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荌的选择连刘长春自己都没想到。
她愣怔一瞬,连忙跟何叶解释,“这、这可跟我没关系,我私下可没跟她许诺过什么。”
她可没抢何叶看中的徒弟!
刘长春朝岁荌使眼色,恨不得替她拜师,“你看看对面长春堂的生意,再看看何掌柜,但凡是长了眼睛都知道怎么选。”
跟她有什么好的,她抠门小气不舍得花钱,连岁荌多吃两碗饭她都心疼的抱着面缸直哼哼。
反观何叶那边的学徒,哪一个衣着不是干净整齐,哪一个不是顿顿吃饱餐餐有菜。
刘掌柜恨铁不成钢,岁大宝平时看着贼机灵讨喜一小孩,怎么在拜师这事上犯浑呢。
岁荌却是抬手挠脸颊,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刘掌柜。
拜师等同于认母父,不是她心里认定的人,她不选。
“罢了罢了,”何叶轻柔一笑,看向岁荌的目光略带遗憾可惜,“很多事情勉强不来,尤其是认师徒也讲究缘分。”
岁荌又不是三、五岁的小孩了,很多事情有她自己的主意跟想法,而且他也不是个强求的人。
何叶拂了拂身前衣服,轻声跟刘长春说,“若是真认了,就要好好教。”
刘掌柜反驳,“我没有,谁要——”
何叶打断她的话,“难不成你想你百年之后,永安堂就此关门?”
刘掌柜所有话顿时都卡在喉咙里,何叶道:“你好好想想吧。”
永安堂虽然生意不温不火,但到底是个老药铺了。这里面有刘家祖孙几代人的心血,也有何叶的。
他当初也曾想着振兴永安堂……
何叶垂下眼睫,不管前尘如何,他总不愿意亲眼看见永安堂关门。
何叶说完,弯腰摸摸元宝的脑袋。
元宝昂脸看他,粉白的小脸比画上的春桃还要干净好看,“何叔叔不难过,元宝要是抵押在这儿,会跟姐姐过去看您的。”
小孩敏感,甚至主动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何叶的脸,“元宝洗手了,干干净净。”
何叶眼眶一热,不由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要是长到五岁,也会像元宝一样贴心吧。如果她活到现在,估计跟岁荌一样大了。
“谢谢元宝,”何叶眨巴眼睛,笑得温柔,“元宝下次过来,叔叔请你吃糖。”
元宝笑,“好~”
何叶没抬头看刘长春,垂眸直接提着衣摆出了永安堂的门。
他走后,药铺里安静下来。
岁荌拿眼睛偷瞄刘掌柜,清咳两声说道:“你也别有负担,我这也不是道德绑架,我只是单纯的表明我更喜欢你而已,并不是非要拜你为师。”
刘掌柜纳闷,“咱俩只有金钱上的交易,你怎么就更喜欢我了呢?”
她俩每次数铜板都是针尖对麦芒,生怕对方少数一个,就这份“信任”,她是怎么获得岁荌青睐的呢?
岁荌听她没一口拒绝,就知道有戏。
她嘿嘿笑着凑到柜台前,趴在柜面上,跟刘掌柜眨巴眼睛,“别装了老刘,我听陈主簿说了,你其实医术了得不输何掌柜。”
刘掌柜翻白眼,“呵,我就说你没这么老实,只因为咱俩熟悉就认定了我。”
“也不全是,”岁荌双手在胸口比了个桃,“医者仁心,我觉得刘掌柜您有这颗仁心。”
刘掌柜,“……”
谢谢啊。
岁荌笑,“你就收我为徒呗,你又不亏。我手脚麻利干活勤快,人有天赋吃苦好学还任劳任怨,最主要的是——”
岁荌抬手把元宝招呼过来,“还买一送一,小的,有元宝,大的,有我,多划算。”
“如果你俩把嘴巴扎上,只干活不吃饭那是挺划算的。”刘掌柜心疼她的米跟面,突然多了两张嘴啊,得多能吃。
刘掌柜看着元宝,急忙撇清,“我先跟你说好,不管我认不认你,这个小的都是你养的,跟我没有关系,你可别有事没事把他推给我。”
“放心,我亲自养。”岁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刘掌柜,试探着轻声喊,“师…父?师父?师父!”
