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喝了酒的两人坐在车子后排,各自倚靠着一边的车门,中间隔着一张伶仃的桌板。
空调暖风烘着,淡淡的酒气在密闭空间抽丝剥茧般弥漫。
车子行驶十分钟,车内仍是一片死寂。
贺秋停的余光从身旁扫过一眼,将头转向车窗外,“怎么不说话了,刚才的话不是很多吗?”
夜幕降临,沿途的灯光断断续续地掠过,映照在他面无表情的侧脸。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不轻也不重,谈不上凶,但也称不上友好。
陆瞬喉咙鼓动一下,垂下眼睫,静了许久才嘟囔出一句,“…我以为你要骂我,在等着。”
“呵…”贺秋停很轻地笑了声,声音平静又冷淡,“我怎么那么喜欢骂你。”
他转过头,将陆瞬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再说了,骂你就真的有用吗?我们为这种事吵过多少次,我扇过你巴掌,甚至有人想过要你的命,可那又怎么样呢?”
贺秋停的眉眼舒展,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疲惫中透出一点儿无奈。
他叹了口气,坦言道:“你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你只会觉得是我保守,只会觉得那些危险都是小概率的偶然事件,然后请更多保镖,用钱打点人,打点渠道,继续变本加厉地激进投资,因为在你看来,你的天赋,你的势力和野心就是万能的通行证。陆瞬,你对市场根本没有敬畏心,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那股一直被贺秋停压着的火,终于还是顶了上来,语气不自觉地从平静转为训斥,“你缺钱吗?嗯?你到底在急什么?你赚钱没够吗!?”
陆瞬被训得一声不敢吱,沉默地低着头,就连前排开车的司机也屏住了气。
车内气氛冷得吓人。
“说话。”贺秋停不耐地皱了下眉。
陆瞬的嘴唇动了动,轻轻地喘出一口气,终于抬起眼,发出一丝声音,“…不只是为了盈利。”
“那还为了什么?”
“这个机会,很难得。”陆瞬低声说,“港资和冯氏已经联手有一阵子了,我发现了他们在北美仓位的漏洞,如果这一次成了,我能吃掉他们在市场的全部份额。今后在天穹港,就没有人能威胁到我们了。”
港资和冯氏是云际的死敌,靠着本地几十年的政府关系和人脉,一直在给贺秋停的地产和能源项目使绊子。
想赚钱是真,想替贺秋停扫清障碍也是真。
陆瞬原本计划着一举吞下这两家,以此作为最厚重的聘礼,再去向贺秋停求婚。
甚至早在一个多星期以前,他就开始构思着求婚仪式上的细节,想到激动得睡不着,做梦都能笑出声来,一天天数着日子盼着这一天…
美梦破灭的滋味不好受。
陆瞬眼底一片黯然,叹了口气,“反正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以为是,想当然,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一人承担,贺秋停,工作上我俩各论各的,你千万别跟着我上火…
“停。贺秋停转过身去,无情打断,“我现在不想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陆瞬霎时间收了声。
安静了一会儿,一只手默然探了过来。
贺秋停低下头,看着陆瞬的掌心贴在自己的上腹,带着几分死缠烂打的架势,缓缓地揉按起来。
“…你胃难不难受?陆瞬身子挨得近了近,“贺秋停?
贺秋停将头偏到另一侧,偏过头,阖起眼眸,不答话,也没推开,就那么任由着那只手在自己身上动作,在无声的僵持中,感受着陆瞬笨拙的示好。
车子平稳地停在别墅前。
贺秋停没等陆瞬,长腿迈下车,脚下生风似的走进大门。
陆瞬默默地跟上去。
进门时,正看见贺秋停将手按在胃上,背影僵硬地踏上二楼楼梯。
陆瞬没作声,知道他是胃疼了,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翻出了胃药冲剂,来到餐桌前给贺秋停冲了一杯,正搅拌的功夫,贺秋停便从楼上下来了。
一叠文件被甩在桌子上。
陆瞬垂下眼,沉默地拆开了文件袋。
一张空白支票滑出来,然后,是个人印章,以及一份又一份股权证明资产所属协议。
贺秋停脸色淡然,声音依旧偏冷,却掷地有声,“现金不够,就卖这些股。
陆瞬的手指有些僵硬,将里面的文件一份一份掏出来,逐个摊开在桌子上。
全都是贺秋停个人名义下的资产,是他在云际之外,一年又一年脚踏实地打拼出来的根基。
他看着看着,眼圈慢慢地红了。
贺秋停站在他旁边,语气平静,比方才软了许多,“陆瞬,我不是聪明人,也从不靠运气,所以我从不相信投机取巧,只信一步一个脚印走路才不会摔跤,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冒险,就是赌和你在一起的结果。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露
出了几分落寞“我其实很失望但我做不到不管你看不得你去求别人看不得你落魄签那些羞辱人的借贷条款也看不得你卖掉CL的股权失去控制权。”
“本来一开始我挺看不起这样心软的自己的。”贺秋停垂下眼睛自嘲地笑了一下声心里带着一丝妥协“但是后来想通了爱一个人不丢人。”
“就这样吧。”
贺秋停说完没给陆瞬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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