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清凉的溪水里瘫了好半天,才勉强缓过劲来。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橘红,提醒她们时间不早了。
黄秦艽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手腕上被火焰燎出的红痕,忍不住恨恨地捶了一下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好气啊!我的契约机会就这么……用在这家伙身上了!”
她看着那个装着炸羽雀的葫芦,语气充满不甘。
汪大夫还泡在水里,任由进宝在她身前的水面上随波漂浮:
“喂,话不能这么说吧?它难道不符合你的要求?长得够不够惊艳?够不够稀有?还是双属性的!你上哪找更完美的去?”
黄秦艽反驳:
“可是它刚才差点把我们烤熟!我对它能有啥好印象?我是受虐狂吗?”
孙长孙闭着眼睛,感受着溪水的凉意,声音带着安抚:
“那是它的天性。炸羽雀的‘翎羽尽展’状态,除了求偶,就是示威和展示力量。就像有的小动物受惊会炸毛哈人一样。
我们今天纯粹是倒霉撞枪口上了——你刚被电成爆炸头,形象完美符合了它眼中‘强大对手’的标准。”
她顿了顿,
“只能说,阴差阳错。”
黄秦艽张了张嘴:“可是……”
最终还是把抱怨咽了回去,只是气鼓鼓地瞪着葫芦。
孙长孙站起身,走到水深处,把刚才脱下来扔掉的湿透短袖捡了回来,拧着水。
“大部分炸羽雀遇水会收敛些,你这只……嗯,脾气格外烈,反而被激怒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烈性子调教好了,战斗力说不定更强。”
汪大夫也撇撇嘴:
“就你那挑剔劲儿,能逮到一只完全长在你审美点上的契约伙伴,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好吧!就算人家脾气暴,你敢说它不漂亮?”
黄秦艽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郁闷地哼了一声。
孙长孙抖开湿漉漉的衣服:
“行了,别纠结了。先把它放出来吧,趁现在培养下感情。更重要的是——”
她指了指自己和黄秦艽湿透的衣服,
“让它帮忙把衣服烤干!不然我们穿着湿衣服怎么下山?我可不想感冒,我是骑自行车来的!”
黄秦艽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她拿起葫芦,精神力沟通契约。
葫芦瞬间恢复原状大小,被她轻轻抛出。
一道流光闪现,那只华丽而危险的炸羽雀再次出现在溪石上。
契约的联系似乎起了作用,它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攻击性地敌视她们。
但熔金竖瞳中依然充满了戒备和疏离,警惕地扫视着三人一菇。
“忆梦!”
进宝率先打破了僵局,友好地向新伙伴打招呼。
“……”
焰翎幻光雀沉默片刻,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矜持的“炸!”,算是回应。
气氛总算不那么剑拔弩张了。
孙长孙用眼神示意黄秦艽。黄秦艽深吸一口气,学着孙长孙的样子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溪石上的炸羽雀平齐——
这是表达平等和尊重最快的方式。
“你…你好,”
黄秦艽的声音还有点发紧,
“我叫黄秦艽。以后……我就是你的契约伙伴了。”
这开场白说得磕磕巴巴,毫无气势。
“炸。”
焰翎幻光雀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发出一声简短的鸣叫,带着一股天然的骄矜感,活脱脱一个被伺候惯了的贵族少爷。
孙长孙忍着笑,率先行动。
她脱下湿透的外衣拧干,递到焰翎幻光雀面前,语气诚恳:
“炸语雀,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这样下山会生病的。能不能请你帮忙,用你的能力帮我们烤干?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焰翎幻光雀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评估。
片刻后,它矜持地点点头。
只见它熔金竖瞳微凝,张口一吐,一团温度恰到好处、橘黄中带着金边的火焰精准地落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
瞬间点燃了孙长孙堆在那里的干燥小树枝,形成了一个温暖稳定的火堆。
汪大夫见状,也赶紧凑到火堆旁烤火。
黄秦艽则显得十分扭捏,湿衣服贴在身上让她很不自在,在炸羽雀“少爷”般的目光下更是尴尬。
“矫情啥?快点!”
