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北狄来犯的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在京城中传开。
平日里热闹繁华的街道,此刻弥漫着一股隐隐的不安与紧张。街边的摊贩们不再像往常那般高声叫卖,行人的脚步也匆匆忙忙,时不时还能听到三两百姓聚在一起,神色凝重地讨论着边疆战事。
李世瑞身着月白色锦袍,袍上用银丝绣着精致的云纹,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外搭的狐毛披风,绒毛蓬松柔软,每一根都闪烁着银白的光泽,为他增添了几分贵气。
他迈着闲散的步伐,穿行在这热闹的街巷。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们嬉笑追逐,手中紧握着刚买来的糖人儿。热气腾腾的馄饨摊前,食客们哈着白气,大口吞咽着鲜香的馄饨。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衣角和发梢。可李世瑞却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忧虑。眼前这看似热闹的场景,在他眼中却如镜花水月般虚幻。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他在心底暗自叹息。
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边疆战事频发,百姓赋税沉重,稍有不慎,这短暂的安宁就会被战火吞噬 。
想着这些,他的脚步愈发沉重,望着这喧嚣的街道,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随时会破灭的幻梦中。他此行的目的地是自家的新开的书坊,不多时,李世瑞来到了书房门口。
这家书房古色古香,朱红的木门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门旁悬挂着两盏古朴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店主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名叫陈书文,头发已略显斑白,眼神中却透着温和与睿智。他远远瞧见李世瑞走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连忙迎上前去,拱手作揖道:“哎哟,东家,您可算来了!”
李世瑞微微颔首,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回礼道:“陈掌柜,近来生意如何?”
陈书文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北狄来犯的消息一传开,百姓们都人心惶惶,来买书的人也少了许多。不过,书房还是吸引不少人来的,东家放心,小的一定会打理好的。”
李世瑞没有说什么,淡淡点头道。
书坊分成了三楼,一楼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生活气息与蓬勃的求知氛围。
阳光毫无保留地透过宽敞明亮的落地窗,肆意洒落在每一寸地面,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通透明亮。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整齐有序地排列着,上面摆满了各类面向普通大众的书籍。
从牙牙学语孩童的启蒙读物,像带着彩色插画、文字注音的《三字经》《千字文》,那鲜艳的色彩和活泼的图案,总能吸引孩子们好奇的目光;到日常生活所需的农桑、商贾、医理杂谈,满足着不同阶层民众的知识渴望。
店内顾客络绎不绝,有身着粗布麻衣的市井百姓,正专注地挑选着实用的生活指南;有年轻的学子,手中捧着经典文学,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在笔墨售卖区,洁白如雪的宣纸堆叠整齐,轻轻抚摸,便能感受到那细腻而独特的质感;粗细不一的毛笔整齐插在笔筒中,笔毫柔顺而富有弹性。
若想登上二楼,身份的门槛便悄然出现。
只有拥有秀才功名的文人雅士,才有资格踏入这片更为高雅的知识天地。通往二楼的楼梯,是由温润的红木打造而成,每一级台阶都打磨得光滑平整,扶手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彰显着古朴与典雅。
楼梯间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让人在拾级而上的过程中,内心愈发宁静。
二楼宛如一座典雅的艺术宝库,与一楼的热闹截然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庄重的氛围。墙壁上,一幅幅珍贵的字画错落有致地悬挂着,山水画作中,峰峦叠嶂、云雾缭绕,仿佛能听见山间的潺潺流水;花鸟图里,栩栩如生的鸟儿振翅欲飞,娇艳的花朵似乎散发着芬芳。
书架上,存放着许多珍贵的古籍,这些历经岁月洗礼的书籍,被精心地保管着,每一本都用特制的函套包裹,翻开泛黄的书页,古老的文字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历史。
大厅中央,摆放着几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精致的毛笔、造型独特的砚台,以及色泽浓郁的墨锭。文人墨客们相聚于此,轻声交流着诗词歌赋、书画技艺,偶尔传来的爽朗笑声,为这片宁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气。
而三楼,更是充满了神秘与庄重的色彩,宛如一座知识的圣殿,非举人身份不能轻易踏入,除非持有东家特许的吊牌。
那吊牌用精美的金丝楠木制成,雕刻着独特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每一块都代表着一份特殊的信任与殊荣。
三楼的入口处,有两位身着长衫的守卫,他们神色庄重,站姿笔挺,时刻守护着这片知识的净土。
走进三楼,映入眼帘的是四周高大的展柜,里面陈列着众多大家留下的稀世墨宝。书法作品中,有的笔锋刚劲有力,力透纸背;有的行云流水,飘逸洒脱,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创作者深厚的功底与独特的情感。
李世瑞稳步踏上三楼,脚下的木质楼梯发出低沉而清脆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来到贵宾间门口,他抬手轻轻推开那扇雕花木门,门轴转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屋内,暖黄色的光线透过轻薄的窗纱,柔和地洒落在每一处角落。
魏北辰身着一袭玄色长袍,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雕花红木椅上,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一杯碧螺春正散发着袅袅热气,茶香与四周弥漫的书香相互交融,萦绕在整个房间,营造出一种闲适而宁静的氛围。
听到开门声,魏北辰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李世睿交汇,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嗤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又夹杂着一丝戏谑:“瞧瞧,如今这整个王朝的皇亲贵胄,都像躲瘟疫一般对我避之不及,恨不得划清界限。没想到,你倒好,还敢公然联络我,就不怕明天一早,你的名字就被呈到皇帝和四大辅国公的案头,成为他们眼中的‘刺’?”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汤泛起层层涟漪,映着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
