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走了孟绣娘,对水绣坊来说,危机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十几个绣娘跟她一起走了,绣坊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三个月之后,到时交不出货,不仅面临着双倍赔偿订金,还有水绣坊声誉的全面坍塌。
水绣技法已经全面泄露,针罗坊不少绣娘都学会了,将来水绣坊凭什么立足于鄂城乃至江夏?
孟绣娘违反书契,和她打官司,针罗坊的掌柜会不会从中阻挠?就算赢了,水绣坊的损失也永远无法挽回了。
水清桦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她得尽一切力量自救。
第一个求救的对象自然是王掌柜。
他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当初抽调孟绣娘去水绣坊,固然是存心考验你,但也未尝不是为了给她一个学习新技法的机会。希望你们二人联手,做出一番新气象。没想到,她竟然误入歧途。针罗坊的东家,那是好相与的吗?只怕她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针罗坊的东家姓罗,是鄂城县有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姐姐嫁进黄家,在鄂城一向欺行霸市、为非作歹。若不是丝忆坊财大气粗、背后有人,楚绣阁百年世家、根深叶茂,他恐怕早就不耐烦做鄂城绣业的千年老三了。正好来了一个水绣坊,没有根基,势头正猛,一下子抢走市面近一半生意,罗东家自然要出手挫挫威风,否则以后在鄂城还有什么江湖地位?
水清桦觉得不对:“水绣坊并非毫无根基,背后可有丝忆坊和楚绣阁两大靠山,我不信罗东家就毫无顾忌。”
王掌柜哈哈一笑:“所以他这次只是存心试探,小打小闹而已,如果我们两家出了手,他以后对水绣坊就会更慎重些。如果不出手,说明水绣坊不足为虑,以后他有什么手段尽可施展。无论成败,折进去的不过一个孟绣娘,于他针罗坊丝毫无损。”
原来,孟绣娘不过是个随时被弃的马前卒,水清桦不禁唏嘘。她问:“那么王掌柜打算出手还是不出手呢?您别忘了,丝忆坊占三成商股。”
王掌柜继续打哈哈:“按说,丝忆坊该借你一批绣娘,但丝忆坊也离不得人,这些绣娘也不会你那技法。你不如去问问叶东家,他们在楚地人脉广,调人容易。另外,技法泄露了,以后水绣坊该怎么办,水东家要多想想办法啊。”
水清桦对王掌柜的态度并不意外,相处这么久了,对他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德性早已习惯。
她又找到叶锦城。叶锦城今日穿一身玄色锦袍,周身一股肃杀之色。黑曜石般的眼睛带着讥诮,冷笑道:“水东家春风得意之时,没想到一盆凉水兜头淋下吧!”
“确实没有。”水清桦老实回答。
“做生意就是这样,永远不能掉以轻心,得意忘形。商场如战场,顺风时,要提防别人对你虎视眈眈,逆风时,要咬紧牙关活下来再说。”
“是。”水清桦郑重施了一礼。
叶锦城面色缓和了一些:“王掌柜给了你什么建议?”
“建议我来找你。”水清桦无奈。
“哈哈哈!”叶锦城笑了。稍顷,他整肃面色:“你是水绣坊的实际经营者,绣娘和技法的事须得自己想办法,我也帮不上你。打官司的事,我倒可以帮衬一二,叶家在鄂城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一个小妾的弟弟,哼!”他俊美的面容上闪过几丝不屑。
水清桦再施一礼,诚心谢过。叶锦城尤嫌不足,继续叮嘱她:“做生意要稳扎稳打,有想法是好的,但也要审时度势,不宜太过冒进。你要想想,你是要一枝独秀,把其他绣坊全都踩在脚下,还是做领头羊,带着其他绣坊一起壮大?这决定了你做事的方法。”
“懂得了,我女儿也这样提醒过我。”
“你女儿?”叶锦城诧异地挑起眉毛:“你女儿多大?”
“刚满周岁。”
叶锦城睁大眼睛,瞪着水清桦:“你在嘲笑我?”
水清桦连连摇手:“没有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看着叶锦城愠怒的表情,她很委屈,她说的真的是真的!
奔走了一天,回到家,水清桦在房中枯坐着,好似老僧入定,直到点灯时分都没有动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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