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在一小时后匆匆赶赴王都。
白狼骑之前见过伊娃。
他侧过身,把这位黑发蓝眸、长相跟某位觊觎者有八成相似的女士放进寝宫。
但把她身后的另一个少年拦下。
白狼骑冷冷逼问:“你是谁?”
少年一身骑士戎装
漂亮的眉宇间,有股令人陌生的坚毅。
他明显是个Omega,身上散发着极淡的Omega信息素,跟在场的Alpha都保持一定距离。
听骑士这样问,他反倒自己愣了愣然后没好气地回答:
“我是陛下亲自册封的骑士——米弥尔·安德烈斯陛下在镜泉星系的协理人。尽管我不是狼骑,或许没有让狼骑首领这种‘贵人’记住的必要但我们之前是见过面的不要表现得我是从未见过的可疑人物,可以吗?”
白狼骑按在枪上的手并没有放下。从那双凛冽的眼灯判断,白狼骑显然还在飞快回忆他是哪位,尼禄什么时候又册封过他。
米弥尔额角暴出青筋。
他闭了闭眼用一种跟刚才完全不同的娇柔语气,复述:
“……‘我想为陛下侍寝是发自真心~因为陛下长得好看又对我这么好如果真的可以睡到陛下那不是赚疯了?’……”
白狼骑:“……”
说册封他还真想不起来,但一说到“睡陛下”他就一下子想起来了。
……是很早的时候,哈里森大公送给尼禄的一个Omega。
仗着尼禄对Omega更加包容一有机会就想爬小殿下的床;
甚至还在未分化的小殿下面前百般勾引企图玷污小殿下效忠帝国的赤诚之心。
白狼骑迅速将眼前的Omega少年与某位野心勃勃的觊觎者画了等号。
他转头冷冰冰质问海德里希:
“你让自己的亲生妹妹充当陛下的临时侍官我不清楚这里面包含多少你的觊觎企图。但因为当前伊娃小姐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为陛下考虑我不会反对。可是让这位‘骑士’过来又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在场诸位都默认这件事是最高机密,现在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元帅阁下莫不是将此当做儿戏?”
海德里希眉心一跳。
他刚刚差点当场发情全靠从前的训练和理智才艰难遏制住。
但Alpha在发情时的暴躁还是或多或少使他火气飙升。
他毫不留情地反驳:
“或许只有早对陛下心存邪念的虚伪者才不吝于以最卑劣的方式揣测他人。伊娃是帝国当前屈指可数成功做过腺体摘除手术的人就算她与我毫无关系且远在千万光年之外为了使陛下安全度过易感期
加涅:“……不好意思觊觎企图和心存邪念都是什么意思?我的心率好像有些快可能心脏病要发作了。”
伊娃冷静地:“哥我谢谢你。以及米弥尔是我带来的因为他的个人经历他所拥有的Omega相关知识是整个镜泉星系最丰富的。每一位被接入镜泉的Omega在出现各种生理状况时都是由米弥尔接手照料的。这是在分化不久后就切除腺体的我并不具备的实战经验。同时在长期接触观察中我也验证过他对陛下的绝对忠诚度这点我跟加涅老师也讨论过了。”
“我在来之前就打过高剂量的抑制剂不会跟Alpha发生反应也不会加剧陛下的易感期。”
米弥尔冷淡道
“你们更可以再次让我戴上阿西莫夫项圈。只要指令是服从陛下而不是其他我就不会有任何怨言。”
叶斯廷在看时间:
“睡眠气体的时效快过去了。陛下在处于易感期时我不能接近他更不可能开展项圈摘除手术。但陛下在对蝎尾战争中用过的抑阻场装置我之前有改良过能使项圈暂时失效的版本。稍后我需要伊娃小姐在我的指示下在陛下的项圈里植入抑阻装置。
“但这只能解决项圈跟Omega易感期的对抗陛下还是会面临Omega易感期特有的……的……某些不适。我们需要尽快作出决定。”
白狼骑眼灯闪动最后退开了。
在这一个瞬间他竟然十分痛恨自己作为Alpha的身份这让他在侍奉尼禄这件事上头一回如此有心无力。
但随后他就看到了另外两位Alpha的狼狈状态:
叶斯廷依旧紧贴着墙根海德里希依旧跪在地上起不来显然是不得不掩饰一些尴尬的生理状况。
骑士低头看看自己腿上的枪伤挫败感多少减轻了一些。
紧接着在加涅的指挥下所有Alpha被赶出寝宫。
伊娃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卧室将一切有可能沾染Alpha信息素的事物清除然后跟米弥尔一起用悬浮床将沉睡的尼禄转移到卧室。
他们一接触尼禄的身体就发现他已经从里湿到外连最外层的
王袍都湿透了。
伊娃低声:“陛下的寝宫里会有隔水垫吗?”
