪,这座宅子想必就是王府了,她心中隐隐已经有猜测,但怕去证实,若真是她猜的那样,想要翻身就难了。
这次外出对陆祉澄来说是个瞌睡上头枕头就来的机会,若能寻机逃跑,成功了就是天高任鸟飞。
陆祉澄苦恼了一夜是否赌一把,毕竟目前看来,这王八蛋没有要她命的打算,但留在他身边未来少不得被使唤干更多的活,不管愿不愿意都不能拒绝,否则就是死亡威胁。
待遇太差,还是得辞职。
又躺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未有一丝睡意。陆祉澄掀开厚重的帐子下床,除了第一日被侍女们从床上薅起来那次,剩下的日子里都是她自己梳洗。
陆祉澄不习惯被人伺候,但让她更难受的是她每次条件反射说谢谢的时候侍女们露出来的难掩惊愕的眼神,这都在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
侍女们会将第二日要穿的衣裳放在屋中的架子上,陆祉澄走过去,发现不是往日穿的便于活动的劲装,而是条芽绿色的裙子,与小尼姑的那套又有区别,制式类似于唐代的齐胸襦裙,但细微处又有不同。
最重要的一点是——
这种裙子她根本不会穿。
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时,陆祉澄正在跟裙子较劲,她下意识以为是侍女,毕竟会在这时候进屋的也只会是来叫她起床的侍女了。
【这什么裙子怎么这么难穿?】
脚步声突然停下了,陆祉澄捏着裙子看向来人,眉毛立起,烦躁地皱了下眉头:“看什么?没见过不会穿裙子的?”
卞清容要带陆祉澄去扬州,为免引人注目得轻装简行,没想到刚走入屋中就见到她在换衣,或者说……在研究怎么穿衣。
少女身上象牙白的寝衣领口大开,侧边系带松开了,露出内里素色肚兜,即便如此那张脸上也未见丝毫羞怯,反倒出现了对他看见她不会穿衣裳时的恼羞成怒。
【好丢人】
【这厮肯定在心里嘲笑我】
【居然让他看了笑话,哇我心里这个难受啊】
【我算是懂了什么叫比杀了我还难受了】
“先穿架子上另一件。”
卞清容走上前去,拿下架上被陆祉澄忽略的那件姜黄色上衫,闭眼递过去,“先换上。”
陆祉澄放下裙子,先接过卞清容递来的上衫,也不怕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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