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嚓、咯擦，这一片区域响起捏动关节的声音。
气氛剑拔弩张，卷毛男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不应该有什么好怕的。
难道他们还敢现在闹事不成？那可算寻衅滋事。
顶着数道目光，他强行开口：“我难道说错了？”
龙聆月没有说话，叶萤略一挪眼，忽然发现她捏着餐盘的指尖正泛着白。
没人接他的话，简昼忽然偏头问洛嘉浔，声音不大不小：“他是卡恩家族的？”
卷毛男下巴一抬，挺了挺胸膛。
简昼不在中央星长大，也不常在中央星的世家聚会里露面，和他不熟倒也正常。
但即使很少露面也知道他是卡恩家族的人，足见他们家族的影响力。
洛嘉浔和简昼对视，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眉，惜字如金道：“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好像是？我是卡恩家族主家的少爷！”卷毛男的表情登时一变。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洛嘉浔：“你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我们上个月才在一场宴会上见过！”
“抱歉。”洛嘉浔没什么歉意地说。
简昼温和地接过话：“不好意思，我记得卡恩家主有好几个儿子，听说这次学集就来了两位。”
“请问你是言灵系的卡瑟·卡恩吗？”
极其少见的、非元素系之一的言灵系？
叶萤耳朵微动，跟温羽对了个眼神。
她看一眼卷毛男，又看一眼温羽：言灵系？
温羽动了动眼睛：有空再说。
而卷毛男像被踩到了痛脚，脸色红了白白了青好一阵变化，声音也尖锐起来：“我是莱恩·卡恩！卡恩家族主家唯一的少爷！”
“莱恩·卡恩？”简昼讶异地一挑眉，似乎回忆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很抱歉，我没有说你是那位，卡恩家族唯一一个言灵系的私生子的意思。”
简昼顿了顿，又有些苦恼地一眨眼，漂亮的眼睫微微皱起，好像在想办法给他找补。
“也没有说你的父亲、卡恩家主私生子很多的意思。嗯……听说也就七八个。”
“嗯？”程岩目不斜视，大声棒读，“就七八个吗？”
洛嘉浔及时摆了摆手：“低声些，别让卡恩少爷难堪。”
“你们！”莱恩·卡恩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一咬牙。
“啊！”
一直没说话的叶萤忽然失声一叫，又仿佛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挡住嘴凑近旁边的温羽，“他门牙上有好大一颗菜叶……”
嘴是挡住了，声音却不小，清晰地传进附近每个人的耳朵里。
“天呐。”温羽瞪大眼捂住嘴。
莱恩·卡恩反射性地抿住嘴，又想怎么可能呢，但视线一落在出声的两个女生身上，思维又卡壳了。
只见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和一个长相温柔的女生，双双瞪大眼看着他，表情很无辜，都不像会说谎的样子。
余光再一扫，兰德纳特其他人脸上几乎都如出一辙地，摆出了瞪眼惊讶的表情。
他足足反应了好几秒，直到叶萤无害的脸上忍不住泄出一点恶劣的笑，他才反应过来。
他、今、天、早、餐、根、本、没、吃、菜！！
莱恩·卡恩恼羞成怒，往前一步，指尖甚至泄出了一点异能。
下一秒，这一桌兰德纳特的人表情齐齐一撤，同时冷下脸来，数种不同的异能光瞬间闪动。
“……”莱恩·卡恩的愤怒被浇了一盆冷水，立刻冷静了下来。
“莱恩，你在做什么？”
后方传来一道很冷的声音，莱恩·卡恩转身，只见几步外是一个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冷漠的高大身影。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斯纳公学制服的男性。
莱恩·卡恩一看见他，脸上最后那点恼怒和高傲也褪去，微微低了低脑袋：“……队长。”
一看到这个斯纳公学队的队长，洛嘉浔当即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撇开视线。
程岩的表情也明显更冷了一点。
“别自降身份，莱恩。”
那人的声音比起莱恩·卡恩，明显平静得多，但叶萤从他没什么波动的语调里，莫名感到一股更令人不爽的高傲。
“忘了出身的家伙……所谓‘英雄’的后代。”
他的视线依次扫过洛嘉浔、龙聆月和简昼，用没有温度的眼神，仿佛他看到的这几人都如空气一般。
而除了这几个他眼里的空气，其他人在他的世界里更是完全不存在。
他的眼神定在简昼身上：“我早就劝过你，加入我们，走一条正确的路，可惜，你一意孤行。”
“乌合之众。下一次联赛，斯纳不会留情。”他转身迈步，“走，莱恩。”
莱恩·卡恩朝兰德纳特众人冷哼一声，快步跟上他。
身后，女生疑惑的声音传来。
“不是，这装货谁啊？”叶萤真诚发问，“莱恩·卡恩最严厉的父亲？”
莱恩·卡恩一趔趄，恶狠狠地回头一瞪。
已经走远的斯纳队长的脚步也微微一顿，但没有停留。
“司家的司褚衡，斯纳公学首发队的队长，S+级金系主攻。”温羽说，“他父亲是司成羿司上将。”
洛嘉浔撇嘴：“超级大装货。”
这一茬过去，兰德纳特的人才又纷纷端起空盘去回收，陆续前往训练场集合。
路上，叶萤趁机问温羽：“五大军校校队里有言灵系的学生？”
温羽点头：“卡恩家族的卡瑟·卡恩，听说今年进了弥夜军校。”
“非元素系的异能很少出现，而且具有微弱的遗传性，卡恩家族已故的前任家主就是言灵系，卡瑟·卡恩是这一代唯一的言灵系。”
叶萤若有所思地歪头：“难怪刚刚说到他，莱恩·卡恩就炸毛，原来是私生子遗传到了，而自己没有。”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身边有非元素系的异能呢。”她叨叨。
“这有什么。”洛嘉浔走在后面，听到他们说话，插嘴道：“非元素系对任何异能元素都不亲和，凝结的异能元素很杂，除了本身的技能，什么术式的水平都很一般。”
他不甚在意地挠挠头：“言灵系？算个万金油吧。非要说的话，边地军校还有个S级的空间系厉害点。”
“空间系？谁？打什么位置的？”叶萤竖耳朵。
她回头，没想到先对上了简昼的视线，对方一笑，眉眼弯弯：“陆衍，机动型的，不过输出也很可观。”
叶萤保持着回头的姿势愣了两秒：“哦哦，这样啊。”
简昼挑眉，忽然伸手轻扶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右一转：“看路。”
“！”叶萤这才发现刚刚要撞墙了，迅速转回头，和身侧的温羽一对视，对方无语地看着她。
叶萤嘿嘿笑了两声，又装上严肃的表情，直视前方，好好走路。
前面是龙聆月沉默的背影，她今天的步伐有点快，似乎一直在走神。
叶萤盯着她，忽然发现，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为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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