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烈烈,飘风发发。
北境的十一月向来是已经相当寒冷了,与之相对应的还有北境人人自危的心情。
鞑虏进犯,北境已经连着打了一个月的仗,现如今战事正是胜负关键时候。
乐余小院东厢的房间内,许宁姝正在和明乡收拾东西,门外有马车接她,两刻钟后就要出发,到镇北将军府给将军夫人诊脉。
明乡一边往药箱里面放银针一边问许宁姝说:“小姐,我听说镇北将军是个很威风的人,征战沙场几十年,就连少将军也是骁勇善战,现如今父子二人都在交战地,就是不知道将军夫人是个怎样的女子。”
许宁姝刚将包袱系好,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茶,想了片刻道:“将军夫人什么样不知道,我就是很好奇,咱们这才刚到北境两天,也没声张,镇北将军是怎么知道我在北境的?”
“小姐你是仁齐圣手啊!很多人都知道你,将军夫人抱恙,自然是要找好大夫来看,找你没什么奇怪的。”明乡倒是不以为意,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许宁姝却是一点不敢掉以轻心,再怎么有名,再怎么是仁齐圣手,总归也只是个江湖郎中而已啊,以这镇北将军的身份,怎么会有空了解自己的行踪?
不光是知道自己住在乐余小院,还派人乔装打扮来找自己。
来的人还一个比一个闷葫芦,不管问什么,从头到尾就只会说一句话:“请仁齐圣手到将军府为夫人诊脉。”
要不是来人带了印着镇北将军私印的信,许宁姝都要怀疑这些人是骗子了,只是求医而已,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再者,诊脉而已,为什么还要收拾衣物,到将军府的暂住?
许宁姝想不明白,回头看看一脸兴奋,迫不及待想去看一看将军夫人的明乡,行吧,这丫头跟缺心眼儿似的,不看也罢!
再怎么疑惑,镇北将军府的人都在门口等着了,该去也得去,胳膊怎么也拧不过大腿不是。
许宁姝看明乡收拾的差不多了,开口说道:“走吧,别让人在外面一直等了,这天也怪冷的。”说着就起身要往外面走。
“小姐等一下,披上氅衣再走,外面天寒!”明乡抱着石青色氅衣紧跟着许宁姝跑出了门。
外面还下着雪,两人打着一把伞,走到门口檐下,身上各自飘了薄薄的一层雪。
明乡一手拿着伞,一手拍落许宁姝身上的雪,嘴里还说着:“身上落了雪得赶快拍掉,不然待会儿化了水,就会湿了衣服。”
这大概是明乡为数不多能靠谱的时候了,也是许宁姝对她最没脾气的时候。
门口的侍卫见许宁姝出来了,连忙掀开马车帷裳,很是恭敬的说:“有劳圣手,请上车。”
许宁姝真的很想问问侍卫大哥,怎么你们请个医生这么隆重又神秘呢?我来北境这么多回,怎么不知道有这习俗?
不过看着六个身高八尺又表情肃穆的侍卫大哥,还是把话咽回去了,治病而已嘛,镇北将军是国之功臣,那将军夫人身体抱恙,自己定然不能不管。
因着天气寒冷,路上都是积雪,滑的不行,往常半个时辰不到的路,愣是在安全的前提下走了一个时辰。
到将军府的时候,许宁姝人都要僵了,只能说幸亏明乡靠谱,还带了大氅,不然还没治将军夫人,自己就先病倒了。
等许宁姝下了马车,几个侍卫就毕恭毕敬的引着主仆两人进府。
明乡还是没平复下来那颗扑通扑通激动的心,轻声和许宁姝说话:“小姐,你小时候跟着师父来过这将军府吧?这里变化大吗?这里面好安静啊,这么冷的天,这些侍卫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在室外站着,不冷吗?”
许宁姝:“……”
你也知道这里很安静啊!那还喋喋不休的说话,有什么话晚点没人了再问不行吗?
“不要说话了。”许宁姝颇为正经的提醒她。
明乡也真的消停了,平日里许宁姝和她说话都是半开玩笑的,一旦正经八百的,八成事情就不简单。
许宁姝默不作声的跟着侍卫走,其实这将军府跟自己小时候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也正是因为没有变化,许宁姝才更害怕。
小时候许宁姝是跟着师父一起来的,当时将军府也是一片死寂,晚上却能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悲伤,应是没了什么重要的人。
当时许宁姝才将将十一岁,第一次离开爹娘到这么远的地方,即便是同师父一起来的,还是吓的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早上就到师父房间,求着师父赶快走,说这里有鬼。
———
侍卫大哥把她们引到了一处房间,按着许宁姝小时候所剩不多的记忆,这里应该是镇北将军处理军务的地方。
相对来说,她对这地方印象还深一些,因为小时候在将军府那段时间,师父跟她说过很多次这里不能乱进。
可将军夫人不是病倒了吗,怎么还会在这?
那侍卫站在门口向里面的人通传:“夫人,仁齐圣手到了。”
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快请人进来吧,你先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侍卫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让许宁姝进去,而后又把门关上,在门外说:“属下告退。”
这镇北将军府还真是奇奇怪怪的,让自己来诊脉,不去将军夫人住处,不肯透露任何症状,甚至治个病还要到书房,是有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病症吗。
许宁姝来不及细想,一个衣着颇为雍容,看起来也很温柔端方的女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走到许宁姝面前,细声细语的说:“有劳圣手了,路上严寒至此,照顾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许宁姝一眼就认出这是将军夫人了,她对这位夫人印象也算深,因为她做的糖蒸酥酪极好吃,而且样貌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看样子她没认出自己。
先不说其它,单就听她说话这么温柔,许宁姝就不由自主的挺喜欢她,颇为大度的说:“夫人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圣手二字亦不敢当,我姓许,夫人称我许大夫即可。”
自我介绍完还不忘自己的使命,很是负责的问:“不知夫人何处不适,可需要现在诊脉?”
这位夫人神色看着就很是忧虑,不过只是片刻她就调整好了,仍是细声细语的说:“许大夫莫怪,我身体无恙,是我家将军身上受了伤。”
许宁姝先是吃了一惊,自两天前刚刚到北境,就听说将军夫人生了病,镇北将军在交战地放心不下,就连夜策马回来,让少将军留守阵地。
不过许宁姝也不傻,稍微一想她就明白了,镇北将军在前线受了伤,只是现如今战事吃紧,正是决定战事胜负的关键时刻,主将受伤定会动摇军心,用这种方式掩护确实为上策。
许宁姝先是恭敬的向夫人行了一礼,说:“将军保家卫国,我自当尽心竭力保将军无恙,也不会将此消息透露出去。”
这位夫人大概也是没想到许宁姝会这么透彻,愣怔了片刻,伸出手向屏风后,说:“有劳许大夫了,请。”
饶是许宁姝知道镇北将军肯定伤的很重,不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从交战地回来,还这么大费周折的找大夫。
可当她看到镇北将军右臂自肩膀至手腕的伤口,还是心惊肉跳。
在她之前肯定是有其它大夫看过的,只是交战地大概率都是些半吊子的大夫,医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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