“哎呀呀呀呀——”刘掌柜直抖肩膀,浑身的肉都跟着哆嗦了一下,“不行不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适应太不适应了。”
刘掌柜没一个徒弟,连伙计都没有,的确没人这么喊过她。
“就先这么着吧,我得看看你的能力,不然休想在我这儿混吃混喝,”刘掌柜哼哼着,“等你能正式看诊再认我当师父。”
这碗拜师茶,可不是谁递她都喝的。
刘掌柜叹息,“说实话,我要是你,我就拜何叶为师,他可比我更看好你。”
“您站在这儿看对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岁荌抬下巴朝长春堂示意,“那边学徒伙计都有,何掌柜不愁满身医术无人继承。”
刘掌柜微微一怔,岁荌继续道:“但您就不一样了,你这一身的本领,要是后继无人,得多遗憾啊。”
刘掌柜耷拉眼皮,手指拨算盘,“我有个什么本事……”
她是世上最没有本事的人。祖传的药铺她没经营好,自己的女儿没救回来,从小长大的夫郎跟她和离,如今她孤家寡人守着这半死不活的药铺,都是她活该。
岁荌伸手拍刘掌柜肩膀,故意恶心她,“放心老刘,能被我看上,也算是你的本事。”
刘掌柜,“……滚。”
刘掌柜瞪她,像是才反应过来,“跟谁没大没小呢!”
岁荌笑嘻嘻牵起元宝的手,跟刘长春挥胳膊,“等我给元宝办完户籍就过来住,您先帮忙收拾出两间屋子。”
还两间屋子?
就这么大点的药铺,去哪儿给她收拾出两间空屋子住?
刘掌柜问,“柴房闲着,你住不住!”
岁荌嚷,“也不是不行!”
刘掌柜,“……”
看着岁荌领着元宝进了对面的长春堂,刘掌柜不情不愿地放下那把算盘,挽起袖子准备收拾个空房间出来。
这岁大宝,忒讨厌了。
缠人的小鬼,小貔貅,赖上她了。
她刘长春行善积德半辈子,怎么就碰到岁大宝这么个徒弟。
岁荌可不知道刘长春嘀嘀咕咕什么呢,她领着元宝去找陈家三人。
陈晚晚坐在陈氏腿上,手里拿着块糖,吃得满嘴都是。
“大宝,何掌柜说多亏你处理得好,晚晚什么事情都没有。”老爷子满脸是笑,说完这话心里又有些后怕。
何掌柜说小孩身子嫩,不能擦酒,闹不好会中毒什么的,还说如果让小孩一直烧下去,是会烧傻的。
亏得陈氏想起岁荌天天背着竹篓上山采药,说不定懂点药术什么的,不然晚晚可能就要烧一夜。
越是想到这些,陈老爷子越感谢岁荌。
何掌柜拿着块油皮纸包着的糖过来,弯腰递给元宝,然后跟岁荌说,“晚晚没事了,只是这两日刚恢复还不能吹风。”
该叮嘱的事情,何叶已经跟陈家父子俩说过了,但见着岁荌,还是跟她多说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岁荌虽然没认他做师父,但碰到有天赋的孩子,何叶总忍不住关照一二,尤其是岁荌也听得认真,没有半分浮躁。
交代完陈晚晚的事情,何叶犹豫一瞬,到底是轻声问,“可曾商量好什么时候拜师吗?”
他像是半点都不担心刘长春会不收岁荌。
“还没呢,等我先把元宝的事情办好。”岁荌低头看元宝,他拿着糖也没吃,而是挨在她腿边听她说话。
见岁荌垂眸,元宝昂脸看她,伸手作势把糖递过去跟她分享。
岁荌接过糖,就这么整颗放进袖筒里,这次连小半块都没分给元宝。
元宝,“?”
元宝茫然地收回胳膊,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小手,抿着唇,将脑袋侧靠在岁荌腰上。
没有就没有了,他虽皱巴着小脸,但也不哭着要。
何叶都有些看不下去,轻轻叹息,“办领养,差不多要五十文钱,你手里的一两四钱绰绰有余。”
真正去办了才知道,没外头说得那么贵。
岁荌微微诧异,这事何叶怎么知道的?总不能是今天特意去问的吧,毕竟他也是才知道岁荌打算领养元宝。
岁荌朝对面永安堂看,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没多问别人的隐私,只认认真真跟何叶道谢,然后跟陈家两大一小启程回去。
“何掌柜说,既然是你领来的,就没收我们看诊费。”老爷子笑,眉眼慈祥地看着陈晚晚。
何掌柜人美心善,温柔得像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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