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清脆而急促,在这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那奴仆犹如惊弓之鸟,整个身子猛地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恐。随即,他如一阵疾风般,几步上前,飞也似的打开了府邸的正门。
不一会儿,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稳。
拉车的骏马浑身毛色油亮,在夕阳下泛着微光,此刻正喷着粗气,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十六个奴仆训练有素,瞬间分成两列,面对面笔直地站着,身形挺拔,目光低垂,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其中一个奴仆脚下生风,一路小炮来到马车旁。他的腰弯成了近乎九十度,脸上堆满了无比恭敬的谄媚笑容,那笑容像是精心雕琢过,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讨好的意味。他伸出一只手,稳稳地落在门框上,动作轻柔的如同在触碰一件稀释珍宝。
“大少爷,请下车。”他语调谦卑而又小心翼翼,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说话间,他的身子越发弯的厉害,脑袋低垂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丝毫不敢往上抬,彷佛多看一眼都是对大少爷的大不敬。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等待着马车里的人出现。
李世宸站在马车旁,身姿挺拔,一身白色锦袍更衬得他气质儒雅。他微微皱起眉头,浓眉下那双眼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对面神情呆滞的二弟。
李世宸鼻翼轻轻扇动,一股浓烈的酒味便钻进了鼻腔。他脸上满是嫌弃与不悦。
“二弟,学业要紧,不要老去醉江楼了。”他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责备,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你看看你这副模样,大白天的就喝的醉醺醺的,成何体统!”他的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直视这二弟,目光如利刃般锋利。
他心里清楚,二弟和那些狐朋狗友总是往醉江跑。醉江楼,那是城里出了名的销金窟,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以往只是偶尔去去,可如今大白天就喝得一身酒气归来,实在是不像话。
李世宸忍不住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
他在心中暗自思忱,这二弟如此放纵自己,整日沉迷酒色,将来如何能成大事?这些日子,他多次苦口婆心地劝解,可二弟却始终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真是冥顽不灵。
周围的奴仆垂手而立在两旁,个个噤若寒蝉。他们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彷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世宸那修成的身影在阳光的勾勒下显得格外挺拔,他转身离去,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衣诀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带起一阵微风。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周遭的一切都彷佛别施了一道诡异的魔法,那些原本被分散在各处的奴仆,动作竟出奇地一致。他们先是猛地屏住呼吸,胸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不敢有丝毫起伏。
紧接着,放轻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脚尖先着地,缓缓地,缓缓地落下,再轻轻地挪动脚跟,神色紧张而又专注,眼睛紧紧盯着李世宸的背影,那眼神彷佛是在追逐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们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手臂紧贴着身体两侧,手指微微弯曲,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哪怕是衣角的轻微摩擦声,他们都紧张地浑身一颤,赶忙调整姿势。他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紧跟其后,那模样,彷佛稍有不慎,就会打破这宛如死寂般的诡异寂静,从而遭受灭顶之灾。
李世瑞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在心里暗自想着,这些个奴才,平日李看着唯唯诺诺,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不小。想到这儿,他嘴里轻轻吹出一声饱含嘲讽的轻哼,那哼声不大,却在着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这轻言浮躁的世道,何时是个头啊!”
日头西斜,余辉将李世瑞的身影拉的瘦长,他双手背在身后,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负,鞋底与地面摩挲,发出沉闷的声响。
风轻轻拂过,撩动额前的碎发,却未能驱散他眉间的愁绪。他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夕阳下扭曲,拉长。
李世瑞抬眸,望向不远处那座充满诗意的微澜阁。飞檐斗拱在霞光中泛着暖橙色,阁前的湖水波光粼粼,岸边翠柳依依,枝条随风轻摆,像是在向他招手。可这如画的美景。此刻却难以提起他的兴致。他深吸一口气,抬起略显沉重的双脚,继续朝着微澜阁的方向缓缓走去。
他的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些许迷茫,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以往听闻的穿越者,不论男女,皆是壮志凌云。男的一心谋划着登上皇位,在朝堂之上挥斥方遒,主宰天下沉浮;女的则费尽心思成为皇后,母仪天下,站在后宫权力的顶端。
而他呢?
自嘲的笑容在嘴角浮现,他只想着醉生梦死,守着家族的财富,安安心心当个逍遥富二代。他从未想过卷入那些权力的纷争,也无意去改变着陌生的世界规则。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想着,自己这般胸无大志,似乎真真切切地给穿越者们丢脸了。
正沉思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屋内压抑的寂静。神色慌张的李嬷嬷一路小跑着过来,她的发丝凌乱,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满是皱纹的脸上。
她轻轻喘着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脸上写满了焦急。来到李世瑞面前,她先是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周围无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少爷,您可回来了,夫人又发脾气了。”
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彷佛还带着一路奔波的紧张与不安。
李世瑞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像是想要驱散那不断袭来的疲惫与烦恼。他知道,母亲的脾气愈发暴躁,这与如今混乱的局势脱不了干系。
李嬷嬷一脸焦急,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连气都没有喘匀,急切地说道:“老奴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李世瑞眉头紧皱,也许娘已经知道了妹妹的事情了。
李世瑞刚踏入厅堂,瞧见母亲何瑞芳那满脸泪痕的模样,眉头瞬间皱紧,心猛地一沉,暗自思忱:也许娘已经知道了妹妹的事情了。
何瑞芳一看见李世瑞,彷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冲了过去,双手紧紧握住李世瑞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我的儿啊!你爹居然要把你妹妹许给晋北候府家的大公子,那个大公子都多大了,你小妹妹才12岁,你爹他怎么下得了这个决定啊!”
母亲悲痛欲绝的呜咽声骤然在厅堂中响了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犹如一把利刃,直直地刺痛在场每个人的心。
厅堂里的空气彷佛都凝固了,死寂得能听见外面风声的呼啸。
李世瑞的眼眶瞬间红了,他轻抚着母亲的后背,试图安抚他,可自己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娘,您先别着急,慢慢说。”
何瑞芳一边用手帕试着不断涌出的泪水,那手帕早已被泪水浸湿,变得沉甸甸的,一边悲愤地说道:“你爹就是趁着你外公式微,自顾不暇,想帮你哥稳住官位,才把你妹妹给推出去的。他怎么能为了家族的利益,就牺牲你妹妹的一生啊!”
她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已经泛白。
屋内,何瑞芳坐在雕花木椅上,手中紧紧攥着一方帕子,轻轻试了试眼角的泪水,那泪水彷佛带着无尽的悲戚,怎么也止不住。
“晋北候府的大公子,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何瑞芳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哽咽,继续说道,自从他去世后,身旁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种情况下,要是妹妹嫁过去,那可不就是守活寡的命吗?”她的话语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人心上。
母亲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彷佛要将这世间的不公燃烧殆尽。
“这是什么世道!”母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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