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李和乐心中万般纠结,时间流逝也不会随着人的意愿而改变。
“公主,这就是全部的嫁妆了,单子给您过目。”
“公主,尚衣局来给您量衣了。”
“公主,陛下派人传话,京中新宅已置办好了。”
“公主,平王殿下遣人来送礼,您瞧好之后,就送到公主府去了。”
....
夜深了,夜里值守的宫人还在不时走动,其余人等早早就歇下了,明日是安阳公主的大喜之日,想必会从早忙到晚。沉静中有风刮过枝头,沙沙作响,整个宫殿都已安然入睡。
除了明天就要成亲的李和乐。
李和乐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天花板,整个人平躺在床,双手放在小腹上。她其实已经上床很久了,但却一直睁眼到现在,她能明确的感受到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也在心里说服自己,“睡吧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干。”
但李和乐只要一闭上双眼,脑海里就是“成亲”两个大字,她终于懊恼地翻了一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
在此之前,她对结婚的概念,只存在于电视剧电影和动漫里,再加上她在二次元里又是个花心大萝卜,纸片人老公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若是她现在手上能有手机,能给朋友发消息。
“看我老公。”
“哪个老公。”
想到这,李和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完却又叹了口气,她自娱自乐也是有一套。
一个活的夫君。谢淮的脸又浮现在李和乐脑海里,河灯那一点微弱的火苗,将他的眼睛映衬的格外明亮,哪怕夜色沉沉。
李和乐轻轻咬着指甲,如果必须要在这个世界里嫁给一个人,那么谢淮确实是最优选。她可以在他面前做回原本的李和乐,没有所谓的公主包袱。
又想起谢淮为自己挡倒下的杂物,将她推开不被刺客伤到,李和乐伸开五指,挡住自己的眼睛,屋里微弱的烛光从指缝里透过,她轻声喃喃着,“我可以相信你吧,看起来,你至少是个好人。”
李和乐被阿洛叫醒时,整个人还都不甚清醒,窗外还是一片黑,屋里头就已早早开始忙活起来。她昨夜睡得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总感觉自己才刚闭眼,就被人给摇醒了。
阿洛今天动作格外利索,李和乐甚至觉得自己是被赶到了梳妆桌前。她刚一坐定,端着首饰的侍女就在一旁一列开来,梳头宫女早早就候着了,梳子、发包以及各种化妆品在桌上排的整整齐齐,尚衣局新制成的嫁衣挂在衣杆上,几个侍女正忙着整理长至拖地的衣摆,长裙上的金丝看得李和乐心里都发颤。
侍女们各司其职,严阵以待,表情严肃,生怕在这大喜之日犯一点错误,仿佛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有坐在镜子前的李和乐,睁着惺忪的睡眼,茫茫然。
李和乐的头发被解开,一头黑色长发瀑布一般落了下来,她看着侍女的手指在她发丝间灵活穿过,慢慢地将头发梳成了高高的发髻,又插上各种簪子、步摇。
她半点不敢放松自己的脖子,只能看着镜中的自己,逐渐被打扮成新娘子的模样。负责梳妆的侍女正用口脂细致地勾勒她的唇边,李和乐却在镜中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阿洛,眼角似有泪光。
待梳妆侍女终于将口红画好,李和乐便开口问道:“阿洛,你怎么了。”
阿洛用手指轻轻拭去眼角将掉未掉的泪珠,回道:“阿洛只是看到公主出嫁,太过喜悦,娘娘若是能看到今日如此美丽的公主,想必也会很欣慰。”
李和乐一想便知,阿洛所指的娘娘,就是齐妃。原著里的齐妃只是一笔带过,但听阿洛的语气,还有那天李呈怀念的模样,她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李和乐心里想着。
李和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声说,“她应该会很开心吧。”倒是不知道她老妈,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成亲了,会是个什么反应。
阿洛忙说道,“怪我怪我,今天是大喜之日,公主要快快乐乐的。”
李和乐想回头安慰她,但自个脑袋上顶着一堆叮呤当啷的玩意,倒是不好动作了,于是便在镜中对上阿洛的眼睛,“阿洛你也要开心。”
阿洛听了一愣,又绽开了笑容。
等妆发嫁衣都齐全,外边已天光大亮。阿洛上前将李和乐搀扶起来,正当她要抬腿跨出房门时,又突然停下了。
阿洛疑惑的看向李和乐,“公主,您怎么了,还有事要吩咐么。”
李和乐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熟悉的地方。从第一次醒来的惊慌失措,到逐渐适应公主的身份,而现在,她要离开了。
李和乐没再说什么,将手又递给阿洛,“走吧。”
李和乐出了门,得先去拜见皇帝。宦官早早就在外头候着了,领着一行人前去皇帝所在的长信宫。
她坐在轿子上,远远就看见了站在宫门的李清,今日他会将她护送出宫。李和乐看着他,心思又活络起来,“上次见面还是花朝节那晚,也不知道那刺客查出些什么没有。”
到了长信宫,李呈坐在内殿正中央,李和乐缓缓地下了轿,走到他面前,郑重地行了个大礼。李和乐再一抬头,看着他的表情,李呈似乎有一些动容,但她分辨不清,她总觉得,皇帝其实对他的孩子并无多少感情。
华贵的嫁衣桎梏了李和乐的一举一动,她机械地按照宫廷礼仪,完成着一系列的动作。李和乐心里着实感觉有些奇怪,明明应该是开心的婚礼,可殿里众人的神色,就像在完成任务一般。
李和乐回想自己曾经参加过的婚礼,那种其乐融融的气氛,看到新娘出场时祝福的目光,在这里全然不见。这场婚姻,看来确实是纯粹的利益交换罢。
过了拜见皇帝这一关,李和乐只感觉自己的精力已然消耗了大半,但让她无奈的是,这还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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