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辰手握冰凉的【心契副令】，心脏却火热地跳动起来。
钥匙已经到手一半，接下来就是完成两个条件：减轻凌清玄的污染，以及让他同意签订这份合同。
“减轻污染……”王辰目光闪动，回想起之前几次规则互动后，凌清玄身上灰雾的细微变化。
“看来，我之前的冲喜行为，虽然奇葩，但方向是对的。喜与生的规则力量，确实能对抗他身上的悲与寂灭。
所以还得继续冲喜。”王辰苦笑，但眼神已然坚定。
有了明确的目标，行动便有了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王辰不再像无头苍蝇般被动应对规则，而是主动出击。
他利用规则之眼，精准地把握着“红白之事”的节奏。
当“喜乐”来临，他不再仅仅是尬唱《好日子》，而是尝试着将自身那微薄的灵力，混合着真心实意的喜悦情绪，注入身上的嫁衣，甚至尝试引导这丝力量飘向寒玉床的方向。
当“悲音”降临，他也不再仅仅依赖辣椒面，而是会提前准备好强化过的【喜烛】，在哭嚎的同时，努力维持内心一丝对抗厄运的不甘与希望，并将这份意念透过规则联系传递出去。
他甚至大着胆子，在一次“白事”规则较弱时，尝试着靠近寒玉床，对着沉睡的凌清玄低声絮叨：
“兄弟，醒醒，签个合同呗？”
“你看我这么努力‘冲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个机会？”
“签了它，我出去给你找更多好吃的……呃，是找更多能帮你清除污染的天材地宝！”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死马当活马医。
在这个过程中，他对规则的理解日益加深，运用也越发娴熟。
或许是这种高频的规则互动，又或许是寂灭宫深处浓郁的灵气环境，终于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他停滞不前的修为，竟然在这种高压环境下松动了！
某次成功引导一次“喜乐”规则后，他福至心灵，立刻盘膝坐下。
这一次，灵气入体不再像之前那般十不存一，炼化效率明显提升！
轰！
体内仿佛有某种壁垒被打破，灵力奔腾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炼气二层！
王辰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明显壮大了些许的灵力，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虽然依旧是底层中的底层，但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证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也就在他突破后不久，他再一次对着凌清玄“絮叨”时，一直沉寂的心契副令突然微微发烫，上面那个“契”字亮起了微弱的红光。
几乎同时，寒玉床上，凌清玄的指尖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一道微弱的，带着些许无奈的神念，如同涓涓细流，触碰到了王辰的意识。
没有言语，只有一道简单的意念，包含着契约的内容：暂离，一纪，违约，魂飞魄散。
成了！
王辰心中狂喜，毫不犹豫地以神念回应：“我同意！”
同时，他催动体内刚刚晋升的灵力，混合着这些日子积攒的“喜”之规则气息，注入副令之中。
“嗡——”
副令红光大盛，一道复杂的暗红色符文自令牌上浮现，旋即一分为二，一道没入王辰眉心，一道则射向寒玉床上的凌清玄，融入其体内。
【心契·暂离】，成立！
契约达成的那一刻，王辰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座寂灭宫之间那无形的束缚，松动了一丝。
他可以离开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寒玉床上依旧沉睡，但周身灰雾似乎又淡薄了微不可查一丝的凌清玄，抱拳一拜：“兄弟……呃，道侣保重！我王辰说话算话，定会寻法归来，助你彻底清除污染！”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走向宫门。
这一次，当他踏出宫门时，那弥漫的灰雾仿佛认识他一般，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短暂的小径。
他沿着小径快步前行，身后寂灭宫那暗红色的轮廓在雾气中逐渐模糊。
终于，出来了！
……
青云宗，外门执事堂偏殿。
李执事正悠闲地品着灵茶，他面前站着那个之前给他报信的董锐。
“李执事，眼看一月之期将至，那王辰定然已化作寂灭宫的一缕亡魂了。”董锐谄媚地笑着，“还是执事您手段高明，兵不血刃就解决了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李执事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弧度，吹了吹茶叶沫：“一个五行伪灵根的废物，能为我侄儿腾出位置，算是他几辈子修来的造化。
寂灭宫那种地方，也是他能待的？死了干净。”
他抿了口茶，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就算他运气好，没第一时间死掉，这都快一个月了，绝无生还可能。
以往那些弟子，哪个撑过十天了？”
“那是自然，执事您……”
董锐的话还没说完，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两人皱眉向外望去，只见不少弟子都朝着执事堂主殿方向跑去，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怎么回事？”李执事放下茶杯，不悦地问道。
一个弟子慌慌张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李、李执事！出、出来了！有人从寂灭宫出来了！”
“什么？！”李执事猛地站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谁？是谁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寂灭宫冲喜，有死无生，这是青云宗百年来铁一般的定律！
“是、是那个王辰！”那弟子喘着大气说道。
“王辰？！”李执事和董锐同时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董锐尖声道，“他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怎么可能活着出来？定是他贪生怕死，根本就没进寂灭宫，不知躲在何处，如今期限快到才跑出来！”
李执事眼神阴鸷，也觉得唯有这个解释合理。
他冷哼一声：“好个奸猾的小子，竟敢蒙骗宗门！走，去看看！若他真敢违逆宗规，私自潜逃，本执事定要将他抽魂炼魄，以儆效尤！”
两人气势汹汹地冲出偏殿，来到执事堂主殿前的广场上。
此刻，广场上已经围了不少闻讯赶来的弟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广场中央那个穿着破烂的外门弟子服，他身形略显消瘦，但腰背挺直的少年身上。
正是王辰！
他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懒散，仿佛只是出门溜达了一圈回来，与周围众人惊骇怀疑的目光形成了鲜明对比。
“王辰！”李执事排开众人，走到最前面，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宗门法令，未曾进入寂灭宫冲喜，私自潜逃！该当何罪？！”
王辰抬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李执事没来由地心中一悸。
“李执事，”王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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