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冬日,梁琛身上的外袍却十足轻薄,又滑又顺,勾勒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入手带着温暖的温度,一股说不出来的酥麻从夏黎的掌心窜入……
夏黎连忙抽回手来,道:“陛下说笑了,黎并不会量体裁衣。”
“是么?”梁琛一点子也不见害羞,分明被摸得那个人是他,他却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笑道:“可是寡人觉得,方才阿黎量得便甚好。”
夏黎:“……”**的脸皮,当真很厚很厚,是常人所不能企及。
夏黎咳嗽了一声,道:“陛下若是没有旁的事情,黎……”
“好了,”梁琛话锋一转,收敛了风流的笑容,好似一个正人君子,道:“寡人唤你前来,自然是有要紧事。”
夏黎狐疑的看了一眼梁琛,真的有要紧事么?
梁琛展袖坐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夏黎也坐下来,道:“这个楚君,袭胸狭隘,手段残暴,当年他为了谋夺楚氏的皇位,将楚氏一干斩尽杀绝……”
梁琛果然谈起了正经事儿,夏黎略微思索,还是在旁边坐下来。
这些事情夏黎都在话本中见到过一个大概,不过梁琛不知晓的事,其实楚氏并没有被赶尽杀绝,当年大鸿胪之子楚长脩,拼死护送小皇子出城,楚氏还留下了仅剩不多的血脉。
而此时,这个楚氏小皇子——楚轻尘,正在扈行的队伍之中。
梁琛又道:“楚君的手段不只是狠辣,且卑劣,睚眦必报,你如今敢开罪于他,小心他报复你。”
夏黎轻笑,不是他看不起楚君,骂楚君是软蛋、小牙签之人,分明是廖恬,倒他一头泔水的分明是楚长脩,把他推出营地风干一晚上的,分明是会盟大营中的仆役,和夏黎一丁点子干系也没有。
夏黎道:“多谢陛下关心,黎必不给陛下惹事。”
“你啊,”梁琛道:“寡人哪里是怕你惹事儿,只是怕那个楚君会找你麻烦。南楚还有后招等着,这两日便会会盟,阿黎稍微收敛一二,凡事不要冲动,等拿捏了南楚之后再说。”
“是。”夏黎点点头,其实他也没想冲动,玩玩而已。楚君都臭成那样了,夏黎嫌弃还来不及,也没想着再往前凑合了。
因为楚君实在太臭了,第一日会盟便这样作罢。
梁琛半途离席,楚君的颜面难堪到了极点,回到营帐之后砸
了一地的东西,呵斥道:“都是庸狗!!寡人失踪了一夜,你们竟谁也不知,谁也不寻!寡人养你们这些畜生做什么用?!
他说着,劈头盖脸的指着大鸿胪:“还有你!!站得那么远做什么,怎么?你是嫌弃寡人身上臭?
大鸿胪是读书人,又生在楚氏世家,斯文惯了,哪里闻过这样的臭气?尤其楚君身上熏了香,不只是臭,还香。又臭又香,忽臭忽香,时臭时香,那个味道实在磨人。
大鸿胪连连道:“君上明鉴,老臣不敢。
“呸!楚君咬牙切齿:“这一定是梁人搞的鬼!这把子梁人,便是想要看寡人的笑话,这件事儿不能如此作罢!寡人必要找回颜面!
“陛下……大鸿胪苦口婆心的劝说道:“陛下何必急于一时呢?很快梁琛便会长眠在荆湖,这些梁人的军队,也会留下来陪葬,一个都跑不脱,届时陛下想出什么恶气不能?
嘭!!楚君将香炉砸在大鸿胪脚边:“寡人忍不下去这口气!不行,必须现在便把颜面找回来!否则会盟之时,那个梁琛一定会变本加厉的羞辱寡人!
“可是陛下,大鸿胪为难:“陛下的谋划只剩下一丁点儿,若在这个时候出现岔子,恐怕……
“寡人不管!楚君挥手道:“寡人的颜面,便是南楚的颜面!如今寡人被梁人如此作践,必要他们现世报!
他指着大鸿胪的鼻子:“寡人还没问你呢,谋划的好端端,为何至今还差一点?若不是因为你无用,梁琛现在已经**,岂能容得他来羞辱寡人?!
“这、这是因为……大鸿胪支吾:“今年的雨水较往年偏少,所以才会……会……
“寡人不想听任何借口!楚君一脚踹过去,大鸿胪身形不稳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
楚君踩上去,碾着大鸿胪的手指,咬住后槽牙道:“大鸿胪,你以为寡人留你到如今,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因为你活着,可以安抚民心,平衡朝廷!你当真以为寡人不敢杀你?你已经够老了,随时都可以驾鹤西去,你……明白了么?
大鸿胪疼得冷汗直流,频频点头:“是是……老臣明白,老臣明白!
楚君冷笑:“这便对了,寡人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若再敢唱一个反调,寡人叫你这就寿终正寝!
