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还是进入了梦乡,有人醉酒后亲了人直接被人劈晕了,有人坐在驾驶位字斟句酌着回复的消息,有人逃离了不该踏入的宴会回到学校宿舍,也有人心烦到宴会散后又奔赴了下一场酒局。
黄忠礼不是以上任何一人。
他今晚的经历可以总结为被一个疯子坑了。
楚家那个女婿真是个疯子,竟敢在陆家的宴会上大闹,抓走了人不说还就在陆氏酒店里将人送给了他。
可恨他当时位置离得比较远,完全不知道那边出了事,还是事后听说有个服务生被带走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陆家将人带走的,都在猜服务生哪里惹到了陆家。彼时他也以为,就在举杯和他们讨论的时候,光脑上收到了那个疯子发的消息。
黄忠礼站在李秘书休息室的门外,腹部被简单包扎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已经在这儿等了半个小时,对方没有一点要见他的意思。
伤口阵阵发痛,他的脸色和冷冻过的死猪肉一样难看。
狗屁beta情热剂,什么丧失理智,什么和omega一样发情,说得天花乱坠,通通都是扯淡!
只有散发气味是真的!
黄忠礼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通话挂断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推开了1815的房门,进入室内便被一股清新宜人的自然香气包裹住。
很新奇的味道,像雨后大地散发的气息。
他玩过那么多omega,还没有闻到过这样的信息素味道,更别提这是一个beta散发出的。
于是他搓了搓手,心中期待更深,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的呼吸就窒住了。
白色大床上,蜷缩着身体的少年五官俊秀,面带潮红,一双琥珀色眼眸里含泪。白衬衫被汗湿得半透明,贴在身上,勾勒出令人血脉偾张的曲线。
完全是欲与色的具象化。
黄忠礼现在想来还有感觉。
当时他因为曾被beta伤过,没有轻易上前。在原地观察了一分钟,见他眼里确实没有意识了才走近,喘着粗气坐下。
他两只手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一只手摸向少年的脸,另一只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等他的手指停在他的唇畔,扣子也解到胸前时,一直无意识的少年突然发狠咬上他的手指,用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把餐刀插入他的腹部。
趁他受伤愣神之际,少年飞速下床开门跑了。
等他追出去时,走廊上已没有人的踪影,只留下一些浅淡的气息。
黄忠礼恨恨地想,可别让他再碰见他,不然一定玩死他。
不过现在他得先从这件事脱身出来,得罪陆氏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心情焦急地继续等在门外。
十几分钟后,李秘书从休息室中出来,一开门,旁边就冲上来一张苍白肿胀,比猪头还难看的大脸。
“李秘书明察,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这种突脸杀也就是李秘书心理素质强硬,才得以脸色不变。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站在这里?”李秘书瞥了他一眼,“闹事者我们已经处理了,至于你,好自为之吧,下次可没有这么简单了。”
如关押已久的囚犯终于得到释放的宣判一般,黄忠礼松了一大口气,往后退了几大步。
随后他又马上反应过来,满脸讨好地凑近:“感谢李秘书的宽容与理解,我……”
这次李秘书看也未看他就走了。
楚家的事他是不知情,但他在陆家宴会上乱来是真。小姐和方少对他非常不喜。
以后这张脸不会再出现在陆方两家的眼前了。
-
洛希回到宿舍时,钱风正心神不宁地坐在床上。
见他开门进来,钱风立刻起身询问:“宴会上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没事吧?”
他急切的神情在看清少年时滞了一瞬。
洛希在酒店房间里稍微整理过,衣服也换回了自己的,着装方面没什么异样,只是被打了情热剂引发发情期提前到了,还泡了很久的冷水,脸色难免不好看。
洛希没有说话,将怀里的书放在桌上,准备洗澡的东西。
钱风见他行动自如,显然是没事,又急了起来:“洛希,你能不能告诉我宴会上发生什么了?我有个朋友失踪了。”
“朋友?”听到这里,正要抱着衣物去浴室的洛希停下了脚步,“你的朋友是楚涵?”
楚涵出事,洛希不意外。陆家绝不会容忍别人在宴会上生事,那人能成功抓走他,不过是因为当时气氛达到了最高/潮,陆家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至于他的死活,陆家不会在乎。
洛希想起少女那一刻的垂眸。
没有人会在乎。
“你、你怎么知道?”钱风脸微红,楚涵的身份太高,他怕遭人非议,和她在一起的事跟谁都没说。
楚涵也是这样跟他说的。
洛希确定了心中猜想,看着钱风无知无觉的模样,不知道做何表情。
一边是自转学以来,对方对自己的诸多帮助。
一边是今夜的无妄之灾。
他的目光看向书桌处,他的抽屉里还有他送的药膏。
几息后,他开口道:“她的丈夫在陆家宴会上捉奸,将一个服务生抓走了,当时那个服务生辩解自己不姓钱,根本不认识楚涵,但还是被抓走了。”
他将细节改了一下,转换了人称,将自己摘了出去,九分真一分假地说出今夜发生的事。
洛希的话不多,但信息量很大,钱风绯红的脸颊一下子白了,他抓住其中一点问道:“她结婚了?!”
“是。”
洛希最后劝了一句:“离她远一点吧,她的丈夫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他们得罪了陆家也不会好过。”
钱风神色怔怔地点头。
其他的洛希也不想多说,转身去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他手摸到后脖颈,发现有些异样的疼。
既被针扎过,又像被人打了。
因为情热剂就是从后颈打入的,有针扎的痛感也不奇怪。
至于像被人打了的后痛,洛希垂眸思索。
可能是情热剂的副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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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纪泠还和往常一样八点准时起床,洗漱后吃过早餐在书房坐到了中午。
佣人通知她午餐已经做好。
纪泠收起钢笔,问起一上午都没见过的人,“明瑄呢?还没起来吗?”
她昨晚忘了问陆嘉效他喝了多少,人到现在还没醒。
没见到人,纪泠的心里一直有块大石没落地,因为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昨晚的事,记得的话又记得多少……
她因为惦记着这事,上午的效率都低了不少。光脑上还多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搜索记录——
“喝醉酒断片的几率有多大”、“喝醉了亲人是为什么”、“喝醉了会亲不喜欢的人吗”等等。
虽然最后也没搜出个明确答案来,但是成功浪费了时间。
纪泠心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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