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欧阳锋满肚子算计,也想不到曾经的小侍女敢算计他。
他身在池中,百思不得其解,哪里出错了?自己判断有误?
他愤愤不已,内力喷涌,数十道水波涌起,累及了亭子里的人。黄药师一掌打向他,这才停下。
之后,黄药师没管他,登上桥亭。何珊珊被曲灵风和尤公子护着,身上没湿一点,倒是这两人衣衫都湿了。
见他上来,尤公子退后,曲灵风撤在身侧。何珊珊上前,把干衣裳给他,嘱咐他换下。
“欧阳兄怕是一时不能接受败落。”尤公子感叹道。
这说着,欧阳锋也就上了岸。他狠狠盯向黄药师,再转向何珊珊,那黑沉的阴毒,令人一惊。
何珊珊不仅给人呼吸的管子,还用了心理战术。她故意担忧黄药师输,加深欧阳锋的自我判断,让他认为胜券在握,放松警惕。
欧阳锋若是知道这些,她恐怕没命了。
黄药师将人护在身后,道:“输不起?”
所有目光投向欧阳锋,他忍下这口气,道:“绝无戏言。”
话音刚落,他的对敌拱手行礼:“多谢欧阳兄。”又送他一瓶药:“这是我闲暇无事炼制的九花玉露丸。”
说是“闲暇炼制”,好像轻松一样,其实是采集九种花上的晨露,结合天气花期,并不容易。
欧阳锋虽不知这些,但也晓得黄药师手里的东西没有差的。他将药瓶收下,见到黄药师态度诚恳,心里好受多了,道:“你我武功相近,是对手也是朋友,不必这么客气。”
朋友和仇敌之间,还是朋友的好,至少表面上是。
亭子里的众人闻言,皆是松了口气。
尤明点头,笑道:“合该如此,两位高手皆自有气度。”
何珊珊心道:你还真说错了,这俩人一个歹毒狡诈,一个霸道自我。气度这种东西,他们时有时无。
总归,黄药师的底线是传统文人风骨,比西毒好太多。
“就请欧阳兄为内人诊治吧。”黄药师温声道。
这还是他少有的低头,欧阳锋眼神扫向何珊珊,心道:这婢女是自己送的,以后无论如何,黄药师总得让自己一步。
活着的人比死了人有利用价值。
他点点头。
长久以来,在何珊珊脑海绷紧的一根弦抚平。
“现在能看吗?”黄药师问,“是否需要其他药材?”
欧阳锋调侃他:“我等衣衫未换,皆是湿的,就被兄弟拉来看诊了。”
黄药师将那干净的衣袍给他,道:“是小弟的不是,这件就给欧阳兄。”
欧阳锋哈哈一笑:“那在这里诊完再走,省的你担心。”
黄药师的确是为了防止欧阳锋回去做手脚。他被戳破心思,没有气恼和尴尬,只是笑着默认。
欧阳锋几步一迈,身上渗水的白袍竟渐渐干了,唯独地上一滩水。尤明又看向黄药师,见他青衫微微飘拂,竟也快干了,不由感叹二人内功深厚,这世上果真有奇人异事。
几人让开路,何珊珊坐在石凳,手搭石桌上,欧阳锋坐在她对面,诊她的手腕。寸口脉处的跳动正常,是平脉,他不由颔首,有些佩服黄药师的医术,道:“黄兄弟给压制的好,毒被关在腹部,没有扩散。”
尤明没想到二人不仅武功了得,看样子,医术也不错。
黄药师无奈:“欧阳兄制毒的功夫了得,我初时都没有诊出,现下只是压制而已。”
“哈哈,严格来说这也并非毒。”欧阳锋从袖中掏出个盒子,打开后,淡黄色的绸布上匍匐着只白蜘蛛,似样脂玉般可喜可爱,但细看它头部嘴,两根细长的曲道,令人心颤。
“这玉蛛乃是我在雪山所得,平日喂养药材,又给添加了点小东西,这才从补物变成了特殊……”他抬眼一笑,看向黄药师,“人被咬一口,不会立刻死,会慢慢消散精力,肾衰而死……黄兄弟应该品尝到其中滋味了吧。”
怪不得她那时有那般的念头,原来这是个yin毒。
何珊珊虽不是古人,但听到他话中玄机,不由耳根泛红,垂下了头。
黄药师倒没有如何,只是问:“那该如何解?”