汪大夫白了她一眼,她跟孙长孙当过室友挤过澡堂子,所以不是特别在意这个。
“忆梦——”
贴心的进宝主动伸出藤蔓,在火堆周围迅速编织起一道密实、不透明的绿色藤蔓屏障,隔绝了可能的视线,给了黄秦艽一些安全感。
黄秦艽这才红着脸,磨磨蹭蹭地凑近火堆。
趁着她们烤衣服,炸羽雀也没闲着。
它走到火堆旁另一块深色的岩石边,再次喷吐火焰。
这一次火焰温度极高,竟将那块岩石表面熔化成粘稠、亮红色的岩浆。
它小心翼翼地用坚硬的喙尖蘸取滚烫的岩浆,然后极其细致、优雅地梳理、涂抹在自己那流光溢彩的琉璃蓝羽毛和渐变尾羽上,
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岩浆SPA”,让羽毛的光泽更加璀璨夺目。
孙长孙看得啧啧称奇,忍不住揶揄黄秦艽:
“啧,真够臭美的!这劲儿头,跟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黄秦艽正别扭地拧着衣角,闻言立刻炸毛:
“哼!爱美怎么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像你活得那么糙!”
汪大夫立刻帮腔:
“太孙在生活细节上可比你讲究多了!嫌人家糙?有本事你把人家精心准备的午饭吐出来!”
黄秦艽犟嘴:
“饭又没做错什么!再说,人家太孙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插嘴?”
……
三人吵吵闹闹,伴随着炸羽雀专注的“梳妆”和进宝维持藤蔓的轻微沙沙声,衣服总算烤得差不多了。
她们借着衣服上残留的暖意赶紧穿上。
太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
“快走快走!”
孙长孙催促道,
“白天都遇到影刺螳那种煞神了,晚上可别再挑战我们的运气极限!”
她们熄灭余烬,借着手机微光,小心翼翼地沿着来路下山。
一路无惊无险,在山脚告别了打车离开的黄秦艽和汪大夫,孙长孙独自踩着单车,披着夜色回到了家。
打开家门,屋里一片漆黑。
孙女士还没回来。
身上黏腻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孙长孙直奔浴室。
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干爽的家居服,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镇可乐。
“呲——”
可乐罐被开启,发出了要被喝掉的悲鸣。
“爽!”
她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驱散了疲惫。
手机屏幕亮起,是群聊消息。
【三个潜力富婆】
20:06
【皇家钦差】:@妖言惑众,我和庸医到家了,你到了没?
【妖言惑众】:图片.jpg(冰镇可乐特写),到了,刚洗完澡。
【皇家钦差】: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俩!等月考完,我请你们吃大餐!
【悬毒济世】:那我可要敞开肚皮宰你一顿了!搓手期待.jpg
【悬毒济世】:说真的,今天太孙出力最多!@妖言惑众,你的葫芦没事吧?要是有内伤检查不出来,我借你五千,买个新的备用!
葫芦
看到这条消息,孙长孙脑中“嗡”的一声!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她的宝贝契约葫芦!
白天可是被影刺螳那恐怖的一镰刀直接打飞砸在石头上的!
“糟了!”
她惊呼一声,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也顾不上可乐了,立刻冲回房间,从背包里翻出那个葫芦。
小心翼翼地捧到工作台上,打开台灯,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检查起来。
手指抚过温润的玉质表面,没有发现任何裂痕或凹坑。
她尝试着用精神力沟通,葫芦顺畅地在掌心和钥匙扣大小之间切换,模式转换毫无滞涩。
葫芦肚子上镶嵌的那对红蓝双色矿石,随着她的意念注入,也同步亮起柔和稳定的光芒,能量传输畅通无阻。
“呼……”
做完所有检查,孙长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她拿起手机回复。
【三个潜力富婆】
20:13
【妖言惑众】:仔细检查过了,完好无损!结实得很!
【悬毒济世】:那就好!虚惊一场!
【皇家钦差】:好啦,现在我的契约伙伴也到位了,明天就是专门给太孙找搭档的日子了!
【悬毒济世】:明天还去香山吗?有点阴影了……
【妖言惑众】:别!老娘可不去!我怕那只影刺螳还在那片林子里蹲我们呢!
【皇家钦差】:那明天去哪?
【妖言惑众】:去鱼梁州吧,沿着江边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水系或者两栖宠兽。
【悬毒济世】:行!就这么定了!我先去洗澡了,今天骨头都快散架了。
【皇家钦差】:好,明天见!晚安!
【妖言惑众】:我也去弄点吃的,拜拜。
放下手机,饥饿感汹涌袭来。
孙长孙走进厨房,把冰箱里的菜热了热,懒得分开装盘,直接做成了一大碗香气扑鼻的烩饭。
她把热气腾腾的烩饭端进房间放在书桌上,转身又去客厅拿她那半瓶可乐。
就这么来回不到一分钟的功夫!
