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爷几天都忙得深夜才回府,期间晚意送了一次参汤过去,推开门发现崔括也在,他似乎对于晚意直接开门的行为有些许讶异,如墨谭般的眼眸动了动,复又低头动笔。
崔道安抚了晚意几句,她也没多待就离开了。又过了几天,晚意从崔道身边的小厮那里得到消息,说是这次堤坝之事已经解决了大概,圣人特意放了老爷一天休沐。
这天天气阴沉沉的,刮起了西风,入了冬的天气,刮风便像刮刀子一般,冷的让人难以忍受。
晚意在房里,吩咐小桃烧了一个火盆,自己便坐在火盆的塌边眯着眼睛,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姨娘”小桃俯下身,轻声在晚意耳边唤了声。
“...嗯?”晚意懒懒地开口。
“听说前面院里出事了,老爷在厅堂发火呢。”
“....知道怎么回事吗”
“好像是关于夫人的遗物之事。”
晚意皱了皱眉,困意也都散了,沉吟了一会道:“去看看。”
晚意到的时候,二人僵持快要一盏茶的时间了。远远看到一袭白衣立着,身姿清俊飘逸丝毫不减,风吹动他玉冠下的发带和衣袂,而他却仿佛雪山白莲,遗世而立。
地上散着砸碎瓷茶杯的碎片,抬头便看到崔道脸色铁青地坐着,一声不吭。
晚意看到这幅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也没有上前和崔道搭话,而是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碎瓷片。
崔道看到晚意这般举动,害怕她的手被划伤,忙道:“来人啊,把碎片清了!”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把晚意扶了起来。
“知道老爷动气,妾也不敢与老爷多话,让老爷烦心。”晚意娇滴滴地开口。
崔道的怒气本来也有些消解,一听到晚意说话,不由叹了一声:“这逆子是想气死我。”
晚意忙拉了崔老爷坐下,语气轻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爷何故生这么大的气?身体要紧”
晚意服侍崔道喝了两口茶,崔道哼了一声才道:“今天是他母亲忌日,过了今天就已满三年,那个院子里放的她母亲的任何东西都不准人碰,前三年也就算了,如今三年孝期都过了,我命人去把一些旧时衣物拿出来烧了有什么问题!难道他守着过去那点东西,他母亲能活过来不成!”
“原来是这点事,老爷何必动这么大气。”
“平时恭顺孝敬,一到他母亲的事情他就不许任何人忤逆,我是他父亲!”
崔道说完又气起来,晚意忙让他喝了口茶顺顺。
“前夫人那个院子,一直空着也好几年了,怎么今日想着整理?”
“姚娘说她那个院子冬季风大,如今有孕,那儿住着着实有些冷。我想着其他院子也偏僻,就那个院子还不错,想让姚娘住过去。”
“是姚姨娘说要住先夫人的院子吗?”
“这她倒是没说,只说让我给她换个院子住。”
“老爷,我以前在瓦子的时候认识不少江湖人,也听说过不少奇闻轶事。”崔道转过身疑惑地看向晚意,“什么奇闻轶事?”
“说是有孕的妇人住过世之人的院落床榻都不好,容易落胎。”
“还有这种事?”
晚意点点头,“孕妇身弱,难免怕招惹些什么。老爷不如让姚姨娘住我那院子吧”说着看了眼崔括,“先夫人的院子就先放着吧,公子如此维护母亲的器物也是孝顺使然,百善孝为先,公子大善,老爷应该高兴才是。”
崔道沉默地喝了一盏茶,最后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由他去”
崔括表情没有太多动容,“谢父亲”
“晚姨娘替你说了这么多,你就是如此无理的吗?!”
崔括侧过身,没有太多情绪的眸子淡淡扫了一眼晚意,没有说任何话,径直离开了。
“这家伙”崔道指着崔括离开的方向说了句,“有能耐啊,能耐太大了,我是管不住了...”
晚意笑着安慰道:“老爷,公子有本事是幸事啊,生子如此,何愁崔家以后啊。”
“呵,也是,圣上可是看重他哩......”
晚意见崔道有些晃神,于是行了个礼道:“那妾回院子收拾收拾,让姚姨娘搬来住吧。”
崔道拉起晚意,又想了想说:“我看这也不妥,我略思索,回头让啊青外头去租个干净舒服又离崔府近的房子,让姚姨娘在府外养胎也可。”
晚意听完轻挑了挑眉,“老爷想的挺周到”
回院子的时候,小桃偷偷问晚意,“姨娘,你说姚姨娘真会去外头住吗?”
晚意笑了笑没说话。
傍晚的时候,崔道去了姚姨娘处用饭,姚姨娘婉拒了崔道的安排,至于中间谈话过程是怎样无从得知,只知道晚上蒹葭院叫了孙郎中过去。
第二天一早,门房有人来报,说门口有一个妇人打扮的,说是晚姨娘旧识,想要一见。
晚意忙放下筷子,来不及让小桃为她披上披肩就出了院门。
她猜,是紫檀到了。
晚意远远地看见,紫檀的身量比自己幼时的印象中高了不少,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站着的便是她的紫檀。
紫檀听到脚步声,也忙转过身来,一时间两人对视,晚意的眼中已经浸润泪水。
晚意快走几步,握住了紫檀的手,两人相顾无言,都流下泪来。
“好了,外面风大,先进屋吧,你随我来。”晚意用帕子擦了擦泪,又替紫檀擦了,拉着紫檀的手往内院而去。
进了屋子,紫檀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晚意忙上前拉起她。
“你这是做甚,快起来。”
“奴婢不起,奴婢对小姐有愧。”紫檀哭得抽泣起来。
“那时我们都还年幼,你何错之有,错的从来都不是你,不是我,不是我们......”
紫檀哭了一会,左右看了看,见门窗紧闭着,于是低声说道:“听闻小姐进了崔府,我就明白小姐是何打算”说着,拉住晚意的手,“但是小姐,你不委屈吗,何苦走这步棋”
晚意深呼了一口气,幽幽道:“世家豪门,从外面攻,是很难攻破的,只有让其从内里发烂,才能真正被杀死。”
“......小姐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本可以一世顺遂喜乐,要不是......”
“紫檀,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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