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暴雨。
“轰——”
忽然炸来一声巨大的雷声,闪电击破天空,把屋内瞬间照白了。
汤淇闷哼一声,睁开眼。
后颈突然一凉。
像是有一条毒蛇游走在被褥里,窜进了自己的枕下。
汤淇吓得一激灵,在床上坐起身来。
看见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屋内布置。
她这才发现自己又返回了《蝶烟》,这场未完结的梦里。
汤淇恍惚了几秒。
她的手往床垫旁边撑了撑。
忽然摸到一只手。
!
汤淇吓得一下子抽开手,硬生生憋住了从喉头涌上的尖叫声。
她往旁边看了一下。
何玉玲睡在自己旁边。
“砰——”
窗外又震下一道雷。
汤淇看了一眼飘起的窗帘。
这又是跳到哪一步剧情了?
我本来不是一个人睡在床上的吗?
何玉玲怎么睡在我旁边?
她不会已经……
汤淇悄悄把手指靠近何玉玲的人中,感受到了她温热的鼻息。
但她呼吸得很不均匀。
何玉玲在装睡。
汤淇一下子全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和上一个梦的时间间隔是多少,但一定没有隔太久。
何玉玲是回来找她藏在庄巧巧床上的信的。
不如将计就计。
“怎么雨那么大……”
汤淇自顾自地说着话,站起身把窗户合上了。
空气淤滞,屋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唉。”
汤淇叹了口气,回到床上。
她掩了掩被子,翻了个身,背对何玉玲侧睡。
汤淇开始深呼吸。
身体起伏得很明显。
过了一会,身后果然传来沙沙声。
被子被掀了好几下,枕头也被扯得摇摇晃晃。
“啧。”
何玉玲在身后泛起了嘀咕。
她像是恼怒了一般,猛得扯走被子,要不是汤淇故意压住被子角,身上的被子估计得片甲不留了。
直到听见何玉玲呼吸声逐渐沉重,汤淇才睁开了眼睛。
睡是不可能再睡的了。
不过,做这样的清醒梦的也不算太累。
从目前来看,自己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醒来,都是睡饱了的状态,精神百倍。
起码对提升睡眠质量还是有好处的。
她翻了个身,偷看了一眼何玉玲。
何玉玲眼睑紧闭,眉宇放松,看来已经是睡熟了。
汤淇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推开了窗。
屋外的雨下得不那么凶了,天色昏沉,稀疏的车流淌过街道。
现在大概是初春,空气还有一些冷。
汤淇随便披上一件挂在旁边的睡袍,借着屋外的光,她看了一眼时钟。
现在是早上五点。
这个时间点,庄巧巧家里的佣人应该已经起床干活了吧。
还是找小可问一下。
汤淇回头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何玉玲,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她走在走廊里,寻觅小可的身影。
正要下楼梯,小可便揣着几件衣服迎面而来。
“小姐!现在才五点钟,你怎么现在就醒了?”
“啊,出来上厕所。小可啊,今天是5月25号吗?”
小可抽了抽鼻子,疑惑地朝自己点了点头。
汤淇若有所思。
那时间线确实没有断。
“小可,昨晚玉玲是什么时候来我床上睡觉的?我记得她之前不怎么会在半夜来我房间睡啊?”
“这个……何小姐昨晚确实来的比较突然,是吓到小姐你了吗?”
“何小姐是昨晚半夜两点多钟忽然来府里了,说是和爸妈吵架,从家里逃出来不敢回去。但当时老爷太太和小姐你都睡下了,管家就想着何小姐身份尊贵,也不算庄家的外人,还是让何小姐进来歇息了。”
“我和管家本来是给何小姐准备了客房,但她说外面打雷有点害怕,还是想来小姐你的房间睡。”
“毕竟朋友睡在一块也正常,而且是何小姐的意思,我们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没事,小可,不怪你。我也没觉得有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小可释然地把手捂在胸口上,又吸了吸鼻子。
“小可,你是感冒了吗?”
“是有一点儿,昨晚好像着凉了。”
“哦对了,小姐你看一下,这是你的衣服吗?”小可摊开手上的衣服,“我不知道是不是何小姐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落在客厅了。”
“我看一下……”汤淇把衣服接过来,看了几眼,“好像是她的,你给我就吧,我放回去。”
“好,小姐,那你今天想几点吃早点呢,我给你准备一下!”