李世瑞听闻对方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像是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却又带着几分不羁与玩世不恭。
“我本来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说话间,他抬起手,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那缕被风吹乱的发丝,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纨绔子弟?”他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重复着对方的话,语调里满是不可思议。“你居然还能把我当成四大辅国公心中的一根刺?”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爽朗,在空气中回荡。
“也太看得上我了吧?”他一边笑着,一边微微摇头,眼中的笑意愈发浓郁,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紧张与担忧,有的只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洒脱与随性。
他微微侧身,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月白色的锦袍随风轻轻飘动,衣角上的银丝刺绣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更衬得他风姿卓越,宛如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只是这玩世不恭的模样,倒也符合纨绔子弟的做派。
魏北辰原本正侃侃而谈,话语在嘴边戛然而止,双眼圆睁,嘴唇下意识地微微张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李世瑞,仿佛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此刻的李世瑞,仰着头,肆意地大笑,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那笑声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周围的喧嚣都黯然失色。
他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眼角因笑意挤出了些许细纹,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平日里被视为纨绔标志的风流神态,此刻竟多了几分洒脱与率真。
魏北辰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过往李世瑞的模样:不是在街头巷尾招猫逗狗,引得邻里侧目;就是在酒肆茶楼与一群狐朋狗友肆意挥霍,言语轻佻。
可眼前这个开怀大笑,周身散发着别样魅力的人,和记忆里那个纨绔子弟怎么也重合不起来。
“这还是我眼中那个李世瑞吗?”魏北辰在心中暗自嘀咕,满心疑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魏北辰只觉得一阵恍惚,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脱离了他熟悉的轨道,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
魏北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动作优雅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放下茶盏后,他抬眼看向李嗣睿,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的,毫无拖沓:“好了,废话不多说,你把我约到这来有什么事吗?”他的目光锐利,直直地盯着李世瑞。
李世瑞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神色变得格外凝重。
他坐直身子,抬手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袖口,动作缓慢而沉稳,仿佛在为接下来的事情做着最后的心理准备。
紧接着,他微微侧身,一只手缓缓探入宽大的袖口中,摸索了一阵,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纸张有些泛黄,边缘微微卷曲,看得出被保存得十分精心,却又历经了不少波折。
“拿着。”李世瑞伸出手,将这叠纸递向魏北辰,手臂稳稳的,目光紧紧锁住对方的眼睛,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魏北辰的视线从李嗣睿的脸上移到那叠纸上,又抬眸看向李世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打量了李世瑞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几秒钟后,他伸出手,手指修长而有力,稳稳地接过纸张。
纸张入手,魏北辰感觉到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缓缓低下头,手指轻轻捏住纸张的一角,动作缓慢地将其打开。
随着纸张一点点展开,他的目光也逐渐被上面的内容吸引,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惊讶、思索等复杂的情绪 。而李世瑞则静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魏北辰的一举一动。
魏北辰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手中那叠陈旧泛黄的纸张。纸张的边缘已经磨损,像是被无数次摩挲过,还带着些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审视与警惕,看向李世瑞,声音低沉而冷峻:“这是?”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明显的戒备。
随着手中的图纸一点点展开,卫北辰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幅幅线条精细、标注详尽的重型机弩设计图。那些复杂的构造、精准的尺寸,无不彰显着设计的精妙。
他习武近二十载,对各类兵器了如指掌,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图纸的非凡价值。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指尖轻轻滑过图纸上的线条,仿佛在触摸着一件稀世珍宝。
目光在图纸上飞速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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