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牙绝弦......
赵宸玉心头忽然激起一股暖流,在这之前,她从未信过英王与哥哥能有多要好,哪怕哥哥曾亲口说过,想把南凌交给英王,哪怕英王早已知道哥哥的身份存疑却没有揭穿。
因为他是大郯皇子,她便天然地将他视为死敌,也天然地不许哥哥拿他当知己,可是她忽略了,他们两个本性是如此契合,若不是隔着血海深仇,他们何尝不会是下一个伯牙子期呢?
见她微微出神,宁淮川又拢了拢她的肩:“别想太多了,后日咱们就该启程出京,你这身子还没恢复好,还是要多睡会才行。”
说着,他便一手褪了自己的外衣,掀起被子的一角,自然地和她躺在了一处。
赵宸玉哪能想到,他会突然如此亲昵,一时竟有些不太适应。
她尴尬地推了推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将军......咱们还是分开睡的好,万一给你染了病,还怎么出征?”
宁淮川侧身环着她,早早闭起了眼:“夫妻哪有分房睡的,你病了,我在身边才更好照应你不是?”
他铁了心不走,左右是躲不过去的,赵宸玉也只得作罢,往里面挪了挪身子。也不知是用过药,身子有康健的迹象,还是他在身边,自己久不安稳的心终于踏实了一点,这晚,她竟睡得格外香甜,除了三更时起来服了一回药,没再被噩梦惊醒过。
翌日,是宁淮川整军出发前的最后一日,他不得不去了军营,做出发前最后的准备。赵宸玉也早早算好了这一日,午膳前便带着苓儿以祭拜父母的名义去了怀璧寺。
怀璧寺的香火还是那么的旺,百姓们不会知道,不久之前,曾有个天大的秘密在这里现世,也不会知道,困扰了他们多年的春寒之症,也已在这个春天后,彻底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她的精神只恢复了三分,来此前,穆晓笙便以宁王名义安排了一间无人的空殿,在里面生好了炭火等她。
秋兰珺是随着穆晓笙一起来的,得知她病了,她也一连好些天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赵宸玉先是去正殿烧了香,才在暗卫的指引下,避开人群到了那空殿。一见到师父和小秋姐姐,她便像受了欺负的小孩子见了家长似的,一时忍不住呜咽起来。
“殿下......”秋兰珺也绷不住,跑过去抱住她,“殿下受苦了,我们帮不上忙,都担心死了。”
穆晓笙坐在一个正沸腾的茶台前,面无表情地斟了碗热茶。
“身子不好还非要跑这么远做什么?”他语气带着几分责备意味。
赵宸玉收了收情绪,在小秋搀扶下坐到了为她事先铺好的软垫上。
她带着歉意:“师父,我辜负了师父的信任,要给师父拖后腿了。”
穆晓笙眉心一凝,露出个不太满意的表情。他没有怪她的意思,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她还是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句模模糊糊的话,倒叫他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仔细地在她粉白的面皮上打量了几眼,她今日刻意上了妆,唇色红润得与常人无异,但想在他面前蒙混过关,她还是太嫩了点。
他眼神凌厉地瞪了她身后的苓儿一眼,她便心虚地埋下了头。
“你说的拖后腿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愠恼道。
见他一下便说到了要害,赵宸玉心头一空,忙摇摇头,出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次去接兄长回来,想来会误了京城的事,只能让师父多替我操心了。”
“是吗?”穆晓笙显然不信,怀疑的眼神又自然地移到了苓儿身上。
他语调更冷了三分:“说吧,你家主子的病,是不是又复发了?”
苓儿:“我......”
“没有!”赵宸玉抢先打断,还故意提了提嗓门,道:“师父你就别吓唬苓儿了,咱们不是早说好了,只要我的病复发,就立刻告诉你嘛。我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我会保重好身子的。”
说着她还转过身,暗暗朝苓儿递了个眼色。
苓儿苦着脸,点头道:“庄主放心吧,我家夫人只是一时悲痛,急火攻心才病倒的,调理几日就无大碍了。”
“真的不用我请苏神医来?”他仍是不放心。
赵宸玉笑笑:“不用了师父,明日我便离京,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苏神医即便现在启程来京,也赶不及的,您就让他多逍遥快活些时日吧,有苓儿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她意已决,穆晓笙也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只好叹了口气,怏怏道:“玉儿,北境与京城相隔千里,你身子不好,就非得亲自去吗?为师替你接他回来不行吗?”
她淡着声音,语气万分坚定:“兄长第一次离我而去时,我没能替他收尸,现在是第二次,就算是爬,我也要亲自爬着去。”
“你......你这孩子。罢了,我拗不过你,但你记住,接到他就立刻回来,北旻形势不明,我担心这战火蔓延得太快。”
“玉儿明白。”赵宸玉顿了顿,忽然有些难为情,“玉儿还有一事想拜托师父。”
穆晓笙一猜便没好事,无奈道:“又想让我做什么?”
赵宸玉支吾了片刻,才缓缓道:“宁淮川离京,英王就没了助力,他现在想将护国公及其党羽一网打尽,岂不是孤掌难鸣?所以,玉儿想求师父帮帮他。”
穆晓笙白她一眼:“嘁,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他的事了?他好歹是个皇子,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还谈什么宏图大业。”
“他毕竟鲜少参与朝政,第一次独当一面,就是面对护国公这样的老滑头......”
她话还未毕,穆晓笙便不耐烦地出声打断她:“好了好了,此事我心里有数。还记不记得我前些日子出宫见的那个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那人便是秦征的老师,也是前任宰相兼中书侍郎的祁老太师。他不日便会抵达京城,祁老太师为人刚正,英王有难处,他自会出来主持公道。”
“祁老太师?”赵宸玉回想了片刻,不确信道:“就是那个提拔萧相公为宰相的祁老丞相?”
“正是他。”
赵宸玉若有所思道:“原来师父出京,是去请他出山的,难道师父是为了给车晏将军翻案?”
穆晓笙点点头:“没错。不过祁老太师回京,朝廷就算有了主心骨,你们南凌的事,怕是要先放一放了。”
放一放......赵宸玉抿了抿唇,有些无措地垂下眼皮。
可她,哪里等得起呢?
难道,这就是天意?天意要南凌复国无望?
她想着,紧攥的双拳不自觉又紧了几分,直到圆润的甲缘深深陷入指腹,她那还未愈合的针眼才猛地激起一阵剧痛。
“嘶!”赵宸玉被疼得回过神,抬起手心再看时,苍白的掌心早已被血浸得绯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穆晓笙见状,忽然说不出的气恼,一边拿出手帕递给她,一边又冲着苓儿唠叨起来:“指尖放血的法子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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