欧阳锋没有卖关子,直说:“把这玉蛛碾碎伙同雪莲入药,人服下就可解了。届时不仅解毒,还有美颜养身的功效。”
毒药和补药一线之隔,欧阳锋不愧是制毒大家。
黄药师收起锦盒,感谢道:“欧阳兄日后去我岛上,我定烹菜煮酒,扫阶相迎。”
事情总算解决了,尤公子道:“两位化干戈为玉帛,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我在醉仙楼订了酒席,正好用来庆祝。”
欧阳锋本就想攀上他,自是没有不允的。
何珊珊的毒得以解,黄药师心头放下桩事,遂有心情与他们结交。
上午来,比到下午,还没吃饭。何珊珊听到吃饭,很是开心,和大家走在一起时,牵了牵黄药师的手,二人侧后行。她低声问道:“你身上的衣服还湿吗?”
被她这么问,黄药师心里一暖,道:“不湿了,我用内力烘干了。”
“内力真是个好东西。”何珊珊扬头道,“我以后也要学,你教不教?”
黄药师一按她眉头,道:“我做师父可是很凶的。”
小姑娘想了片刻,认真道:“你只要别打我,你怎么骂都行。”
“我怎么会骂你?”黄药师被她逗笑,继而道,“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你若真想学,我就好好教你。”
“你是我的人,谁敢动你!纵使不学也没有什么。”
何珊珊淡笑,却不语。纵使黄岛主护得了她,也有人敢动她。
那就是他本人。
等几人坐马车到城里时,天色完全黑下来,但也完全亮起来。
杭州城内,彩灯悬挂,笙箫奏起,路上香车如龙,行人如织。
繁华而美好,仿佛战争不从到来,也不将到来。
两辆马车停到大酒楼前门,一个小二出来迎接。他看到掀开车帘的尤明,笑着脸道:“尤公子您可来了,您订得雅间,我死命给留着呢。”
尤明下了马车,给他串铜板,道:“我今夜宴请朋友,你让魏娘子多做些好菜。”
小二看着打赏的钱财,笑呵呵应下,引着一行人入了楼内。
大堂里也坐了不少人,何珊珊心想:南宋对外不行,对内百姓倒是富足安乐。
几人入了楼上的雅间,尤明和黄药师请让欧阳锋上座。一是他年纪最长,二是他输了比赛,让他坐上位平衡心态。
黄药师与尤明分两侧坐下。尤明坐在上菜的接口,旁边是婢女,黄药师身边坐着何珊珊,然后是曲灵风。
雅间里挂着名人字画,燃着香薰,令人心旷神怡。不多时,店家就送来一大桌酒菜,制作精美,很是馋人眼。
欧阳锋又是打又是入水的,腹内饥渴,道了句:“我不客气了。”执起筷子就吃。
何珊珊原也是饿的,可见众人都没有动筷,她就没有动。还有便是,她在扬州时虽是住客栈里,但和黄药师天天生气,自是没有好生用过饭,也不知这里的规矩。
南宋习俗和现代不一样,她小心谨慎些为好,省的出丑。
只见尤明制止,尴尬道:“欧阳兄,这是看菜,不必吃。”
怪不得吃了一股怪味,欧阳锋把嘴里的东西吐出。
“怪我没有给你讲清楚,这里与西域饮食习惯有区别。”尤明道,“去好的酒楼吃饭,他们都会先上制作好的菜模具,给咱们看。”
何珊珊想笑,却又不得不忍住。谢谢欧阳庄主替她承受这尴尬了。
欧阳锋讪讪道:“你们汉人就是麻烦。”
黄药师一笑,给他斟酒道:“这醉仙楼的碧波是一绝,欧阳兄请品。”
何珊珊看那白杯子里的酒水,是澄澈碧绿,犹似西湖水。
一双修长的手为她斟酒,正是黄药师。他道:“想喝?”
何珊珊摇头:“我酒量不好,只能喝米酒果酒之流。”
“那这个喝一小杯,不碍事。”
何珊珊抿了口,酒入口甘甜清冽,回味绵长。她感觉酒精度数并不高,也是,这时候可能没有蒸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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