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一股诱人香气四散。蹿入人的鼻肺间,口生津液。
黄药师身姿峻拔,穿白色中衣,坐在中央烹饪。袅袅炊烟,令他冷傲的神色柔和,多了人气。
他的青色袖袍,铺在女子身上。
那双妙目睁开。她先是一怔,后又疑惑身上的衣裳。
她慌忙起身,却使不上力气了。浑身酸痛。
不对劲,她的慌张转为惶恐。她的身体不对劲!
心底压上了块重重的大石。
慢慢地,昨天发生的事涌上她脑海。
她眼眶里的泪,流了出来。
“你醒了,饿不饿?”
那只修长的手抚在她额头,想要测感温度。却被何珊珊拍下,她使了全身的力气。
女孩子泪眼朦胧,狠狠瞪他。秀脸白皙晶莹,如雪堆似的,现在真像梨花带雨,惹人堪怜。
东邪突然脾气变得好了,他平静地注视她,没有生气,继续问:“你多大了,叫什么?”
何珊珊吸了口气,忍住要肆意的泪水。狗屁测试,狗屁梦境,第二天她就稀里糊涂失去清白。
她并不认为,做那种事情就是不对。两个相知相许,水到渠成,并无不对。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他甚至不曾了解她,却犯了错误。
“啪”的一巴掌,扇在青年白皙俊美的脸庞。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都静止了。扇完后,何珊珊都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
面前这个人,因为迁怒,打断了徒弟们的腿,令他们终生残疾,把他们赶出师门。甚至给人钉下跗骨钉。
黄药师的眸子暗沉,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他捏住她的下巴:“你不过是欧阳锋派下来的小卒子,当时就该看你去死!”
何珊珊并不好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眼前闪过细碎的画面,药酒药膳药浴,甚至试毒……
这具身体确实被欧阳锋改造了,这两次的发烧和他脱不了关系。
“你……你就可以趁人之危了吗?”她艰难地质问出口。
听到这话,黄药师脸色铁青。他救了这女子,因此被欧阳锋算计。
昨日他丹田就有股真气乱窜,使得他燥热无比,却又不是中毒,他硬是强压下去。
今天亲近这女子,就再也抑制不住了。他不是好色之徒,之前甚至不近女色,而这次明显不正常。
他中了她和她主人的圈套,尚且没有苛责她,她反而理直气壮责问自己。
黄药师眯眼,手掐住那纤细白腻的脖颈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何珊珊心肺脑袋,在逐渐缺氧,所有美好的不好的回忆闪过。她眼角流着泪,艰难道:“我叫何珊珊……十七岁。”
她其实二十一岁了,但这具身体的年龄才十七。
终于,那只手松开了。何珊珊重获氧气,也重新升起对东邪的恐惧。
这样的名号,不是空穴来风。
她垂首,不去看那人的脸,稍稍安定后,道:“我没想害你,我也不清楚欧阳……庄主的事情。”
她很生气,很愤怒。但是她打不过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成了他们争斗的武器。她甚至连脾气都没资格发。
何珊珊非常想回去,这应该是场梦,可是她都快死了,梦还没有醒。
黄药师吃完饭,就出去了。
她置身低沉乌黑的洞里,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阴翳。不知道做什么,也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下场。
过了半晌,肚子“咕咕”叫起来,罐子里的残冷的香气,仍旧十分诱人。
她不想去吃那人的东西,可是肚子饿得厉害,外面天色已经沉黑。她将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胃酸泛涌,她捂住肚子,希望捂一捂能舒服些,可惜无济于事。
一只蚂蚁爬在她裙摆处,她却连捏死它的力气都没了。
何珊珊还不想死。她犹疑着走向木架上的罐子,掀开看,里面还有半罐肉羹。
她舔了舔唇,直接拿了一块肥硕的肉吃,鲜嫩美味。比她食堂和外卖做得都要好吃。
她忍不住再吃一块,越吃越香,肥而不腻,鲜而不腥,就算冷了,也不损其味。她不知是什么肉,也不想去追究。
恰好,穿着一身中衣的黄药师回来了。他手里抱着柴,木柴看似贴身,却没有半分灰尘沾染衣裳。可见他臂力和耐力功夫了得。
何珊珊羞愤欲死,还好黄药师没有说她,更没有搭理她。
何珊珊咬唇,已经被撞破,还要什么面子。她继续吃下去,直到把半罐肉都吃了。
不过,她自觉地把木罐给洗了。
木盆里还剩一半的水。她浑身黏腻,很不舒服。人生第一次,她不想带这种感觉入睡,简直要让人发疯。
何珊珊看向地上的青衫,慢吞吞,走向这个男人。
综合他的人生轨迹,自己应该也是他第一个女人。
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女人,总是有些特殊情感。
所以自己醒来时,他关怀自己。
她虽然厌恶自己卷入这场纷争,但是她同时是个惜命又有些小聪明的女人。
她已经处于恶劣的生存环境,脚还受了伤,若没有黄药师,她会死掉。
她坐到与他不远不近的距离,二人中间隔着一捆木柴。黄药师表面阖眼休养,实则已将注意力分给了她。
只听那边轻轻道:“恩公……我想清洗身体……”
“想要两盆水。”现在天黑了,外面很危险,何珊珊并不敢去溪边洗澡。只好求黄药师带两盆清水。
黄药师给她带回来了一桶水,然后人就站在了洞外。
何珊珊有些迟疑,她知道书里的黄药师是什么人,绝不会做看人洗澡的下流勾当。只是她主观还是害怕,没有安全感。
她慢慢解了衣衫,用冷水擦洗了身体。身上的肌肤几乎都青紫了,没几块完好的。
黄药师便听到,洞里面先是哗哗的水声,昨晚的事情渐渐浮上他心头。
虽和欧阳锋的设计有关,自己不知中了他什么东西,但也没想到自己如此不知节制。
他心绪有些混乱了。后又听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
黄药师冷哼,也知她心里是不愿意的。自己的名气和相貌,哪里比不上她的主人。
何珊珊洗完后,擦擦眼泪,穿上衣衫,简单收拾了下地面,道:“可以进来了。”
她迎上去,把青衫递给他:“一切事情皆是造化弄人。三日后,还请恩公按原先护我出谷。”
黄药师接过衣袍,神色淡淡,看不出是喜事怒,道:“若你识相,自是没有什么不行的。”
何珊珊暗地松了气,东邪给她敷的药确实管用,脚踝没有肿起来,再休养两三日,还是慢慢的正常行走。
现在走那么长串路,还是不能的。
一连三日,二人相安无事。
不过何珊珊每逢夜幕,身体都犹似火烧,而且一日比一日强烈。
黄药师曾给她把过脉,却没有指出这个问题。看来此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出谷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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