“嗯……七点吧!你都感冒了,就先休息一会吧,不用那么赶。”
“算了算了,你别做了,我等会出去买吧!你就好好休息吧。”
“如果何玉玲醒了,就跟她说我出门买早点去了!”
“啊,这样,小姐你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不用,好不容易起那么早,我自己等会出门逛逛吧,如果我改变主意了,我会再和你说的,真的没关系的,你就回房睡一会吧~”
汤淇笑着朝远去的小可摆了摆手手。
看着小可离去的背影,她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唉,小可年纪也不大,就工作得那么辛苦了。
走廊上又只剩下汤淇一个人。
她捧高手上阴干的衣服闻了闻。
寡淡的雨水潮味里残留的熟悉的玫瑰香,简直像是何玉玲自带的胎记。
太具有个人特色了,小可她是感冒鼻塞了,才闻不出来吧。
汤淇翻了翻衣服。
这里是一顶帽子,一条围巾,一件外套和一条裙子。
汤淇详细检查了一番,没有额外的污渍。
她掏了掏外套口袋,在里面发现一只有一个别致的金属质地的小方块。
外表由铜丝编织,还装着几个旋钮。
汤淇鼓捣了几下,咔嚓点出一株小火苗。
这是打火机。
何玉玲也不抽烟啊,她留着一只打火机想做什么?
汤淇又翻了翻口袋。
里面没有其他东西了。
汤淇回忆起来——
在原先的剧情里,安何诗盗走何玉玲卧室里藏着的信件的第二天,并不知情的何玉玲醒来之后,何父刚外出办完事回来,何玉玲便向他哭诉了自己被陌生人打晕的事情。何父此时才发现他藏着的文件不翼而飞。
因为这个重伤自己女儿的人很可能就是拿走文件的人,何父不好打草惊蛇直接通缉,便假装家中珠宝同时也丢失了,在外悬赏通缉这个“男贼”,在内开始排查家中的仆人。
但是现在剧情不是这样写的了,已经补不回原来的样子了,记得再怎么清楚又有什么用呢?
汤淇摸了摸脖颈,又摸到了那块还贴着的膏药。
“嘶——”
疼痛感还在,这个梦没必要在这方面做得那么真实吧。
汤淇放下手,转头看向庄巧巧的卧室。
还是得从何玉玲身上查起。
汤淇回到卧室内,屋内还是一片宁静。
何玉玲熬了个大通宵来庄巧巧这找信,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
汤淇突发奇想。
她俯身慢慢靠近何玉玲,手指轻轻捏起何玉玲的一侧衣领扯下来。
何玉玲的颈部没有伤。
看来自己的受伤不是衍生同款,是剧情真的变道了。
“啪。”
一颗石子击中墙壁,撞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屋外有人朝窗户扔了颗石子。
窗外响起树叶摇晃的沙沙声,受惊的鸟儿急急忙忙飞走了,压得树枝也跟着抖擞了几下。
汤淇弓着腰,偷偷靠近窗户。
她蹲在地上,探出头来。
一个普通打扮的男人侧着身子,撑着腰站在旁边的马路上。
他甩了甩手,环顾四周。
这个人不是……
程泽的随从吗?
他是在等何玉玲吗?
他在等这封信?
这个人又扭过头看向窗户这边,汤淇连忙低下头。
她坐在窗户底下,托腮思考了半刻。
汤淇站起身,拿起摆在一旁的何玉玲的衣服,穿在身上。
她把帽檐压得很低,围巾缠了好几圈,把鼻子都盖住了。
汤淇轻轻拉开书桌的抽屉,翻找几番,找出一个信封。
旁边还有几页发黄的信纸,上面胡乱地写了几首诗,大概是庄巧巧先前打发时间写着玩的。
刚好有字,就用吧。
至于诗的意思,就让他们猜去吧。
汤淇把窗帘合上,离开卧室,把信纸塞进信封里。
推开门的那一刻,汤淇的心情变得更忐忑不安了。
这真是一场冒险。
自己和何玉玲年龄一样,身形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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