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闻漫把车停在围墙外,抱着快递进了门。田知意在外面边看车边等他。
期盼在等待中趋于平静,如影随形的隐忧重新浮上心头。
院子里有些吵闹,是章成绢和闻漫在交流。
田知意听不懂也听不清,疑心他们发生了争执。
她往门口望去,大门只开了一半,关着的半边阻挡了她的视线。
有个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中忧虑更甚。
明天就要开始上网课了,今天该做的是收心。
就算章成绢不同意他们出去玩也是正常的,只希望章成绢不要觉得是她带坏了闻漫。
田知意垂下头,有些灰心地想。
没过多久,闻漫出来了。他神色如常,看不出刚发生了什么。
田知意忍不住问:“阿姨怎么说?”
“我妈说晚饭还有一会儿,让我们注意安全。”
田知意疑心他报喜不报忧,只盯着他看。
“怎么了?”闻漫觉得她眼神奇怪,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田知意心口有些堵。
她说不清内心憋闷的思绪,沉默片刻后,闷闷地说:“走吧。”
太阳在西偏,他们也在往西走。
夕阳橘色拖尾的余晖洒落在田知意发梢,她看着闻漫的背影,感觉他们像是在追赶落日。
闻漫开了很久,最后在一条河前停住了:“下来走走吧?”
河岸边有道长长的土坡,像农田一样划出了田垄,种满了田知意叫不出名的菜。
土坡近水处长满了茂密的芦苇,丛丛的像是风中摇曳的凤尾。
田知意看着河水,愣愣的,不走也不说话。
闻漫已经走到土坡的垄上,向她招手:“过来这边。”
田知意看着窄窄的田垄,小心翼翼地伸腿。
晴天的土壤松软得刚刚好,能够温柔地衬托住双脚,又不至于教人深陷进去。
闻漫在前头等她,带着田知意找了块空地坐下。
傍晚的风柔柔地拂过田知意的头发,她听到闻漫在她耳边轻声问:“你有什么心事吗?”
田知意低下头,抿了抿唇,才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不该出来的。”
“这里不好吗?”闻漫问。
“这里很好。”田知意将头埋得更深,“我只是觉得我这样……不好。”
一切都太舒适了,不像是她轻易就能得到的。
“嘘。”闻漫压低声音,“你听——”
田知意不明所以,但还是抬起了头。
很快,她明白了闻漫的用意。
她听到风穿过芦苇发出的沙沙声,听到有一搭没一搭的流水声,听到飞鸟扇动翅膀飞快地掠过,听到他在她耳边低语:
“你很好。”
田知意一惊,心底像是被羽毛尖快速地撩过,痒痒的感觉让她反弹似的站了起来。
她忘了自己还在坡上,猛地一站起很快失了重心。
闻漫眼疾手快地拽住她,在她栽下去前堪堪抱住了她。
四目相对,田知意的脑袋“嗡”地一声。
闻漫也愣住了,小心地松手:“我也是一时着急。”
“我知道。”
田知意揉揉肩膀。
刚刚闻漫急着拉住她,使了些硬拽的力,现在回过神来,直感到隐隐的疼。
“要紧吗?疼得厉害吗?”闻漫想看看她的伤。
田知意活动了下肩膀:“没事,没事。”
她看向岸上的车:“不早了,走吧。”
似乎考虑到她刚刚受伤,闻漫骑得格外得稳。
田知意轻轻贴靠着他的背,侧脸看着路边的田野。
这几日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家开始了春耕,地里大棚的塑料布在风中发出“哗啦哗啦”地响,要不是用框架固定住了,只怕是要被吹翻。
她的心绪也如这塑料布般,堪堪被理智撑住,在情感的风波里飘摇。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到家后,闻漫把快递搬上楼,打算把打印机装在二楼的堂屋里。
田知意坐在一楼陪晒太阳的章成绢聊天。
经过几天的加工,章成绢为她钩的鞋已经有模有样了,正对着阳光把鞋底和鞋身缝合上。
她选的毛线颜色是时下流行的莫兰迪色,温暖的大地棕配上流花白纹样,看起来柔和又典雅。
“听说现在小姑娘都喜欢这种低调的。”
章成绢收了线,绕着针头缠了好几圈,抽针时一把扯断线,打了个精巧的结。
她把鞋递给田知意:“试试合脚不?”
虽然是钩针鞋,却意外挺括,不像针织毛衣那样软塌塌的。田知意拿到手上才发现里面缝了层加绒的内里。
整双鞋轻便又暖和,穿在脚上连路都愿意多走两步。
田知意沿着屋檐来回走了几圈,愈穿愈喜欢。
章成绢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田知意高兴。
她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收拾东西,打算去准备晚餐,这时闻漫从楼上冲了下来:“妈,晚上吃什么?”
“喝羊肉汤,你打印机装好了吗?咋咋呼呼的。”
“快好了。”闻漫这才意识到自己急躁了,“你开始做了吗?”
“没有。现在打算去把羊肉泡起来。”章成绢盯着闻漫,“怎么了?”
闻漫松了口气:“那还来得及,晚上改喝排骨汤好不好?”
章成绢隐约感觉不对:“怎么那么突然?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闻漫连连摇头,“就是突然想喝。”
章成绢见他不老实,也不打算和他多纠缠:“卖肉的摊上午就收了,你让我到哪里给你变出来排骨去?”
“家里没有吗?”闻漫问。
“有啊,从你背上敲。”章成绢被他气笑了,“老实说,究竟闯什么祸了?”
“难能呢,就是一时兴起。我去看看驱动装好没。”
闻漫怕章成绢多问,丢下句话跑上楼了。
章成绢看了看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田知意:“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小子。”
田知意配合地笑笑。
章成绢仍觉得不安:“不过真没事吗?不应该啊……”
田知意见她困惑,又觉得不是大事,便干脆说了:“我在走路的时候差点摔倒,他拉了我一把。可能是他看我后来揉肩膀,觉得把我弄伤了吧。”
“原来是这样。”章成绢了然,“今晚的羊小排有脆骨,多吃点也是一样的。”
“羊肉的脆骨?”
田知意的母亲爱吃羊肉,父亲却受不了羊肉的膻味。田知意取了他们的中间值,不喜欢也不讨厌,但会出现在家里餐桌的上羊肉菜便只局限于气味比较轻的羊羔,或是烫火锅时的羔羊卷。
喝羊汤的时候少之又少,更别提羊小排、羊脆骨之类的了,压根没有见过。
章成绢见她好奇,于是提议:“要不要来厨房看看?”
田知意点头应下。
厨房的银杏木砧板上躺着一大块羊羔肉排,肉质细腻纹路均匀,脆骨像一根根白色的小棍整齐地排列在其间,比猪脆骨柔软纤细许多,仿佛随手一折即断。
……原来这就是生的羊肉。
田知意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羊大为美”,肥嫩的羊肉看起来都格外赏心悦目。
章成绢把羊肉放到水池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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