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街面因着泠泠月色,泛着冷,水坑中沉淀下来的一轮月光很快被袭来的马蹄踏碎,惊破一夜的沉寂。
黑骑很快在昌平街的尽头停住,火把的光将前面的小院照得明晃晃,最前面的棕红色马驹打了个响鼻,鼻翼里窜出两道白气来,马蹄在原地踏了踏,“哒哒”的声响在夜里尤为刺耳。
紧闭的两扇破败木门缓缓开启,走出一个清瘦的身影。
“暗行司七司奉命办案,赵大人,得罪了。”棕红色马驹上的年轻人拱了拱手翻身下了马,带着人往里面走去。
赵一明憔悴地点着头,往后一退护住了自己的妻儿,温厚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受惊吓的稚童的脑袋,“贵儿莫怕,爹爹没有做错事,那些人搜查完毕就会离开的。”
旁边的妇人闻言忍不住啜泣起来,红着眼看向那些在小院中来回奔走搜查的人影,拔高声音道:“我夫君做了这员外郎以来,向来兢兢业业,从不敢谋私,现在京都哪个官员还住在昌平街这样破烂的院子!查贪腐竟然查到我家夫君这里来了!”
赵一明轻轻地揽住自家夫人的肩头,“夫人,暗行司直接受命天子,定然不是不明是非的人,莫要多说了。”
站在院子中等着的宋泽闻言看向那位夫人,她的衣着极其朴素,完全不像是一位京都六品官员夫人的装束。
特别是那衣裳看得出是浣洗了多次,多处地方已经泛了白,也难怪她心里有怨气。
“赵大人说的不假,我暗行司从不冤枉人,但,也从不放过为非作歹的人。”宋泽沉声道。
“司主,西厢房没有发现。”
“司主,东侧杂物也没任何发现。”
“师兄,拢共就十三两碎银。”
宋泽接过那些已经磨损得不成样的碎银,眸子一沉,转头看向赵一明一家,右手按着剑缓步走了过去。
赵一明是个文官,向来就怵这些武人,尤其是受命天子,手段狠毒的暗行司,他强自镇定站在妻儿身前,不卑不亢道:“诸位可有收获?”
宋泽将手里的碎银送还给了赵一明,“赵大人果然清贫,想来是那下了我暗行司大狱的钱观为了活命,不惜胡乱攀咬,今晚叨扰了。”
赵一明叹气道:“我和钱大人共事多年,我性子刚直不阿,任职中,难免因为替民请命的事情和他有过争执,想来是被他记恨上了,好在宋司主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宋泽退后一些抱了抱拳,右手按住腰上挂着的剑,一挥手,让那些暗行司全部退出了这间窘迫的小院落。
赵一明扶着门框默默地注视着,直至那些让人畏惧的黑骑悉数消失在了漫漫雨夜中,这才合上了门。
夜色沉沉,通往京都城门的承明大街缓缓驶来一辆马车,两侧还有几骑随候。
漫天的风雨下,这辆马车像极了海上漂泊无依的孤舟。
赵一明紧张地握着拳,神情凝重地看向熟睡的妻儿。
他伸手掀开车窗的竹帘一角,看到离城门越来越近,他眼底狡黠的光再也藏不住。
“怎么赶车的——”
突如其来的颠簸让马车中的人滚作一团,赵一明怒极掀开车帘,含着怒气低声地质问着车夫。
“大人,有人拦住了去路。”马夫颤声道。
赵一明这才注意到前面的石板路上竟然插/着一柄剑!
滚雷炸开,剑光映出了挂在剑柄上晃荡的银牌。
他微眯着眼,忽地心一惊,要是没看错那可银鱼令!
不会的!
暗行司十二司,今晚分明都没离开过!
“赵大人!天都没亮,着急去哪里啊?”
清冷的嗓音在他耳旁滚落开,扯回他的思绪,他顺着声音看向左侧的屋脊,那里屈膝坐着一个戴斗笠的少女,隐隐能看到蓑衣下那身蓝白的劲装,靛蓝色的发带在风中飘忽不定。
赵一明眼里透着凶狠,“你是何人!”
那少女笑了声,抛出手里的斗笠,砸向他。
赵一明大惊失色,好在两侧的护卫及时出手,一刀劈碎了那斗笠,还没等他缓过神,一道剑光随即掠来,身姿灵活地避开了前来阻拦的护卫,踏着鞍座上前,一剑劈碎车门。
里面的人早已被这突变吓得尖叫抱成一团。
少女回身旋落,挑眉地笑看着。
马车内滚落下晃人眼的金银玉器,在阵阵雷光中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富贵,那些珠光宝气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少女摇头啧声笑道:“赵郎中,不是刚正不阿一心为民?穷的只能住昌平街最破烂的院落,这些金银玉器都是谁的?怎么栽赃到了赵大人马车上?谁干的?”
赵一明这才看明白了她的样子,清丽疏冷,眉眼间自带一抹英气飒然,手里的剑潇洒转了个剑花横在身前。
他咬牙恨声道:“你究竟是谁?”
少女疑惑地笑了,“暗行司的银鱼令难道赵大人不认得?是不是在想,明明都查明白了暗行司今晚无人出任务,怎么还多了一个我?”
确认是暗行司后,赵一明的气势都矮了一截,可他还是不甘心恨声道:“暗行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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