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卢府。
天色渐暗,翠鸣站在饭桌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她的头深深地低着,汗珠径直砸在地上,炸成水花。
徐司记也站在饭桌旁,一脸肃容。
屋子里没人敢说话。
因为卢有龄此刻的脸色非常差,他看着一桌子的饭菜,迟迟没动筷。
“我回来了——”声音从屋外传来,异常清晰。
是郑秋潆。
她今天在贺翔那里多练了一会,直到太阳落山才赶回来。
因为她是偷偷跑出去的,所以没人知道她去了哪。而卢有龄在太阳还没落山时,就回到饭厅等她了,他想这是郑秋潆在卢家的第一顿正餐,还是不能让她感到怠慢,结果没想到竟等了她这么久。
性子太野,新婚第一天就跑出去。
卢有龄感到大为不爽,何况徐司记还在卢家看着呢。
“女郎...”翠鸣率先出声看向她,还一直给她使眼色,让她看向卢有龄。
此人的脸色现在黑得能滴出墨水。
好可怕,郑秋潆之前也不是没有晚归过,阿耶阿娘都没像他这般生气。
于是,她又转头看向徐司记。
也是脸黑得能滴出墨水。
原来如此。
是怕徐司记起疑啊。
郑秋潆有了头绪,遂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开口道,“怎么不吃饭啊?我都快饿死了。”说着,就拿起筷子往嘴里送吃的。
什么都不说,还好意思吃。卢有龄心想。
“女郎,应等郎君先动筷。”徐司记终于忍不住说了第一句话。
郑秋潆微微一笑,机会终于来了,“徐司记有所不知,夫君最是疼爱我了,我们俩没那么多规矩,你看我今天出去玩也是夫君准许的,他就是这么纵容我。”
一下子就为自己的晚归找好了借口,顺便向徐司记表现了一下两人的感情。
郑秋潆得意于自己的反应,却没发现卢有龄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女郎,郎君刚才还在问翠鸣你去哪里了,他应该不知道您今天要出门吧。”徐司记慢悠悠地吐出了这句话,目光如炬地看向郑秋潆。
......
完了,忘记先跟卢有龄通个气了,这下让徐司记抓到把柄了。
“啊?是吗?夫君我昨晚跟你说了啊,你是不是忘了?”郑秋潆解决不了眼下徐司记的反问了,直接把这个难题抛给了卢有龄。
说完,她朝卢有龄使劲地眨巴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靠你了!夫君!
卢有龄瞧见她的样子,面色已经阴暗到像审死刑犯一样了,是以整个屋子里,只有徐司记和郑秋潆还敢正眼看他,其余人全都低下了脑袋,恨不得把身子埋进地里。
尤其是卢家原本的家仆,其他人可能不了解三郎君,但他们自家人可都清楚,这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是我忘了,徐司记。”
“夫人一说我才想起来。”
“她今日应是去找王家娘子了,晚归些无妨。”
“受累您和我一起担心了。”
说完,卢有龄一改刚才的脸色,温柔地看向郑秋潆。
“夫人,但就算是同我说过,也不要再那么晚回家了,我会担心的。”
“好...好的...”
真奇怪,明明他是笑着的,郑秋潆却莫名感到一股寒气。
“徐司记,今日已很晚了,您也先回去吧。”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但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命令。
徐司记比起郑秋潆还是敏感多了,她很明显地感受到卢郎君是在生气,却碍于她这个外人在,不好发作。于是,她很有眼色地退下了,心里想这两人也不如外界传闻那般恩爱不疑,看来皇后娘娘的怀疑不无道理。
徐司记走后,郑秋潆松了一大口气,她没再多问,应当是混过去了....吧。
在徐司记走后,卢有龄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在沉默中吃完了这顿饭。
郑秋潆觉得自己晚归确实应该对徐司记交代一下,但应该不用和卢有龄交代吧,毕竟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妻。
可是目前的情况有点不太自然,不对,是有点压抑。郑秋潆环视一周,总算感受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氛。
她看向翠鸣,翠鸣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是真的不太妙,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个,夫君?”郑秋潆开口试探道。
“何事?”卢有龄看向她。
“我今天没去找毓秀。”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差人去王家问了...也去郑家问了....”去郑家问,是怕她反悔又躲回娘家了。
“哦,我是有点私事,所以回来晚了。”
卢有龄本想说,有私事就有私事吧,他也不关心,只是下次要跟他提早说一下,免得在徐司记前暴露。
话未出口,便见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巨型绣花针。
“喏,我去置办了一件武器,不是要当你护卫吗,总要有把趁手的武器。”
原来是去买武器了吗?没想到,她对于当护卫一事还挺上心,这样一想,卢有龄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原来如此,但下次要与我提前说,免得有不必要麻烦。”卢有龄这话说得隐晦,但她知道这麻烦指的是徐司记。
“知道了。”
气氛总算是有所缓和,翠鸣刚才哭丧的脸也变得放松了许多,还是女郎有办法,她才说这么一两句话,郎君就被哄好了。
“你这武器造型颇奇特,叫什么名字?”
“定胜!我给它起的,怎么样?”
定胜?卢有龄想起了自己书房里的定胜糕,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拿吃的给武器起名字,也就只有她了。
“甚好,听起来很威风。”
“是吧!师...是我太有才华了!”
卢有龄笑而不语,继续问道,“行李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本来也没什么要带的。”
“那好,后日归宁的时候,别忘了同姑父姑母说一声。”
“好。”
两人吃完饭后,一同回到了卧房,昨日和衣而睡没什么感觉,今日两人看着一张床却有点犯难。
“你...”
“你...”
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
郑秋潆是个不喜弯弯绕绕的人,她通常有话直说。
“你睡外边还是里边?”
卢有龄顿了一下,“外边。”
“好。”
郑秋潆相当利落地爬进了里侧,“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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