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明明午餐是炸猪排,但我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同年级的宫侑,那个本就骚包的花孔雀,在周日居然染了一头更骚包的金毛,导致我和宫治准备闪瞎所有人的潇洒银发被这家伙的光芒完全掩盖住。
要不是宫治会被牵连,我迟早会暗杀掉他的亲兄弟。
宫治做饭的厨艺真是在不断进步,以前是好吃到会睁大眼,现在是好吃到会爆衣(这是夸张的修辞)。
“你要是女的。”我经常一边吃一边感慨,“即使承担被判刑的风险,我也会拼尽全力去强抢民女的。”
“……”宫治这时候会无语地盯着我,懒得反驳。
他真的是个尽心尽力的狐狸饲养员,兢兢业业地执着于投喂,就连暑假都记得给我带饭。
这得感谢双双进入下一轮的排球部和吹奏部,我们两个社团每天都要来学校训练,而不是在家里享受悠闲的暑假。
有宫治包揽午餐会很快乐,每天中午都是我最期待的时刻。
他现在不仅会给我做中餐,也会做日餐,偶尔还会出现西餐,简直不要太有女子力。
讨厌宫侑的理由又多了一条,他凭什么啥也没干就能拥有宫治啊!可恶——我愤怒地大吃一口炸猪排。
不过宴会总有散场的一天,我的好日子也有到头的一天。
吹奏部要去集训,而排球部也要去集训,但是去不同的地方,马上就要天各一方。
离别前的几天,我猛猛吃宫治的每日便当,像是屯粮的熊,因为即将到来的饥荒而补充脂肪。
我又没忍住得寸进尺地许愿。
“治同学,你能不能做一筐压缩干粮给我?”
“……你认真的?”
“当然是开玩笑。”
宫治和我认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习惯我的话有一半都是不用当真的搞笑段子。
他真的在最后的午餐会上,给我带了一大袋手作小饼干,让我自己吃,或者分给同学吃。
天呐。
一个人怎么能有那么贴心。
“谢谢爸爸。”又是中文。
“……”他用指头敲我的头,“收回去,我查过,现在知道这句中文是什么意思。”
“这在中文里是极高的赞誉。”
“我不要这种鬼赞誉。”
关西大赛强校云集。
吹奏部在集训的时候还专门租了一天的音乐厅,去演练比赛的场景。
我的独奏只有一小段,大概十几秒,算是过渡,而真正的高潮是由一段小号独奏带来的。
但我真的很珍惜这个机会,毕竟先前提过,我是个极度争强好胜且爱慕虚荣的人,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文艺社团和体育社团的集训应该没什么差别,都是从起床到睡觉都在训练,不断地吹奏参赛曲目,吹到烂熟于心,吹到感情充沛。
“双簧管的音色不够明亮。”监督老师请来一位木管乐器的教授老师,“这一段虽然是婉转的低音,但内核却是应该是强壮的,林同学,你更需要灌注进去足够丰沛的情绪。”
那么问题来了。
什么情绪才算丰沛?
当然是爱国和爱党。
乐曲是不同于文字的语言,既然要表达,便要把自己内心最澎湃的感情宣泄出来。
来到异国他乡求学并非我的本意,我是想在国内高考的,但父母的工作被派过来,我便也在初中时期就跟过来。
但刚定居一两年,他们又被派到新的国家,我刚好是初升高,便留在了日本,还有我的小姨能照看我。
我坐在阴凉里,想着这些不太愉快的事,还有遥远的故乡,还有党和人民,还有小时候早起被父母带去天安门,抬头仰望的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
缓缓的。
双簧管的乐声荡在青空与云端之上。
关西大赛是在七月底,一天之内结束,当天宣布结果。
我完全忘记在台上吹奏时的记忆,只感觉自己——还有周围所有伙伴,一同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自然地流淌出乐声。
最后宣布出线名单的时候,小鸠抱着我哭得梨花带雨,而我没有哭,因为我的座右铭是Queen never cry。
“阿治!”我上了回校的大巴车,直到看见稻荷崎的校牌才想起一个被我遗忘许久的人,立刻给他打电话,声音非常得意,一时间把什么敬语都忘干净,“我们进全国了。”
“恭喜。”他上扬的声音传过来,“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饭。”
“好呀,那等你们拿到IH的冠军。”我笑了笑,“到时候你请我一顿,我请你一顿,我们可以连吃一整天。”
“行,那就约好了。”
因为最挂怀的事情完美结束,吹奏部非常轻松地开始认真练习给排球部的应援曲,想在暑假为稻荷崎搞一个双喜临门。
我也又拿起卡农的曲谱,希望将这个曲目也演奏得足够明亮,至少明亮到能让某个人听到。
我想他应该是能听到的。
在宫治发球的时候,他会在卡农的曲调里望向看台一眼,找到我的位置,冲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Oh,youth。
不得不说,这让我很受用,会更努力地吹奏这首曲子。
稻荷崎在排球界被誉为最强的挑战者。
他们一路势如破竹,横扫掉大大小小的学校,最终到达倒数第二轮——准决赛,对战鸥台。
这场比赛打得很焦心,焦心到看台上的所有人都紧张到不稳,幸好指挥的部长稳住局势,让吹奏部没有吹乱音和节奏。
最后一局打到了35-33,稻荷崎拿下了这场比赛,进军决赛,要去对战上一届冠军井闼山。
如果上一场比赛对于观众而言是折磨的享受,这一场更甚,决赛是五局三胜,更久更忧心。
稻荷崎和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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