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再度睁眼,已置身在一栋富丽堂皇的宫殿当中。
殿中两列共十二根殿柱,彩漆斑斓,她正站在殿内下首。
上端是九阶大理石台,铺着猩红的毛毡,毛毡上彩线锈有各色牡丹。
台阶之上有一方紫檀几案,案上摆着镂空雕花的香炉水晶果盘,左边的绿玉珠帘后似乎有一处小间,内无燃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其他四人不见踪影,被送至宫殿的似乎只有她一人。
至于系统,好像自打她被遣送入秘境之后,就彻底宕机了,从来没出现过。
沈宁耐着性子候了一炷香的时辰,也没再见人来。
这间宫殿奇怪的很,既没窗亦无门,唯有阶上的小间不知通向何处。
沈宁默了默,最终还是决定先不上去。
她绕着殿柱四处寻看,发现每根殿柱上所绘图案不一。前两排四根殿柱上绘的皆是连垂髫小儿都耳熟能详的创世神话,至第三排开始,所绘内容便大相径庭了。
每根殿柱故事皆为独立,有凡人、修士、魔族、妖族,还有幽冥群鬼,都是六界中的起源和发展。
最后一排殿柱位于九阶之上,沈宁从下向上望,明距离不远,不过十余步之遥,上面的图案却像蒙了一层薄雾,凄凄迷迷看不清楚。
忽然,绿玉珠帘后的小间传来环佩玎珰之音。不多时,一对头顶扎着双髻的红衣童子将珠帘挑起,又有两名手持拂尘的青衫少女从里并排而出。
沈宁在阶下,首先看见的是一双白皙无暇的手,虚虚搭在右边正敛目低眉、神态恭敬的青衫少女手背上,而后才看见一名清丽无双的女子从后出来。
她一身霓纱迤地,眉目如星,款款走到紫檀案后,坐到缀柱嵌玉的长塌之上,下颚微抬,眼角眉梢竟有睥睨之意。
青衫少女随侍于女子长榻左右,两名垂髫童子站在第三阶前,肃穆而立。
女子的声音很轻,沈宁听来却像是近在耳畔。
“汝既入此,是为有缘人,汝有何求?”
沈宁刚想回答,余光瞥见左边的红衣童子竟朝她做了个鬼脸。
沈宁视线不由自主移去,却见左边那童子面色如常,目视前方,丝毫看不出半分端倪。
她心中疑惑,又待开口,右边的红衣童子也向她做了个鬼脸。
沈宁:“......”
这回她能确定并非是自己看走了眼,只因这回她看去的时候,右边的童子并未回避她的视线,而是对她比了个朝上的手势。
沈宁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去,宫殿吊顶之上,竟也有一张彩画,是“众星拱月”之景。
“众星”对应的便是沈宁所在的下首,光芒熹微而黯淡,而“月”自是女子所坐之处,华光如银。
两名红衣童子上方,正对的是一对张牙舞爪的狮虎兽,而女子塌旁的两名青衫少女头顶则是两条青鲤。
若说这幅图画最眼熟的部分,当属两条青鲤了。
莫非九阶上的女子便是阵眼?
阵眼能“动”本就够令人匪夷所思了,更何况阵眼还变成了个“人”。
破阵之法沈宁不是没学过,无外乎破坏阵眼。
但若那华服女子真是阵眼,莫非是要她杀了她么?凭什么?凭她空无真元的内府不成?
再者,这阵眼单单将她引入此处又是何意?
若她想困住她,亦或是想杀了她,并没有必要绕这么大圈子。
天地面前,众生皆同。
如此看来,她问她的这个问题,应当是有正确答案才对,亦或是说,她究竟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苍穹门门规首条,天地万仁,泽被苍生。
真是如此吗?
沈宁面前浮现过许多面孔,初遇时遍体鳞伤的玄桐,身体孱弱的赵子倾,还有蓬莱岛百年前死去的众多散修......
不是。
从来就不是。
生而在世,事在人为,本都是靠自己。
她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本想不惜一切代价活下来,然而在黄泉谷之战中,她却宁可用禁术,受反噬之苦,也要保护重要之人。
自从进入天地幻境,隔绝外界。阴阳重门裂缝虽消,但群鬼已倾巢大半,不知眼下世间究竟是何模样了。
不知她所熟悉的人是否还活着。
“力量。”沈宁薄唇轻启,目光炯炯。
“哦?”女子眉梢一动:“所因为何?”
“保护我珍重之人。”
话音甫落,殿顶图案生变,沈宁头顶万星璀璨,竟压过了莹莹月华!
于此同时,高坐上首的女子轮廓模糊,竟化成一道虚影降在沈宁身上,华光熠熠如披,空荡荡的内府顿时盈满充沛的真元,筋脉隐有酸胀之感。
这种感觉很熟悉,分明是破境之感。
但这股从外入体的灵流太过霸道,沈宁一时无法控制。
这时,两名红衣童子化成如图案般毛发怒张的狮虎兽,交剪猛扑而来。
沈宁飞快掐了个剑诀,横剑而挡,齿爪击剑,龙吟虎啸不绝于耳。
原本侍奉在长榻旁边的两位青衫少女居然还能镇定自若,对方才发生的一切均熟视无睹,眉梢眼角的弧度也不曾变过一变。
沈宁虽觉奇怪,但没空去想其中的玄机。
这一对狮虎兽极难对付,每击角度刁钻,均是瞄准着沈宁的防守死角而去,应对起来颇为吃力。
但几十回合下来,原本筋脉的阻塞之处却通畅不少,那磅礴的天地灵气已慢慢能真正化为己用。
两条不停进攻的狮虎兽忽地跃至沈宁后方一丈之外,竟合二为一又化为人形,只是这“人”全无五官,全身上下仿佛穿了件墨色紧衣,仅有人形轮廓罢了。
那人手中也凭空而现一把墨剑,朝沈宁直击而来。
剑法轻盈灵动,然而乍看之下竟全无章法,每每所击之处,叫人全然猜测不到。
苍穹门以剑法闻名,然而相比其面前之人来,精妙的门派剑法竟显得落套归俗。
双剑交击,沈宁只觉虎口一麻,剑柄脱落。
她本想俯身捡剑,对方却紧攻不舍,将她越逼越远,似存心不让她拾剑。
无法,她只得运真元相抗。但剑修之利在剑,手持趁手兵刃尚且不敌,遑论以己之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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