第一日会盟无疾而终,次日一早便是第二次会盟。
这次没
有任何意外,双方均按照约定时辰齐聚在幕府大帐之中。
但凡是走入幕府的卿大夫们,都会下意识吸吸鼻子,嗅一嗅空气中的味道,虽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太多的表情,可意思再明显不过。
楚君的脸色黑压压的,比昨日的泔水桶还要脏。
夏黎嫌弃的轻轻啧舌,楚君身上好像隐隐约约,还有股臭味儿,至今都没能洗掉。
梁琛挑眉道:“楚君,请罢。
他刚要拿起案几上的牛耳,楚君却道:“且慢。
梁琛道:“怎么?楚君可是要临场毁约?
“不不不,楚君故作谦和的道:“陛下是哪里的话呀,我们南楚无论从兵力,还是人口,都远远不如陛下统治的大梁,只有依附于大梁,才是南楚最好的归属,寡人也是心知肚明这一点子的。
楚君还有后话,道:“只是……昨日的吉时被寡人给误了,今日不在吉时之内,若是匆忙敬告天地,恐怕不够恭敬,因此寡人提议,这两日不如在荆湖狩猎,后日便是吉时,再行盟约之礼,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梁琛眯起眼目,审视着楚君,什么吉时不吉时的,都是借口。
楚君殷勤的道:“陛下有所不知,这荆湖有一处猎场,与上京的猎场不一样,乃是水上猎场。场中遍布大小池水,行猎需泛舟湖上,弯弓射箭,别有一番滋味儿。
的确不一样,上京的猎场也有湖泊,但湖泊是观赏垂钓之用,从来不会在水上行猎。
楚君道:“尝听闻陛下挽弓射艺百步穿杨,天下无双,不知寡人有幸否,可以瞻仰瞻仰陛下的英姿,自不量力,与陛下比试一二?
夏黎可算是明白了,楚君丢了面子,因而想要找回场子。大梁多陆地,少湖泊,便算是临海,也有舟师作战,但从来没有水上猎场,更不会在水上行猎。
楚君是想用梁琛不熟悉的事情钻空子,倘或能赢了梁琛,便是赢了大梁,也好找回面子。
夏黎摇摇头,这个楚君可真是够无聊的,按照梁琛的城府,他决计不会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应战,为今早一日会盟,早一日安心。
果不其然,梁琛笑道:“楚君好雅兴,这等雅兴,不如留在会盟之后也不迟……
“诶!楚君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近日水上猎场风景宜人,难得的美景,若是再过两三日,恐怕便辜负了景致……这样罢。
楚君又道:“倘或陛下赢了,寡人愿意奉上十乘车驾的明珠!倘或寡人侥幸赢过陛下……”
他说着,目光突然看向夏黎,在夏黎身上来回的逡巡,那眼神带着一股猥琐的侵略性,嘿嘿一笑,道:“陛下身边美人如云,便是连绣衣卫都生得如此令人神魂颠倒,倘或寡人侥幸获胜,恳请陛下将身边的这位美人,赐给寡人赏玩两日……若陛下肯割爱,寡人愿意纳他为妾夫人,咱们大梁与南楚,也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好一个……双喜临门。
嘭!
梁琛的手掌在案几上不轻不重的一拍,牛耳中的酒水哗啦一声洒了出来,涟漪震动,久久不休。
梁琛冷笑一声,幽幽的道:“楚君如此盛情邀请,寡人若不答允,岂不是扫兴?”
夏黎:“……?”
夏黎诧异的看了一眼梁琛,到底是谁昨日说不要惹事的?他怎么一口就答应了?
梁玷站在身后,也诧异的看了一眼梁琛,欲言又止,但最后没有说话。
楚君欣喜:“既是如此,寡人便吩咐下去,即刻准备水上狩猎一事。”
梁琛凉飕飕的道:“楚君……用心了。”
楚君找到了挽回颜面的法子,兴高采烈的离开,让人准备猎场去了。
梁玷终于开口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妥。南楚狡诈,楚君更是以阴险著称,楚人常年居住在荆湖附近,熟悉湖水与地势,答允水上狩猎,对陛下百害无一利。”
梁琛侧目看了梁玷一眼,梁玷本还想再劝说,突然住了口,道:“卑将失言,还请陛下责罚。”
梁琛伸手把玩着杯盏,垂下眼眸,敛去眼中冰冷的情绪,幽幽的道:“夏卿乃是我大梁的绣衣司副使,楚君在当庭广众之下,如此言行,是笃定了主意要给我大梁难堪,寡人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连这口气都要忍下,还做什么天子?”
夏黎多看了一眼梁琛,原来梁琛如此“冲动”,是因为他?
