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怀烨没应他这声道歉，也没让他解释什么，只是打开了房间里的暖气，缓缓道：“衣服脱了。”
有那么一瞬间，金朝泽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他茫然地抬起头，褚怀烨走到他身后的桌边：“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福利院里的暖气片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设备老旧，启动的时候会发出一阵噔噔噔的杂音，金朝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和里面的短袖，后背深深浅浅的伤痕完全暴露了出来。
有的是今天的，有的是很久以前的。
褚怀烨扫了一眼，没说话。
一片静默里，金朝泽听着身后叮叮当当的翻找声，无声地抠了抠自己裤子的布料。
他想起很早之前的福利院其实没有暖气片，冬天孩子们会全部挤在一起睡觉，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地借此取暖。
后来收到了来自CH集团的慈善捐款，那一年他们过了有史以来最暖和的一个冬天。
金朝泽想的有些出神，或许是切身感受到了当初的寒冷，又或者是房间里的温度还没升上来，他手臂上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也可能更多的是来自身后灼热呼吸的刺激，不知道靠得有多近，一下一下扫在他肩膀上。
金朝泽身体顿时绷得很紧，他不知道褚怀烨要做什么，这种半颗心悬在空中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
他开口：“您……”
“嘘，”气音仿佛是贴着他耳边发出的，金朝泽的余光似乎能看到点身后柔软的色块，来自褚怀烨的头发。
“我现在要你抬头，看着你的床位。”
房间里没有开灯，天色还不算特别明亮，金朝泽看着那陷在昏暗里的狭小空间，不久前，褚怀烨就坐在上面。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没睡着吧？”
那声音轻得像是丝线，一下子就将金朝泽的思绪从卢娜俱乐部尚还沸腾的人声里扯出来，扔回到几个小时前——他还躺在那张床上的时候。
褚怀烨没睡着，而他做了什么？
他看着头顶的床板，想象着褚怀烨的呼吸萦绕在他耳边，就像现在这样。
“我知道你从床上起来，进了阳台的卫生间，”褚怀烨刻意停顿了一下，不怀好意地引导着，“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金朝泽的心完全提了起来，眼睛盯着床头那片昏暗，脑子却像是泡进了海水里，到处都是朦胧的。
他有些不敢回想，一种名为羞耻的情绪化作实质性的温度，蹿上他的腺体，让他浑身燥热。
“怎么不说话？”褚怀烨循循善诱，字与字之间像是藏着钩子，把藏匿在黑暗里的情//欲一点点唤醒，让它发酵、沸腾。
“我……”金朝泽嘴唇轻颤，开合半响，他说不出口。
褚怀烨轻笑了一下：“那我来说吧。”
那声音有些失真，像是被罩进了透明的玻璃箱里，金朝泽一时只能感受到他嘴唇的开合，而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你在里面。
“你在里面。”
想象着我……
“给拳场老板发消息。”
金朝泽大脑有一瞬间宕机，像是接收到的信息和实际指令偏差过大，造成了短路，脸上表情顿时失灵，呈现出一片噪点式的空白。
褚怀烨好整以暇地观察他的反应，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了翘。
他其实根本没有在卫生间听到任何动静，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味道。
他站在阳台打完电话，目送金朝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角尽头，一阵冷风吹过，他闻到了很淡很淡的膻味。
偏过头，卫生间的门大开着，瓷白的墙砖干净得能映照出人脸。
褚怀烨总算从金朝泽的身后，走到了他面前。
或许是情绪起伏太大，他的眼眶有些不正常地泛红。
褚怀烨恍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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