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管家一听这话差点跳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谁?你说大公子?”
那小厮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晚意从马车上下来,紧了紧脖子上的围项,侧过身告诉还站立在一旁的小厮,“你帮我去大公子那儿带句话,就说我已知晓。”
那小厮应了一声便跑走了。
躲过了老爷,没想到被大公子看到。
崔管家还想再与晚意说些什么,晚意摆了摆手道:“没事了,去休息吧。”
小桃站在桃夭院的院门口一直在朝外张望,直到看到晚意和紫檀于雪中向院中走来,悬着的心这才放落下来。
“姨娘快进屋子暖和暖和。”小桃一边说着,一边替晚意解开绒氅,于廊下掸了掸雪,才跟着进去。
屋内仿若另一番天地。
晚意身上的寒气在进屋子之后,便慢慢散了去。
紫檀靠近暖炉烘了烘手,小桃为晚意和紫檀都泡了一杯热茶,道:“今儿个真真吓到我了,我一看时辰,已经快戌时了,心中想着怎么还不回来,也顾不得许多了,便站到外边等你们。”说完呼出一口气,“幸好给我盼着了,要是老爷回来找姨娘,那可不得了。”
晚意喝了两口茶,已觉得浑身都开始热起来,便问小桃:“晚饭你照例去大厨房取了吗?”
“按姨娘的吩咐,去取了。”
“姚姨娘那边有什么动静?”
“其他没什么,就是有一件事,挺稀奇的。”
“什么稀奇事,说来听听”紫檀被勾起了好奇心,催着小桃赶紧讲。
“就是韶华院后院那边,竟在寒冬腊月长了两株‘勤娘子’,你们说是不是奇了。”
紫檀听后惊道:“这可是暑天开的花啊。”
“可不是嘛,所以姚姨娘天气好的时候就要去看看,说是因为她怀了身孕,上天给她的吉兆呢。”
“韶华院还有后院吗?”晚意斜歪在榻上,随口问道。
“有的啊,只不过自从先夫人过世之后就荒下来了。那以前是先夫人乘凉的地方,有一口井,常拿来冰西瓜呢。”小桃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西瓜可真好吃。”
小桃的模样逗笑了众人,大家又在一起说了一会话,小桃困了便先退下了。
晚意见紫檀迟迟不走,像是有什么话似的,于是问她:“怎么了?支支吾吾地,像是有话要问我。”
紫檀见晚意主动问了,就顺着道:“那个李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升迁宴,这次又是开城门,他好像,对小姐很是特别。”
其实那些事说于紫檀听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自己不是很想提起他罢了。
晚意脑中稍思索了一番,便道:“我与他,有过一段情。”
紫檀大概已经猜到了,所以也未表露出惊讶之色。
“那时我刚从姑母家跑出来,不知该去何处谋生,已经饿了快两天,虚弱地蹲在一个草堆里取暖。也不知他怎么发现我的,带我去吃了一顿饭,又给了我一些铜钱。”
“然后呢?”
“然后我便去了新门瓦子,之后的两三年,我们都没再见过,直到”
晚意顿了顿,接着道:“直到一次献艺,我不小心在台上扭伤了脚,咬牙谢幕后我痛的满头大汗,然后他出现了。”
“他没有说话便将我抱起,送到了医馆,陪着我到了后半夜,将我送回瓦子后才走。”
“从这之后他便经常出现在看台下,一来二去便熟起来,再之后我们开始幽会,相爱,一直到最后分开。”
“那后来为什么分开了?”紫檀又问。
晚意抿了一口茶,换了个姿势靠着,“他一直瞒着我他的家世,身份。突然有一天,我就找不到他了。去了他常在的院子,院中的人告知我,那院子是出租的,租的人已经退了租。”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忽然消失呢?”
“也确实算不得消失,他是成亲去了。”
“成亲?!他不是正和你....”紫檀听到这里,原本手肘撑着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起来。
晚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有更大的利益,他便会舍弃那个更小的。”
“他娶的夫人,娘家很有权势吗?”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寺正,短短两年,便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我想,应当对他助力不少。”
“这样的人,本也配不上小姐。”
“或许他与我本来就是逢场作戏,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幸好小姐看得开,没有为这种人继续浪费光阴。”紫檀恨恨地道。
没想到晚意摇了摇头,轻声开口:“不,当时我并没有像现在这般放下,而是内心痛不欲生。我把与他的感情看的太过深刻,以至于无法相信他会背叛于我。”
晚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幽幽道:“那天也像今日一般,下了很大的雪。我知道真相后,便去找他。求了门口的小厮许久,他们不愿帮我去通报一声。但我却固执地想问问他,为何要这般骗我,我想听他亲口告诉我,就当做个了断。”
“门口的小厮见我不走,要打我,我陪着笑脸,只好走开。然后偷偷地躲在李府门口的石狮子旁。雪越下越大,我蹲着不敢动,不知等了多久,只觉得雪都快将我淹没了......”
“那天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顺带见到了他的新婚夫人。”晚意回忆道,“李游元下了马车,回身将他的妻子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然后二人相拥着进了府。”
“我整个人都冻僵了,想张嘴叫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后来是我的师傅出来寻我,将我带了回去。”
“再后面我就进崔府了,你也来了。”晚意说到这里笑起来。
紫檀听到这里,抱住了晚意,哭着道:“小姐这几年,不知怎么过的,竟受了这么多苦。”
晚意拍了拍紫檀的背安慰道:“这也算不得什么,比起那些吃不饱饭的,我这几年至少吃喝不愁。”
替紫檀擦过眼泪,晚意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与成山是不是...”
紫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红着脸否认,“不是不是,什么也不是。”
“那你脸红什么”晚意调笑道。
紫檀不好意思地开口,“是成山...他...他对我有意思....”说到这里急忙摆了摆手,“但是我只是把他当弟弟看待...上次去送信,我就是想告诉他,我只想陪着小姐,不想谈男女之事。”
“原来是这样”晚意哦了一声道,“不过,你当真对成山没有情谊?”
紫檀急道:“我发誓,真的没有!”
晚意见她又急起来,忙道:“不是质问你的意思,我是想着,若你能找到一个良缘,我会成全你的,我希望你能平安顺遂。跟着我,生死未卜,万一我复仇失败,我们......”
紫檀听到晚意这样说,竟噗通跪了下去,眼含热泪道:“小姐可千万别这样说,紫檀跟着小姐是心甘情愿,还是那句话,刀山火海,我都会陪着小姐的。”
听到紫檀如此情真意切的话,晚意也落下泪来。
外面漫天飞雪,而屋内的两人,却在此刻觉得身心俱暖。
昨日崔道大概又是酩酊大醉被下人架着回来的。崔道如此嗜酒却还活得好好的,晚意有时候想,老天委实不公。
虽然晚意心中希望崔道早死,但却不是这样死,她还要为久家翻案,找到有助翻案的证据。
这几年来,晚意煮醒酒汤的手艺突飞猛进。晚意想着要是大仇得报,不知道摆个醒酒汤的摊会不会有生意。
“姨娘,芋头糕好了。”
晚意正分神,听紫檀说芋头糕好了,赶紧盛了一碗汤,趁着崔道起身之前送了过去。
崔道因为宿醉果然还未起,晚意走到床边,轻声喊道:“老爷,起来喝点醒酒汤吧。”
喊了两次,崔道终于悠悠醒来,哼哼唧唧地,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晚意服侍崔道用过汤吃了两块糕,崔道看起来心情却不大好。
“老爷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是朝中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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