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顶尖大学年年扩招，奈何人造天才的数量太多了，完全收不过来，而且高考分数一二三名之间卡得非常紧，是真有可能差零点五分就被从双一流院校挤到重点本科。
而高考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谁也没有把握说自己高考绝对不会失误。
现在上层和下层的矛盾开始越来越尖锐了，就连高考这样用来选拔人才的途径都快要被彻底垄断了，科技发展所带来的光鲜亮丽暂时掩藏住了巨大的社会隐患。
林一览眼睫微垂，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背自己整理给他的高考资料的陈烨，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关于疫苗的优化她现在还没有头绪，但上头的人已经开始催了。
疫情现在严重到已经开始影响到国家的经济，还有所有人类的生命财产安全，现在大家都是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所有的压力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紧绷的神经让她完全睡不着觉，陈烨说她如果不回去休息那就在这里陪她熬。
林一览随便他，他爱熬不熬，正好多复习一下高考的知识点，免得放弃保送之后考个三流大学，丢人。
林一览写论文写的心烦意乱，因为她发现不论她怎么改，只要基因改造液这个毒芽还在，那就没有用，但是她并不打算对基因改造液重拳出击，她没有当英雄的魄力也没有那个本事，但是她有一种直觉。
那就是她一但牵涉进去那就是万丈深渊最好离这东西远一点，到时候东窗事发也怪不到她头上。
“小姑你在想什么？”陈烨在一旁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林一览的情绪波动。
“看你的书。”林一览头也不抬，也没有和小屁孩诉衷肠的想法。
“小姑是在想疫苗的事情吗？”陈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发现林一览有那么一瞬间的紧绷，就发现自己猜对了，然后笑了笑道：“你最近好忙，都没有时间来看我了。”
“是因为这个疫苗吗？你一直都这么辛苦，所以我才想学医，我想帮帮你，可能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想让你不那么辛苦。”他有些落寞地低下头，嗫嚅了一下嘴唇接着道：
“但是我好像做错了，你并不因为我的选择而高兴。”
林一览扭过头打量了一下陈烨，然后道：“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没必要一直看着我。”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总觉得自己不做什么就会被抛弃，其实没有必要，陈烨，就这么讲吧，虽然我救了你，但你的人生是你的人生，我的人生是我的人生，你懂吗？”
陈烨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空白，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很自然地岔开话题：“小姑，你是不是觉得基因改造液有问题？”
这回换林一览僵住了。
“你对这东西的抵触情绪是根深蒂固的，我看得出来。”台灯开着，他一半的面容隐藏在昏暗的阴影里。
“但是这东西现在已经成为全体社会成员的追求了，我班上就有不少家长宁愿倾家荡产也要送孩子去基因改造的。”陈烨轻轻地笑了一下。
“当初奶奶提议要送我去基因改造，你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从那时候我就看得出来，你恨不得这东西消失。”
“可是没有办法，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政府都在鼓励下层百姓基因改造，好给国家输送更优质的人才。”
“所有人都好像在发一场集体性的癔症，似乎没有人看得出来逐渐被拉大的贫富差距。”
陈烨此时已经不再像一个十三岁的小男生了：“这会导致什么样的社会后果？让我猜一猜，越来越傲慢的上层，越来越绝望的底层，在社会矛盾尖锐到不可调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这时候林一览浑身的肌肉都彻底僵硬了起来，她不再盯着电脑，而是真正地看着这个她好像从小看到大，但是却从开没有真正了解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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