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靖忱缓缓起身,锦歌早已准备好温水供他洗漱,她的动作敏捷而细心,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
萧靖忱注意到她步履轻盈,目光中闪过一抹不经意的好奇,旋即便收敛起来。
今天为他准备的是那套色泽如晴山般清丽的月华锦衣。
但他却偏爱另一件素雅的白青色袖边暗纹长衫。
锦歌遍寻不获,只能恭敬地替他换上原本准备的晴山色衣裳。
相比起初的生涩,如今的锦歌在侍奉更衣上愈发熟练,连之前因发型问题受到责备的细节,今日也被她仔细梳理得整整齐齐。
萧靖忱今日罕见地没有提出任何挑剔,只是淡淡吩咐她挑选一块合适的玉佩佩戴。
打开那精致的锦盒,七八块玉佩静默其间,每一枚都造型独特,流光溢彩,价值非凡。
锦歌精心挑选出一块色泽温润、质地绝佳的黄玉,轻轻系在他的腰间。
那一刻,萧靖忱站立的身影,似乎在晨光中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高贵与优雅。
然而,早餐时间,萧靖忱只浅尝辄止,随即有人匆匆来报,告知老侯爷病情加重,亟需他立刻前去探视。
虽然他的面容依然保持着惯有的平静,但脚下不自觉加快的步伐泄露了他的焦急。
到达老侯爷的居所,只见萧泽涣与萧雁秋已在门外恭候,显然是萧韵雅与沈氏已提前进入。
见到萧靖忱,萧泽涣刻意侧过了头,回避着与他对视的机会。
而萧雁秋,那个不久前还因错误受到惩罚的女孩,紧咬着下唇。
直至萧靖忱逐渐走近,才勉强挤出一句细不可闻的“二叔”。
萧靖忱似乎并没有听见,直接迈入门内,留下萧雁秋一脸的阴郁与不甘。
她的眼神在不经意间掠过跟在萧靖忱身后的锦歌,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待到萧靖忱踏入室内,萧雁秋终于按捺不住,挥手欲教训这个她眼中的“罪魁祸首”。
而锦歌,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适时低头行礼。
巧妙地避开了那蓄势待发的一击。
“奴婢给二小姐请安,少爷好。”
她的语气恭敬而冷静,让萧雁秋那一掌落了个空,脸色变得更加尴尬。
正待二次出手之际,锦歌已经先一步认错道歉。
她的声音虽低,却清晰有力:“奴婢冒犯了二小姐,实在是罪无可恕。昨晚回听涛阁之后,二爷已对奴婢有所惩罚,如果二小姐心中仍有不满,奴婢愿意接受任何来自主子的责罚。”
这份诚恳与自责,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仿佛是决心要让人听见她内心的坚决与忠诚,锦歌的声音提得极高,不仅屋内的每一个人,就连院子外的鸟儿和轻风,似乎都停下了它们的歌唱与吹拂,静静聆听着这份宣告。
这份坚定,穿透墙壁,跨越界限,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
若真让萧雁秋不得不对锦歌采取行动,那么昨夜那场令人难忘的教训,就会如同一场无果的风暴,被彻底遗忘在风中。回想起萧靖忱昨晚那股狠厉而决绝的气势,即便是阳光普照的大白天,萧雁秋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窜上脊背,身体微微颤抖。
他的目光掠过依偎在锦歌身边的天旋,那温柔的画面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脏,愤怒如野火般腾起,牙齿在紧咬中发出咯咯声响,仿佛随时都要将这份不快咬得粉碎。
在一旁,萧泽涣发出一声冷哼,其中蕴含的讽刺与不屑几乎可以触及,“你这丫鬟,可真是有眼光,找了个如此坚不可摧的屏障来依靠。”
房间之内,萧靖忱轻轻侧过了身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深邃的微笑。
这个女孩,虽不能算得上世间罕见的聪慧,但在关键时刻的灵活应变,却也足以让人感到欣慰,至少,她没有给听涛阁带来任何耻辱。
此时,萧韵雅与沈氏已经紧紧围在老侯爷的病榻周围,留下的空间狭小到几乎让人窒息,更不必说为萧靖忱留下哪怕一丝立足之地。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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