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强加‘惨’字,无异于二次伤害。
姜夫人离世的原因,外人或许不明,难道姜将军您也不知内情?非要我将这秘辛公之于众,成为市井茶余饭后的谈资吗?我为她题写挽联,以文墨寄托哀思,是对她身后的一种尊重,又怎会是侮辱?”
锦歌躲在门后,心弦被这对话牵动,几乎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压抑。
她暗自庆幸,萧靖忱对她始终保有一份特别的关照与庇护,在这个复杂多变的府邸里,这份难得的温情显得格外珍贵。
萧靖忱缓步迈向院门,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姜骁紧握的剑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中闪烁的是对一切挑战者的不屑与轻蔑。
“你要的说法?我凭什么要给你?姜将军若还存有一丝理智,就应当明白在这皇城根下,天子的眼皮底下,不是你那般肆意妄为的地方。”
姜骁闻此言,眼中的光芒一凝,瞬间透露出嗜血的锋芒,仿佛即将暴起的野兽。
“舅舅!”
萧元妤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份紧绷,她喘着气,跑到两人面前,脸色因快速奔跑而显得有些苍白。
“国公爷和夫人到了,指名要见舅舅。”
姜骁闻言,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沉的哼声,随即提起剑,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元妤心中的一块大石悄然落地。
国公爷的到来虽在意料之中,但她更怕的是国公爷直接找上姜骁,徒增事端。
毕竟国公爷与姜骁在朝中是同一阵营,私下里交流频繁,姜骁这一走,她相信秘密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再次面对萧靖忱,萧元妤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萧靖忱注意到她的异样,眉头轻皱,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少见的温柔,“你也承受了许多不易吧?”
锦歌在一旁静默聆听,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萧靖忱对他人展现出的柔情,让她感觉心里仿佛被针轻轻扎了一下,酸涩难忍。
姜家人的行为的确过分,从她踏入这个家门的那一刻起,只因萧雁秋一句轻描淡写的承认,她就成了所有人怒火的集中点。
尤其是姜骁,当庭撕毁挽联,将其碎片狠狠掷入火盆之中,那一幕至今让她心有余悸。
他们时而说她是泼出去的水,时而又要求她承担长女的责任,转瞬之间又谴责她未能尽到义务,辜负了姜家的养育之恩。
母亲的逝世所掀起的风波,她本就是无辜的旁观者,甚至连家中主母的去世也是最后一个得知消息的人,但所有责难偏偏都落在了她的肩上,而真正的责任人萧雁秋与萧泽涣,却仿佛置身事外。
她百思不得其解,同为姜家血脉,为何自己总是遭受冷遇与排斥,这份不公平让她的心灵备受煎熬。
“遇事莫慌,有陆成渊在。
即便是在风雨飘摇之中,他的身影坚如磐石,连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眼眸都摆不平的事情,你再来寻我,无论何等波折,二叔必定为你主持公道,为你筑起最后的防线。”
言罢,萧靖忱的目光坚定,仿佛是茫茫大海中的灯塔,给予人无尽的希望与勇气。
萧元妤心中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泪水再也无法遏制,自眼眶滚落,晶莹剔透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委屈、感激与释然。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微颤,却字字清晰:“好,元妤谨记于心。”
的确,如果不是今日陆成渊那冷静而果断的庇护,她或许早已心灰意冷,淹没在人言可畏的洪流之中。
此刻,远处姜骁不耐烦的呼唤声穿透薄雾,带着几分焦躁,萧元妤闻声,急忙转身,裙摆轻扬,奔向那个复杂而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待众人渐行渐远,萧靖忱斜倚门框,目光犀利如鹰,扫过空寂的长廊:“都已散尽,你还打算继续躲在暗处不成?”
语气中虽含责备,却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锦歌迟疑片刻,最终从门后走出,她的身形在光影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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