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到白界巷了。”
缩在氅衣里装死的许宁姝听到了夏砚的声音,把头伸了出来,看了看路,向北边仰了仰头,说:“往北边走,就在巷子最北边第三户就是。”
夏砚应了一声好,就又驱马往前走。
许宁姝看着颇为熟悉的巷子就又开始琢磨,要说今天这个速度是真的快,去年来的时候是从乐余小院出发的,其实距离上也没差多少,可当天她乘着马车走了大半天才到,还在这儿留宿一晚,第二天才回去。
白界巷不长不短,走路的话能走半刻钟,但以夏砚的马,眨眼间就到了北边第三户,门匾上书着:“陈府”二字。
许宁姝刚感慨完,回过神来扭头跟夏砚说:“就是这儿,陈大哥就在这住。”
陈大哥?哪个陈大哥?你小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这有个陈大哥?这些年我也没少让人找你,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陈大哥哪儿来的?
夏砚盯着“陈府”两个字,都快能给那匾额盯出两个洞来了。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还是跟往常一样,带着笑意跟许宁姝说:“好,我们下马。”
夏砚跟来的时候一样,先是自己翻身下马,又伸出双手把许宁姝连带着她怀里的氅衣一起抱了下来。
一直赶路坐在马上没什么感觉,这一落地才反应过来,脚都要冻的没知觉了,氅衣裹得再严实,膝盖以下都还是露在外面。
夏砚和林峰早已习惯了严寒天气下的长途跋涉,今天这样的路途对他们来说实在不算艰苦的时候,可对许宁姝就不一样了。
且不说她有钱,出门马车一定收拾的舒舒服服的,单就说她医术好,不管谁请她去治病都得是恭恭敬敬的,就连镇北将军找她还是派马车去接人,哪里受过这天寒地冻的苦。
刚一下地脚使不上力,差点没摔个脸朝地,幸亏是夏砚放在她腰上的手还没缩回去,一下子就给人又捞了回来。
要不说许宁姝和小时候差别很大,小时候夏砚怎么看她就都是一个肉嘟嘟的小姑娘,即便是四月里穿得比现在严冬里要单薄许多,摔倒时扶着也是软软的。
可现在呢,连带着两件厚厚的氅衣一起搂进怀里也还是能感觉到里面人的骨头,由此可见,她瘦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夏砚搂着她没说什么话,只是等她慢慢适应,等脚上恢复知觉。
站在斜后方的林峰,那位清脆响亮的侍卫大哥,就更是一言不发,甚至都不拿眼睛往两人这边看。
许宁姝其实觉得怪没面子的,毕竟人家主仆两人都是自己骑马,自己只是个乘马的,前前后后裹着两件厚厚的氅衣,甚至手里头还抱着汤婆子。
结果人家一点事都没有,自己上马下马都是被抱的不说,下来了还站不稳当,这搁谁都挺挂不住面子的。
许宁姝嘴上没说,脚上倒是也诚实,抬着脚尽快来回动了几下,等稍微恢复了点知觉,就不好意思再靠在夏砚怀里了。
稍稍用了点力气往外面挪了挪,说:“我好多了,这一路上真是多谢你了。”
夏砚手上还是扶着她,一听她又一次跟自己道谢,简直觉得自己有点摸不透她了,一时间都要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了,这怎么回事?她哪里是一点小事就能谢这么多次的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总得赶快让她进去歇歇脚,就对她说:“好,这个谢我也记下了。”
然后向后看,吩咐林峰说:“你先去敲门。”
林峰依旧是俯首抱拳,道:“是”
然后不卑不亢的走到了紧闭的大门前,伸出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童,去年许宁姝来的时候还没见过这位小童,想来是今年新来的。
林峰抱拳向小童自报家门,说:“我是随仁齐圣手来诊病的,还望小哥代为通传。”
小童也毕恭毕敬的回了个礼,道:“还请贵客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禀我家主人。”
说完就合上门转身回去。
夏砚看看自己手里扶着的人,脚已经勉勉强强可以站住了,开口问道:“你先前说每年都会来这里一趟,怎的这府里的人不认识你?还要通传才能进去。”
许宁姝还在晃着脚,闻言跟他解释道:“要是在府里待的超过一个年头,肯定是认识我的,这小童大概是新进来的,我去年来的时候都没见过他。”
夏砚心里想:见过你也不一定就能认得出来,你小时候还见过我呢,没过两年,在你家门口看到我都已经认不出来了。
只是这话没法说,搞得好像自己记仇记了这么多年,找人兴师问罪似的。
“那行,先等会儿吧,你也能把脚活动活动。”夏砚还是扶着她,半点没想着把手收回来。
过了没多久,许宁姝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随着吱呀的一声,陈府的门又一次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人,一出来就看到了许宁姝和夏砚,两人都是他认识的。
只是他没顾得上去跟夏砚说话,就先对着许宁姝问:“先前来信时说两三日到北境,这大约过了有近十日了,我都想着派人去迎一迎你了,可是路上遇着什么麻烦事了?”
许宁姝是没想着夏砚也跟他认识,走上前去跟他解释,说:“陈大哥,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到的有些晚了,劳你挂心了。”
他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到了她手里抱着的男子的氅衣,行,不用说也是后面那位朋友的了。
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说道:“你没事就好。”然后转头向夏砚行礼打招呼,道:“少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夏砚也抱着拳象征性的回了个礼,道:“陈中书多礼了。”
嘴上客客气气的,心里其实已经在瞎琢磨了,这陈文进前几年考了个状元,可刚坐上中书的位置,家里父亲就去世了,回来奔丧后,母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于是干脆辞了官,在家里照顾老母亲。
可说回来说过去,这姓陈的是怎么跟许宁姝认识的?一个当了官,又回了家,一个四处游走做江湖郎中,这都能认识?
而且最气人的是,两人看起来还非常熟稔。
他胡乱琢磨是他自己在想,陈文进显然没他想的那么多,继续彬彬有礼的说:“我早已辞官,现如今赋闲在家,怎当得起少将军称一句陈中书?”
嗯,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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