米弥尔:“陛下一直是Alpha,怎么会有隔水垫。”
伊娃皱了一下眉。
他们现在身上已经完全沾染尼禄的信息素,基本不可能离开寝宫范围。
但对于易感期的Omega来说,隔水垫这种东西……
她并不想委托那几个Alpha去弄。
……尤其她亲哥。
……众神在上。天知道她火急火燎往王都赶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哥痴汉状抚摸陛下画像的画面。
她真怕自己来迟一步,她哥马上就会按捺不住做点什么。
好在米弥尔拎了拎背上的大包,很沉稳地说:
“我带了隔水垫。但陛下的状态很像是要脱水了,我们要尽快准备葡萄糖和营养剂。”
但皇室有极严苛的规定,卡厄西斯要入口的食物,必须由狼骑层层把关。
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又去联络白狼骑。
米弥尔把门窗完全封紧,床上铺好隔水垫,小心翼翼把尼禄转移上床,然后排查通风系统,确保跟镜泉宫的Omega易感期专用密封室相差不远。
伊娃则清理干净身上的信息素,才敢打开房门。
她是去找白狼骑取营养剂的。
本以为那几个Alpha,早在被赶出宫时就走了,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谁知一打开卧室门,三个高大的Alpha就堵在门口,目光几乎要把门板透成筛子。
“——什么?!”
伊娃骇出一身冷汗,“砰”地关紧房门!
里面的米弥尔,更是迅速落下所有门锁,手持银剑,死死把守在门边。
他生长在调丨教所,实在见过太多平时文质彬彬、在某些时刻突然变成野兽的Alpha了。
哪怕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拦住外面的三个顶级Alpha,但哪怕豁出性命,他也不愿意让陛下落入那种境地。
“……请问你们是否明白Alpha接近易感期Omega有多危险??”
伊娃质问,
“或者你们对自己的控制力就这么自信?自信到可以用陛下的安全来打赌?”
海德里希顿了顿,主动后退两步——但也就仅仅两步了。
自从刚刚被尼禄的信息素冲击过大脑,他一贯冷静的蓝眸,就一直在隐隐发红:
“伊娃,你知道我小时候受过信息素对抗训练。无论多……”
伊娃
:“……你就是我认为最危险的因素我亲爱的哥哥,你最好明白我在说什么。
海德里希蓝眸一闪,立刻调转炮口:
“因为某位对控制力过度自信的骑士,显然认为自己依旧能跟易感期的主人亲密接触。我有义务提醒他,陛下现在已经不再是未分化时,再想像之前那样胆大妄为,就会酿成永久性标记的灾难性后果——或者说,这就是他想要达成的愿望?
白狼骑反唇相讥:“我来这里是为了给陛下带营养剂和葡萄糖。同时我必须提醒你,不管陛下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保证寝宫安全永远是狼骑的责任。而你,作为帝国的首席元帅,抛下帝国的战后事务不管,固执地紧追进入寝宫,你是当真只为了帝国大义,还是想趁我无法贴身守护陛下时,见缝插针肆意妄为?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其实你心里一直在暗自窃喜,不是吗?
加涅:“……抱歉我的心脏病好像又要发作了。
天啊,阿撒迦上将如果在这里该多好!
老帝师绝望地想。
几次御前会议接触下来,他感觉那是个相当沉默稳重的兵王,至少面前这两个Alpha万一失控,陛下身前还不至于只剩下他和两个原生Omega挡着。
“所以你懂了。他们就是我留在这的理由。
叶斯廷面无表情道。
他将手里的项圈抑阻装置交给伊娃。
“我会远程指挥你如何安装。请千万注意,不要划伤陛下的脖子……
……
当尼禄睁开眼。
他盯着熟悉的床帐,蓦地愣了一下。
因为在理智涣散前,他只来得及听见系统在大叫什么“是6分钟不是9分钟
根本来不及痛骂系统,他已经被卷入随机惩罚的深渊。
但能再次睁开眼睛,并发现自己依旧身处皇帝卧房——这是他根本没预料到的。
尼禄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想象中变成肉泥或怪物的惩罚没有降临。
他的手脚仍然是人类模样,只是浑身异常酸软,腹部一阵阵传来热意,后部也湿漉漉的……总之非常不适。
……又是圣子之吻的副作用吗?