的确,梁琛这次冲动了,他本劝说夏黎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会盟之后再说,哪知今日他反而第一个冲动了。能让他如此冲动的事情可不多见……
可梁琛为了颜面,绝不会承认自己冲动,而是振振有词的道:“你们都是寡人的左膀右臂,我大梁的肱股之臣,寡人若不争这一口气,岂不是令羣臣心寒?”
“陛下英明——”卿大夫们立刻高声应和。
梁琛又道:
“且楚君这番拖延时机,背地里必定有鬼……梁玷。”
“臣在!”梁玷拱手。
梁琛吩咐道:“趁着今明两日狩猎之机,你便在私下里查一查,楚君到底在背地做什么勾当。”
“是,臣敬诺!”
众人议事之后,臣子们三五成群的散开,低声议论着:“陛下果然十足宠信夏开府,你看看,今日楚君不过口头上沾了夏开府一些子便宜,陛下竟如此动怒。”
“你糊涂啊!陛下这哪里是宠信夏开府,分明是爱惜珍重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你再看看楚君那个油满肠肥的,哎,实在不堪!怪不得南楚落寞如斯!”
“是啊是啊……”
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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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黎本要离开,梁琛突然叫住道:“夏卿留一下。”
带其他人都离开,夏黎拱手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梁琛走过来,道:“阿黎你可知,今日寡人为何要应战?”
夏黎想了想,学着刚才臣子们的口吻道:“因为陛下爱惜臣子。”
梁琛呵呵一笑,道:“寡人自是因着你。”
夏黎一愣,没想到梁琛如此直白,不过也对,梁琛的脸皮练过神功,厚得不一般,他说话行事向来直白。
梁琛又道:“寡人的阿黎,不能受半丝的委屈,你可看好了,寡人替你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夏黎微微顿了一记,开口道:“多谢陛下。”
夏黎穿书来到这里,无论是恭敬的作礼,还是无情无义的扳倒夏国公府,其实都是为了活下去,能在这个狗血的小说中活下去。
但眼下他多谢梁琛,却是出自真心的。
不管因为什么,梁琛为了给夏黎争这口气的心思是真的,他是真心实意向着夏黎,关心夏黎的。
夏黎心窍里忽然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谢什么?”梁琛笑道:“你为了寡人,连命都可以不要,寡人自不会令你受半丝,半丁点儿的委屈。”
水上狩猎下午便会开始,夏黎还要回去准备。
他回了自己的营帐,门口有声音来回徘徊,似乎有人在踱步,想要入内,却又再三犹豫。
夏黎站起身,探头道:“是谁?”
“嗬……”对方被吓了一跳,重重的抽了一口冷气,一双小兔子似的眼睛,充斥着水灵灵的雾气,里面浓浓的,化不开的都是忧愁。
“轻尘?”夏黎挑眉:“有事?进来说罢。”
楚轻尘
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垂首跟着夏黎进了营帐站在角落撵着自己绣衣缝线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你有什么事么?”夏黎尽量放轻了嗓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温柔的大哥哥。
对方可是主角受啊在原书买股文中一路大开金手指之人夏黎可不能吓坏了这座靠山。
“我……轻尘……”楚轻尘咬了咬嘴唇粉嫩的唇瓣险些被咬破深吸了一口气顶足了底气终于道:“夏副使荆湖猎场去不得!”
“为何?”夏黎奇怪。
楚轻尘使劲摇头:“真的、真的去不得!荆湖猎场水路复杂水位颇深而且……而且水流之下到处都是暗石若是一不小心船只触石别说是狩猎了船毁人亡那都是有可能的!”
夏黎挑眉道:“你怎么知晓这些?”
“我……我……”楚轻尘支吾:“轻尘也是听说的……夏副使荆湖猎场凶险楚君提出狩猎绝无好心若没有当地的船工为夏副使掌舵猎场之行凶险万分啊!”
夏黎一笑语气很平淡的道:“可陛下已然答允了狩猎一言九鼎岂容反悔?再者咱们为人臣的只能遵从。”
“那……”楚轻尘十足焦急狠狠的掐了自己两把道:“夏副使可不可以让……让轻尘来掌舵?轻尘少时在南方流落**学过一些……一些船工掌舵的法子。”
夏黎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可若是如此你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楚轻尘嘴唇颤抖了两下
“夏副使……”楚轻尘嗓音颤抖本想装傻充愣问夏黎什么身份可转念一想最终还是道:“你……知道了多少?”
夏黎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他甚至给楚轻尘倒了一杯茶推过去道:“知道的不多也不少除了你的身份黎还知晓了常内官的身份。”
楚轻尘受了一惊喃喃的道:“原来……原来你都知道了。”
夏黎道:“你放心黎虽知道却答允过常内官守口如瓶什么也不会多说。”
“可你……为什么不说?”楚轻尘垂下头嗫嚅的道:“你若是将我的身份告知梁琛说不定会加官进爵届时便不只是仪同三司而是真正的大梁三公!”
夏黎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黎坐到如今的位置大义灭
亲,并不是黎喜欢大义灭亲,而是为了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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