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何珊珊抄录唐代高胼之诗——《山亭夏日》。
越往南行,天气愈热。这首颇合要至的江南。北为春,南已夏。
黄药师颔首,这首诗抄得还算工整。
他道:“哪里写得好?”
伏案女郎臻首微蹙,似在思索,复又望诗,道:“我不知具体哪里好,我喜欢‘满架蔷薇一院香’这句。”
“为何?”黄药师仍是追问。
何珊珊轻咬朱唇,嗔他一眼,道:“此句一出,我从宣纸上好像闻到馥郁芬芳。”
“好。”黄药师抚掌笑道,“没有白写。最后一句令这诗不仅是有景,还有气,生气。”小姑娘虽未习汉书,但足有慧根,话语间偶有妙语,天质自然,极富灵气。
黄药师怜她生长西域,未遇江南之春。他道:“你有想看的地方吗?”现在不急回桃花岛。
紫毫笔尖聚了滴墨,执笔的玉手迟迟未动,浓浓一点落在纸面,晕染了诗词了。她道:“扬州,听说很美。”
她在山谷时,与石破天相约扬州。现下不能离了黄药师,但还是想确定石破天安不安全。
以及……他有没有来找她。
他来寻,说明是在意她的事,日后也好请他帮忙。若是没来,她另做打算。
“师父,到扬州了。”陆乘风请示,黄药师携着何珊珊下了船。码头边,杨柳拂垂,碧波荡漾,渔舟云集,有小贩叫卖水果。
弃水登陆,她一时还有些没转过来,待柔风拂面,吴侬软语盈耳,忽觉已至扬州。不是他人言,而是亲眼感知。
黛瓦白墙,小桥流水。夕阳之辉洒在穿袖衫的人们身上,脚下哒哒的是青石板的路。从拱桥入市,热闹非凡,摊边的小食做得都精致可口,一如江南别与北方的庄严,精美雅致。
“侬尝尝,好吃的。”街边卖糕点的妇人道。
何珊珊摇头,拒绝了很多人,她头有些晕,还是想先去休息。
到了客栈,曲灵风犹疑不定,心里有些惶恐地问:“师父,我们要几间?”
黄药师道:“有几人要几间,还用我教你认数吗?”
江浙两省,人繁富盛,吃饭住店的不少。何珊珊梳着未嫁的发髻,若与他同住,恐惹蜚语。
何珊珊闻言,心下松了口气。她入了客房沐浴歇息,只听外边有人敲门。
她拖着疲倦的身体,打开门。黄药师送她一束红白相间的花。枝青色艳,花容秀丽,宛若美人,娇嗔妩媚。
她接过花轻轻一嗅,倦乏扫了大半,高兴地问:“这是什么花?”
“山茶花。”
“茶花?”何珊珊惊讶,“颜色碎白片红。”
“的确如此。茶花里的玛瑙。”
她知道答案后,困意又涌,轻声道:“我晓得了,我睡了。”
他还要些话想与她说,但看她困乏,也就想着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次日,黄药师说要带她去看湖赏景。
何珊珊记得扬州有一湖很有名,应是去瘦西湖。
“保障湖……我观那清波碧水,甚为清朗。”
何珊珊点头,以前叫这个,确实无“瘦西湖”有韵味。
与她猜想的不差,黄药师正是要带她去北郊的保障湖,也就是后世的瘦西湖。
何珊珊以前去过,自是不怎么好奇。只是未想,后世一些园门,现在还未建。他们从南门延着堤岸游赏,碧波清清,荷叶园碧,向北进了徐园,又历小金山。
黄药师道:“这是为了打通到大明寺的水道,所以他们挖河造山了。”
何珊珊听着,后面现下已无人。原来三个徒弟悄然散去玩耍了。她心中轻叹口气,看着身侧的人,有些窒息。
她不喜欢强势的人。他们走那条路,去什么地,都是他做主。
因为她骨子里也是个极为自主的人。
黄药师察觉她意兴阑珊,便道:“若是累了,我们到前面亭子坐一坐。”
何珊珊点头,来到了前面的五亭桥。
一座桥上有五座亭子,仍旧轻盈,并不壅塞。她倚着朱色栏,忽然从前方,黄药师的背面,浮现一艘小舟,船板一男二女迎风而立。
那男子的容貌,有些熟悉。
何珊珊抚着峨眉,道:“就咱们两个怪闷的,你叫他们过来,陪我们说说话。”这里的他们自是指三个徒弟。
见他不动,何珊珊走上前,轻轻推他,道:“我走不动了,你再让他们给我买藕粉,我还没吃过呢。”
他只当她小女儿心性,便道:“你在这里等我。”
何珊珊笑着看他离去,然后朝水面看去,那小舟上船夫慢悠悠驶到桥那边。
船上的侍剑疑惑道:“帮主,那人是不是在我向我们招手。
石破天抬头,前面的桥亭里,确实有个姑娘招手示意。
他仔细看去,惊喜道:“是何妹妹。”
待到了五亭桥边,石破天亦是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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