当她拿着可乐回到房间门口时,整个人僵住了!
书桌上的碗中——空空如也!
那碗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烩饭,不翼而飞!
一股寒意瞬间从孙长孙脚底板直冲头顶!
家里进贼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厨房,实则心跳如擂鼓。
她迅速抄起案板上最锋利的水果刀,紧紧握在手中,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到玄关,猛地一把拉开大门闪身出去。
反手“砰”地一声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能感觉到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手机还在屋里!
怎么办?报警?还是先联系物业?
走楼梯?
不行,安全通道太黑,不知道有没有同伙埋伏!
电梯……
对!电梯里有紧急呼叫按钮!
孙长孙打定主意,立刻按下电梯下行键。
她不敢在门口停留,迅速跑到走廊另一端的阳台,身体紧贴着墙壁,握紧手中的刀。
心脏狂跳不止,警惕地听着电梯运行的微弱声响,祈祷里面是空的。
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楼道尽头那扇打开的通风窗。
窗户玻璃上,清晰地反射出她房间外空调外机平台的景象——
只见一个圆滚滚、天蓝色的身影,正卡在她房间的窗户里!
那生物奋力扑腾着短小的四肢,像只被卡住的巨大果冻,正笨拙地扭动着肥硕的身躯,试图把自己从狭窄的窗缝里“拔”出来,动作滑稽又狼狈。
膨膨蝾螈?!
孙长孙:“……”
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随之而来的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感。
亏她还以为家里进了穷凶极恶的歹徒,结果竟然是这个贪吃的憨货!
危机解除,孙长孙收起刀,重新打开家门。
她径直走进自己房间,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卡在窗户里喘气的天蓝色胖子。
一人一蝾螈大眼瞪小眼。
小小的豆豆眼里,孙长孙竟然读出了一丝……
尴尬和无措?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膨膨蝾螈似乎放弃了“解释”,尾巴轻轻摆了摆,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软绵绵、带着十足委屈腔调的:
“膨膨~”
孙长孙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它一眼,认命地走上前。
她伸手抓住膨膨蝾螈两只厚实的后足,试图把它从自己的窗户上拽下来——
没拽动!
这家伙比看起来沉多了!
孙长孙甚至担心用力过猛会把自己的窗框扯下来。
无奈,她转身去厨房,找了块抹布沾上洗洁精,又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给卡在窗框边缘的膨膨蝾螈身体侧面涂抹润滑。
“再来!”
孙长孙再次发力,抓住它的后足。
“啵——!”
伴随着一声奇异的、仿佛软木塞被拔出的声响。
膨膨蝾螈那Q弹的身体终于脱离了窗框的“束缚”,“啪叽”一声,像个巨大的蓝色果冻布丁,摔在了榻榻米上。
厚厚的脂肪层提供了完美的缓冲,它似乎毫发无伤,只是有点懵。
“膨膨~”
它晃了晃脑袋,迅速爬起身,张开两只带璞的前爪,热情地就想扑过来拥抱孙长孙。
那冰凉、柔软、弹性十足的触感抱起来确实舒服得像陷进了水床。
但孙长孙此刻没心情享受,她手上用力,坚决地把这个黏糊糊的胖子推开。
“喂喂喂!少来这套!”
她板起脸,目光锐利地扫过膨膨蝾螈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嘴角——
那里还沾着几粒亮晶晶的米饭和一点烩饭的酱汁!
一切豁然开朗!
孙长孙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它圆滚滚的肚子:
“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吃的我的饼干!这一个星期还天天在学校偷吃我的盒饭!昨天晚上我睡着后,把我弄上床、偷吃面的也是你对不对?!”
“膨膨~”
膨膨蝾螈眨了眨那对无辜的小豆豆眼,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主动把圆乎乎、还带着酱汁的脸颊贴上了孙长孙指着它的手背。
讨好地蹭了蹭,叫声又软又糯。
这个反应!实锤了!
也只有宠兽能爬十层楼高、能无声无息打开内锁窗户、还能轻易把她托举上一米八高床。
孙长孙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就在它那滑溜溜、弹性十足的大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好几下:
“你个贪吃鬼!小偷!饭桶!”
“咕噜噜——”
就在这时,孙长孙自己的肚子发出了响亮的抗议。
折腾到现在,她一口饭还没吃上呢!
她狠狠地瞪了装无辜的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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