尼禄指尖抓着枕头,弓着腰磨蹭了一下床垫。
这种感觉若有似无,竟比圣子之吻的副作用还要难熬。
像有无数人正用特制的羊睫毛,持续轻搔着他的身体内外,可他却根本找不到攻击或逃离的办法,只能就这样生生忍受着。
但尼禄曾与疯症这种级别病症抗争过,他只是用力咬了一会儿指尖,就一点点冷静下来了。
算算时间,现在刚好是分化期结束的前后几天。
有可能是他在猩红上分化了,正式进入Alpha的易感期,才会如此难捱。
Alpha,分化,狂躁……
疯症。
几个关键词如电光石火般,瞬间刺入他的大脑。
尼禄的瞳孔蓦然缩紧,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脖子上的项圈!
银色项圈还在,也被脖子上的细汗浸得湿漉漉的。
但支配他身体的“帝国意志”,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要知道Alpha正式分化后,狂躁的易感期将会把疯症推向一个新的巅峰。
如果失去项圈的控制,他——
【系统。】
尼禄紧紧咬牙,瞳孔微微震颤着,
【系统!】
随后,他才想起来,系统为了救他,卡进了猩红的操作面板里,现在已经不在他的脑中了。
“……阿列克谢!阿列克谢!!”
他又挣扎着呼唤白狼,却发现声音很不对劲,像被春酒长时间浸泡过。
两个人闻声赶来,躬身在床边行礼,声音很激动:
“陛下!”
看清这两人是谁后,尼禄再次愣住。
“怎么会是你们?”
他蹙眉,显然没料到此时出现在他的床边的,竟会是伊娃和米弥尔,两个疯症的不知情者。
但很快,尼禄的智脑就收到了通讯申请。
熟悉的狼脑袋,出现在尼禄面前的光屏上。
他本以为白狼骑因故离开王都,结果一看背景——
他竟然就在卧室外的走廊上。
尼禄:“……”
他迷茫地眨着眼,想破了头,也没搞懂对方在一门之隔跟自己视频通话的原因。
“……小殿下,您现在感觉如何?伤口会不会很疼?”
白狼骑的声音也很激动,但尼禄却微微眯了眯眼。
他跟白狼骑从小一起长大,一下就听出对方语气里有种小心翼翼,似乎是隐瞒着什么事情。
“我的项圈失效了。”
尼禄被伊娃扶着靠在床头,双眼紧紧盯着他,
“为什么?是谁做的?”
“陛下。因为分化后的易感期,是在信息素领域对理智产生作用;而您此前的病情,则属于脑神经领域。我们不能百分百判断,项圈会采用什么激
进的手段让您在易感期强行保持理智。”
海德里希冷静的脸也出现在光屏中——这让尼禄感到更加无语。
……明明是推开门走几步的事情他们竟真能干出在门口打远程通讯的行为。
“因此我们不得不先把项圈的功能抑阻进行观察后再做出决定。请无需担心您的床头有睡眠气体装置一旦您的‘病情’再次发作这个装置将提供保险作用。”
“你没有说服我元帅。”
尼禄冷冷地说。
“我选择戴上项圈是为了在帝国危难时将君主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而不是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太阳宫妄想一觉醒来敌人就会逃跑。项圈不会为了区区易感期就把我杀死就算最后只让我剩下躯干和头颅
“所以谁给你们的权力抑阻项圈?而最令我吃惊的是——你竟然会同意白狼?”
每当银发皇帝发怒的时候雷霆般的压迫感便会沉沉从身上汹涌而出。
伊娃和米弥尔之前一直被温和对待着从没出席过尼禄主持的会议也从没见过尼禄训斥贵族的模样这会儿竟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但光屏前的Alpha们到底比他俩多一些抗压能力。
很快光屏中又换了一个人白发秘书官神情温和轻声细语地跟他说:
“项圈有80%的概率会让您破坏腺体这样也没关系吗陛下?如果您的病情在后期大有转机实际并不需要到只剩头颅和躯干的地步到时您又该如何照料战后满目疮痍的帝国呢?”
尼禄盯了他一会儿垂下眼眸。
叶斯廷说的确实很有可能发生。
因为他在佩戴项圈时是倾向于让它将自己作为战争机器而使用的没有考虑过一丝一毫活到战后的可能。
当时疯症的激烈程度加上战胜后必然面对的“随机惩罚”也没有让他过多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一旦侥幸活下来就意味着他的职责将会进入第二阶段——
那就是尽快为帝国留下合格继承人。
为了完成这项任务他的腺体当然要完好无损。
但现在让他最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在分化期时疯症已经进化到随时爆发的恐怖程度了;
可从他这次醒来、到跟他们说完这些话的时间里疯症好像并没有要发作的预兆。
“……你们究竟为什么要在门外跟我讲话?”
尼禄终于有空问出这个问
题。
话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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