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窗帘被人换了新的,是符合室内装修的浅绿色。
最大的区别在似乎比先前的帘布更加厚实了。
余湘念进房间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床边的小夜灯。
因为最开始装修的问题,门口并没有安装顶灯的开关。
手机也没多少电,余湘念攥着手里的那只药膏,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摸索着往前走。
“啪——”
头顶的灯光被打开,余湘念把手上的托特包扔到床上,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大刺刺地躺在床上。
手上的软膏已经融合了掌心的温度,显得有些灼热。
甚至能感受到里面液体流动的触感。
刚刚进来之前,江别喊住她,扔给她一只擦伤的外敷药膏。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巡逻,最后落到她穿着高跟鞋的脚踝上。
那里已经有些红肿,走动起来甚至还能看到里面被鞋跟磨破的伤口。
余湘念并不想接:“你这样不合适。”
江别:“.....”
他笑了半晌,悠悠开口:“明天我妈过来,你这样的...”
“也不太合适。”
余湘念盯着他隐匿在昏暗的壁灯下的半张侧脸,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
过了九点,外面的雨下了又停。
书桌上的活页本大开着,上面的墨迹已经干透,时间截止到——2016.9.4
她上大学的那一年。
东临的冬天来得早,九月份的天已经渐渐有了点冬的味道。
太阳大的耀眼,但风吹到身上却莫名有些刺骨。
一六年的九月更甚。
她只记得跟江别分开前的最后一面。
是以一种不太体面的方式。
她无意间得知了所有的真相——关于江别对她释放出来的善意背后的目的。
都只是为了报复她的手段。
两年多的相处像是一场梦境般的泡沫,只有她一个人是局中人,深陷其中不知情。
说不上来那时候是什么心情,心里只残存着一种被人算计的酸胀感,呼吸像是被人扼住,极致的缺氧感。
她想要质问,可是发现自己貌似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去跟他对峙。
想到这儿,余湘念抬手把那只药膏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刚换上去的垃圾袋受力,迅速地落到了垃圾桶的底部。
雨刚停,月光溜进卧室,把那只药膏照得几近透明。
-
余湘念隔天要去医院上班,简单洗漱之后就直接上了床。
隔壁打电话的声音被刻意压小,但是还是能听到细小的动静声。
宋聿在电话那端叫苦连天:“哥们儿,你前几天说的妹妹,该不会真的是那个白眼狼....”
江别及时止损:“屁问题很多?”
宋聿咳了声,看着坐在斜前方的吧台里喝得四仰八叉的女人:“你不管管这人?都连续来店里两天了。”
江别盯着对面的墙,捏着手机去了阳台,手指在手机壳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半晌。
江别:“你下周去趟南庆。”
宋聿骂了声:“我靠,又是我出差?”
江别应了声:“有问题?”
宋聿闭了闭眼,把酒杯里的威士忌一口闷了下去:“这次出差是为什么?”
江别笑了下:“为了——”
“让我有理由去你家借住。”
宋聿:“......”
江别得寸进尺:“我不喜欢跟别人合住。”
“......”
睡意朦胧中,余湘念听到他房间似乎还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在余湘念到江别家借住之前,她的自我认知中,江别家一直属于是中等偏上,或者说比较好的生活水平。
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律师,母亲江悦在当地的高中教书,一家人的生活很好,江别当时的成绩也是一骑绝尘,在年段里属于是学霸的存在。
余湘念小学的时候跳过级,她上高三的时候,江别才上大一。
两个人在此之前的关系都是冷到冰点以下,她不愿意低头,他更不愿意维持表面的恭维,直到大一那一年。
他似乎变忙了许多,基本上不住学校,经常往返于学校和这处小区。
两个人的关系也是在这段时间开始破冰。
渐渐地,余湘念发现江别好像开始做了很多兼职,整天都很忙。
敲击键盘的声音没有停。
余湘念翻了个身,把床边的灯灭掉。
那边的声音奇迹般的消失,久久没有动静。
第一天上班,余湘念先带着资料去了科室主任的办公室。
里面坐着的是余湘念大学时的导师。
姓郭。
她去办公室里面换了白大褂,拿上资料进去跟他打了个招呼:“郭老师。”
坐在桌案前整理病案的中年男人抬头,脸上笑着:“坐。”
余湘念在南庆规培的那段日子,他就被调来了东大,东大的事情多,他也没时间处理南庆那边的学生,刚好白砚书在南庆工作,就把余湘念交给了白砚书带。
他边整理东西边问:“我听砚书说,你跳槽回来就是为了给哥哥随份子的?”
