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绯红自耳畔蔓延开来,逐渐染上了她雪白的颈部,乃至微露的肩头,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而娇羞。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竟让萧靖忱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
“躲什么呢,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他的话语中带着戏谑,目光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锦歌的脑海里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每一声都震颤着她脆弱的神经,思绪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彻底失去了方向。
他说的“见过”,这简单的两个字,如同重锤砸在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难道,他真的已经揭开了那夜神秘闯入者的面纱,发现那个人就是她?
一想到此,她的心脏便不由自主地抽紧,恐惧与慌乱如潮水般袭来。
他会如何对待这个秘密的揭露者?
是选择干脆利落地结束这一切,用最极端的方式——杀了她?
还是采取一种更为残酷的手段,把她扔进那深不见底的人情漩涡。
让何妈妈用那铁石心肠的手法处置她?
平宁公主,那位权势滔天的公主,若是得知了这一切,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平宁的怒火,无疑会将她焚烧殆尽。
察觉到锦歌的身躯比先前埋得更低,连细微的呼吸声都似乎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消逝,萧靖忱的声音不自觉地沉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与冷淡。
“你这是打算把自己憋死吗?若真想寻死,也别选在我的屋子里,出去解决吧。”
这话听起来无情,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锦歌往床内缩了缩,这细微的动作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冷汗涔涔,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奴婢即刻就离开。”
她的声音细微如蚊虫振翅,几乎难以捕捉。
正当她鼓足勇气准备起身时,却又像受到惊吓的小鹿,怯生生地缩回了原处。
赤裸的身躯提醒着她现实的尴尬与无助。
这样的状态,怎么可能走出这扇门?
萧靖忱轻笑声从上方传来,犹如寒风中的一抹暖意,却也足以让锦歌全身僵硬,手足无措。他虽移坐到了一旁,隔了一段距离,但那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始终锁定在她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刚才不是说要走吗?为何还留在这里拖泥带水?”
床榻上的女子依旧埋着头,沉默不语,静止如雕像,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萧靖忱嘴角微抿,正要开口询问,一阵细碎的哭泣声却先一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你这是在哭什么?”
萧靖忱眉宇间浮现出困惑与不耐。
锦歌听见他的问话,不但没有收起眼泪,反而哭得更加放肆。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倾泻而下,越是试图克制,情绪却越是失控,汹涌而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悲泣,萧靖忱先前的冷酷态度瞬间融化,他站在床边,嘴唇轻微开合,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一时语塞。
半晌,他才勉强挤出一句话:“你哭,又是为了什么?”
“你、你赶我走,却又不给我一件蔽体之物……”
她终于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眼中闪烁的泪光就像雨打后的梨花,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萧靖忱心头猛地一揪,那股痛楚竟比任何利剑都要锋利,直击心房。
他的眉头轻轻蹙起,虽然语气尽量保持平淡,但那掩藏在冷峻面容下的情感波动,却与他的话截然相反。
“听涛阁是什么地方,你以为可以随意进出,随心所欲?”
他的责问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锦歌被他突然的严厉吓得噤了声,泪水在长长的睫毛上颤抖,显得既无助又委屈。
这时,萧靖忱再次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液递至她面前,命令道:“喝掉它。”
锦歌颤抖着手接过,一仰头,苦涩的药液瞬间滑入喉咙,她不知道萧靖忱心中究竟在盘算什么,也不敢再有任何违抗的念头。
按照侯府的规矩,她没有自称为奴婢就已经是大不敬,再加上胆敢顶撞,这些罪名足以让她遭受严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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