“...”
他一脸严肃,看上去完全不信任这番托词。
以他自己的经验来看,一个即将在医院站稳脚跟的医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直接换了个城市发展。
直接等同于放弃之前所有的根基。
余湘念稍稍怔住,没想到白砚书竟然把这件事也告诉了郭志。
她抱着资料点了点头,弯唇:“主要还是想老师您了。”
郭志被她逗笑:“我那一届学生里面,就属你嘴最会说。”
他笑着:“你的入职手续,上周砚书回来的时候就帮你走得差不多了,等下再去导个档案就差不多了。”
人事科的办事效率很高,走完相应的流程,余湘念就被带到了科室。
之前在南庆市医院工作的时候,余湘念一直在急诊科工作。
回到东临,也自然顺着当初的职业规划继续在急诊科工作。
冬天越来越近,前些天又爆发了流感,余湘念自从坐下之后就再也没离开过科室的那张椅子。
晚上六点一过,又迎来了一个人流量的小高峰。
跟前坐着的是一个小女孩,看上去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旁边跟着一个中年妇女,“帮我看看孩子怎么回事?”
她脸上的皱纹越皱越紧:“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拉肚子,还呕吐。”
余湘念把口罩拉好,拿着听诊器放到她的胸口,“昨晚大概什么时候开始的?”
跟在小女孩旁边的大人想了会儿:“大概是十二点以后。”
余湘念点了点头,收了听诊器,重新转过身去电脑上打病例:“昨晚有吃什么吗?”
说起这一茬,她妈妈声音拔高了点:“医生问你呢,说实话。”
“昨天问你跟你小姨出去干什么了,死活不说!”
问诊室的门开着,余湘念偏头看过去,刚好跟坐在坐在走廊另一侧的椅子上的女人对上眼。
脸上的妆画得很浓,像是一夜没卸,黑眼圈很重,精心打理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挑了下眉,重新把视线集中在小女孩的身上:“吃烧烤了?”
坐在椅子上的女孩低着头,揪着裙子的边角,纠结地点了点头,余湘念看了眼她旁边的家长:“是不是还喝了点东西?”
余湘念这么一提,她妈妈的火气更大了:“你是不是喝酒了?”
这一嗓门,连带着坐在外面的女人都被吓了一跳,视线紧紧地锁在小女孩的脸上。
她默不作声地把头埋道胸口。
余湘念收回视线,轻声安慰:“食物中毒。”
“回去饮食清淡一些,不要吃太油腻的,等会儿去按照这个单子拿点消炎药。”余湘念边打字,边把她们的就诊卡插到卡槽里。
打完病例,余湘念把卡递过去。
女生怯生生地站起来,眼里蓄着泪:“妈妈,我没喝......都是小姨喝的,我只是去陪她。”
她妈妈闭了闭眼:“她大晚上喝什么酒?”
“就...好像是跟姨夫闹矛盾了。”
余湘念站起来,绑着她妈妈把人送到门口。
经过一夜的上吐下泻,她整个人几乎虚脱了,走路都是虚浮的。
青春期的女孩子激素分泌旺盛,还带着点残留的婴儿肥,余湘念跟她妈妈一人搀一边把她带出了问诊室。
这会儿时间早,走廊上人不多。
她妈妈似乎是被自家女儿给累着了,一股子火没地方发,就冲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喊道:“过来帮忙。”
余湘念把女孩的另一只手放到她的跟前,那人顺手牵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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